“这是.......”
明明撒塔尼亚此刻应该在巨坑中乖乖躺着的,可是包括自己身下的坑洞在内,随着一滴水珠落在了一片平如镜面的湖面上,掀起层层涟漪,倒映在湖中的月牙随着扭曲晃动,周围的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一片淡烟疏雨的景象中,一切都是显得那么朦胧,那么凄凉。
在夜晚的笼罩下,淡淡的月光洒在了湖水之上,抬头便能望见一轮皎洁无暇的明月悬浮于天际之上。
树影在清风的吹拂下不断地摇晃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仔细感受,甚至可以闻见身下的泥土中传来的独特芳香。
与外界不同,这里的每一株青草的颜色都要再深上一些,呈现出深绿色,看上去非常饱满的模样。垂露草弯,挂在草尖上垂露欲滴,充满了勃勃生机。
生长于湖边那一簇簇娇艳的野花,在这随着雾气洒落世间的细雨中,尽情的彰显着自己的秀气,摇曳的身影,倒影于湖水之上。
独留一人,背对着撒塔尼亚,站在湖面中央的上空,在这片逐渐黯淡的星空之下,淋着点点细雨,独望湖中这虚无缥缈的镜花水月。
“欢迎来到————我的夜之域......”
塔纳托斯并没有转过身,而是静静的将双手托于背后。
语气中尽显出一副黯然伤感的神情。
在这美好的花前月下,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
“你不应该是死神吗?怎么在内心深处是这么.......美丽的景色......”
“我还以为,会是一副杂草丛生,遍地荒凉,满是尸骨的景象呢........”
在这根本不符合塔纳托斯人物设定形象的场景之下,就连撒塔尼亚都忍不住吐槽起来。
“哈哈哈,确实有很多人这么说过呢.......”
“如果是遇见 悠 之前的我,或许打开的领域确实是你说的那样没错。”
“这美好的场景并非是我所亲眼见过的......”
“而是 悠 曾经向我描述过的,她所见过的最为美好的景色.......”
“可惜直到最后,我也未能陪她一起————再见一次.......”
塔纳托斯有些自嘲地笑着,慢慢转过身,一脸无奈地看向撒塔尼亚。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毁掉她认为美好的这一切呢?“
”虽然由我来说有些不太妥当,但你这样夺走这么多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你就那么有信心可以打到这世间所存的所有神明,推翻整个世界吗?”
“你这样的行为不但什么都解决不了,反而只会自取灭亡不是吗?”
撒塔尼亚呵斥道,他根本理解不了这么做的意义在何处。
“因为.......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只要我按照她的指示去做,并不需要我真正地推翻一切,就能够把悠 救回来.......”
”而我就在刚才也看到了————悠 存活着的的未来。“
塔纳托斯坚定地看向天边那一轮纯洁无暇的皎洁明月,有些欢喜却又带着一丝凄凉。
“哈?你怕是在做梦呢?就连身为冥王的父亲都救不回来的家伙,怎么可能————”
撒塔尼亚甚至认为这番不切实际的言语荒唐至极,正想反驳却被突然激动起来的塔纳托斯给打断。
“可以!”
“并非神明的她————可以.......”
“我很清楚那种感觉.......没有一丝虚假,那充满真诚的声音......”
“那是【命运】向深陷彷徨深渊的我伸出的橄榄枝——”
“那是我——最后的救赎!”
“只要能够把 悠 就回来!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和昔日的伙伴反目成仇,摧毁世界也在所不辞!”
那歇斯底里的呐喊,无不说明塔纳托斯对于这来路不明的声音是有多么的信任,几乎到达了疯狂的程度。
“多说无益——吗......”
撒塔尼亚放弃了和这个疯子交涉,打算直接靠硬实力打到他清醒为止。
闭上双眼的撒塔尼亚,双手交叠,活动了一下筋骨,重新向着塔纳托斯发起冲击。
炙热的黑炎焚烧着一切,可奇怪的是,无论撒塔尼亚的火焰燃烧得如何猛烈,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未曾受到任何损伤。
就像伫立于空间之外的幻影一般,也能看得见,却又摸不着。
“没用的,在这个空间里,只要是【尚且存活的生命】,就注定无法对我造成伤害!你的一切举动都是毫无意义————噗啊!”
