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刚过的花都,街上没有一个人,十分寂静,就连街灯电丝烤化的兹兹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突然,从远处的黑暗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魅影踉跄地穿过泥泞的马路。它被的身后的几个人追逐着。他们大声嚷着叫它停下。他们似乎已经跑了很久,声音变得急促而嘶哑。
前面的那瘦小的身影似乎受了伤,步伐越来越小、速度也越来越慢。眼看就要被抓住了,突然,它停住了,转过身来,从裤腰处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身后的人群中传来了一阵狂笑,这把小小的匕首能对他们怎样呢。但就在刹那间,他们狰狞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惶恐。血从胸膛中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裳。而正对着他们的那把匕首上,血已经顺着刀刃滑落到地上。
“这怎么可能!?能力者!!”
风亭街,花都最繁华热闹的地方,真正的不夜城。
就在这条街的深处,在一栋门上挂着74号门牌的破旧的二层小楼里,一个男人正躺在沙发上抽着烟。他约莫三十岁,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肉,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
夜深了,但窗外的霓虹灯还闪烁不息,嘈杂的声音穿过玻璃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开来。男人有点恼,他起身打开了沙发旁的一架老式唱片机。传出了戴维斯的《Birth of the Cool》的歌声。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男人睡着了。这时,门响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壮汉走了进来,他不是夏族人,而是有着纯种血统的的伊族人。虽然从十年前夏国发布锁国令后,外族人被禁止踏入夏国。但在这没有法度与秩序,只有金钱和欲望的花都,出现这些异乡人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那个伊族人直径走进厨房,打开了冰箱拿出了两罐啤酒。
他弄出的动静把躺在沙发上的瘦男人醒了,瘦男人接过他甩过来的啤酒,慢酌了起来。
“摆平了。这次弄死了不少青帮的人。陈康南那小子得老实一阵子了。”伊族人笑着对他说。
“恩。辛苦了。泰尔”男人又点了支烟,慢慢地吸着。
“本来这条街就是我们洪帮的地盘,要不是老大大发慈悲,那小子还不知道在哪讨饭。现在这条老鸟算是翅膀硬了,居然敢派小喽娄们来闹事。真是他妈的不知死活。”
这个时候,这个叫泰尔的伊族人的手机响了:“什么?又来了一拨?我这就带人去。”泰尔放下啤酒,捏了捏手腕,“老大你也去下吧。他们又来了不少人。”
瘦高男人没有回答,依旧默默地抽着烟。
这时,又一个伊族男人气喘吁吁地进来,他不像泰尔那般硕大无朋,脸的轮廓也柔和许多。
“老大,我在门口发现了这个。”他的怀里个抱了个“大东西”。
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裹着厚厚的披风,看样子似乎了受很重的伤,发着高烧,呼吸很微弱。
“荣格。你又在弄什么鬼名堂?”泰尔接过小孩,把他平放在床上。
“我刚从外面收租子回来,就看见这个小孩躺在咱们屋子外面。好像受伤不轻。老大。你看……”
瘦高男人掐灭了烟,俯下身来朝这个捡来的小孩端详了一阵,然后掏出了手机。
“喂喂。嗯嗯。是我罗萨。我这有个伤员。对。没法进医院。能过来照看一下吗?好好。会按时付你钱的。还有,伤员是个小孩儿,请温柔一点。”他起身直径向门口走去这个叫罗萨的瘦男人中等身材,有些驼背。
“我叫了福斯过来。荣格你留下。”男人披了件棕色呢子风衣,推门而出。
“泰尔,和我一起去风亭街。还有。把她也带去。”
风亭街的中段地区,原本十分繁华热闹。但因为这里刚发生了街头枪战,现在是一片肃杀。街上除零星的洪帮小弟,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枪;一个人也没有。
青帮的人马已经退了回去,但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洪帮弟兄个个都紧绷着神经站在街角巡查往来的人以免敌人混进来。
他们拦下了一辆车,威胁司机若不拉下车窗就给他好看。
车窗缓缓落下,是一个瘦男人。弟兄们愣住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老……大……”
现在的花都,是青洪二帮的天下,就连花都的总督官老爷们也惧着三分。
青帮原是小邦,远不能与洪帮匹敌。但自从十年前台湾人陈康南做了青帮的老大,这一帮的势力突然暴涨,现在几乎与洪帮平起平坐,而且经常因争夺地盘而大打出手。
而洪帮的老大罗萨则颇为神秘。据传他有个外号为“史上最强”,但没人见过他战斗的样子。
车上有三个人;罗萨的身后坐着分别一男一女。
罗萨的长相并不起眼,瘦削的身材、干枯的脸上满是胡茬、头发似乎也已经几个月没洗过了。只是在他漆黑的墨镜下,是双赤色的瞳仁。
红色的眼珠是夏国贵族所特有的,是他们高贵身份的象征。罗萨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平时都带着墨镜。它隐约显露着这位洪帮老大谜一般的身世。
坐在罗萨身后右边的是位伊族大:汉阿兰·泰尔。巨大的身体塞在车子里显然让他很不舒服。泰尔满头银发,已是深秋却只穿着薄薄的无袖铅色牛仔褂,胳膊上石头般坚硬的肌肉裸露在外面,上面刺满了纹身。
而他左边则是位年轻女子,夏族人的相貌。她约莫二十出头,身材纤细、皮肤雪白,面容娇美。
这女子的脸冷若冰霜,双唇紧紧锁着。
车外不时传来几声枪鸣,火拼还未停歇。花都这里的警察们是从来不敢管黑帮火拼的事的,他们老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老大小心!”
外面一阵嘈杂,罗萨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只听到几声沉重的轰鸣声。车严重变了形,四周都起了火,只见一个人从火焰中向他们走来。
“拜伦!你小子搞什么名堂!”泰尔大骂到。
“不是我,是青帮他们。他们带了火箭筒,见是老大的车就打了过来。被我挡住了。”这个人叫拜伦,安族人。
安族人没有伊族人那种夸张的身高,但也高挑伟岸。拜伦约莫十六七岁。安族人大多都长得很