同在空间外面一样,撒塔尼亚那缠绕着熊熊烈焰的铁拳就很正常地命中了塔纳托斯的脸颊,随机爆发的火焰风暴更是直接将他从空中击落,在火焰的咆哮下,表皮甚至一度烧至焦黑,不见人样。
在地面上腾空翻滚了数圈,才得以停止。
【不,不可能!为什么他能够打中我?】
【为什么我的身体没有主动雾化闪躲他的攻击?】
【这可是连哈迪斯都未能伤到我的绝对空间啊!】
饱尝被不灭之焰灼烧的痛苦过后,塔纳托斯主动唤出死亡黑雾吞噬了缠绕于身的熊熊火焰。
即便如此,单单只凭借现在的撒塔尼亚根本不可能打到自己。
无论对方的攻击有多么强大,在【死】之加护作用下,自己将一次又一次从死亡的深渊中爬起。
现在的塔纳托斯,根本不可能被打到,是完全的状态。
夺得崭新力量的塔纳托斯甚至能够短暂察觉命运的走向,远比什么未来预知的千里眼强的多的多。
只要能够提前看穿撒塔尼亚的攻势,哪怕他的攻击再怎么勇猛,威力再怎么大,最先耗光体力的也绝不可能是自己。
而自己于撒塔尼亚不同,他可以打中自己无数次,但是掌握着【死】之概念的塔纳托斯却只需要打中他一次,就足以夺去他的性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那名少女还能处在奄奄一息的状态,不过也无所谓。
毕竟最为关键的力量,自己已经得到了。
但是话虽是这么说,看透了命运走向的塔纳托斯当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因为从他开始听从名为【命运】的安排时,就早已清楚,这注定是一场必败无疑,毫无一丝成功可能性的战斗。
因为只有自己的【死】——才有可能打破,这早已腐朽的枷锁。
——————
六百年前————
“你愿意相信我那是再好不过,但是我话说在前头————这个计划,你自己的【死】是必不可少的。不然那怕是我,也没有能力在世界本身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之前,直接篡改世界线。”
女子悠然地坐在一颗小巧的树苗旁,满脸微笑地向着失魂落魄的塔纳托斯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在其强大的力量下,就连被自己的黑雾所彻底抹杀的树苗都能在瞬间恢复原样,在这份如同奇迹一般的能力面前,无疑是给了深处徘徊深渊中的塔纳托斯再次照亮了可能性之光。
现在的塔纳托斯只要尚存一线生机,无论什么邪门歪道都打算尽全力试一试。
“可是,那样滥杀无辜,真的是必要的吗!”
“嗯,这都是必要的牺牲哦。不过具体原因么,嘻嘻,还请恕我保密哦。”
女子嘻嘻地笑了笑,试图打马虎眼掩盖过去。
不过现在的情况,可由不得塔纳托斯选择,毕竟凭借自己一人的力量,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推翻整个世界。
如果仅仅只需要做到这些,就可以迎来一个全新的和平,自由,所有生灵都可以不再互相歧视,平等地活下去的世界的话,自己甘愿做这一切的罪人。
“用少数人的生命换来世界的新生,为了大义而牺牲,这不是很酷吗?对不对?”
嬉笑的女子越说越兴奋,双手捂着软嫩的脸颊,摇晃着被长长的布袜所包裹的玉足,就连呼吸都娇声娇气的,看起来有些奇怪。
“咳咳,不好意思,有些失态了......”
回过神来的女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猥琐,顿时恢复了过来,换回了一副凛然的表情,就像是冰山女神般用着与气质完全相符的语气提出最后的疑问。
“那么最后我再问一次————你真的愿意为了那个小女孩,成为背负一切罪恶的魔王,就此死去吗?这可是会永世受到地狱最深处的狱火灼烧,直至世界毁灭的喔?”
“我也不是在逼你,毕竟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会愿意去做这么个愚蠢的差事。”
“你可以最后再扪心自问一下————为她所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没有必要思考,塔纳托斯的答案早已用行动表示完全。
悠 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而早已空无一物,支离破碎的世界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
“是吗。我明白了。”
“那么我们的契约现在正式生效,祝我们合作愉快!”
“啊,对了我就提前告诉你一下吧。”
“你的命运————会在六百年后,和一位名为【撒旦】的少年的战斗中,终止...........”
————————
话又说回来。
如果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一场必败无疑的战斗。
你还愿意竭尽全力与之一搏,抗争到最后一刻吗..........
很显然,塔纳托斯的选择是————
塔纳托斯依然在不断挑高撒塔尼亚的斗志,试图利用少女的死来激起那被封印的记忆。
“现在如此普通的你,在已经成为魔王的我面前,早已没有任何胜算!你就和那少女一起,化为地狱的一缕幽冤魂吧!”
“然后————我也会陪你们一同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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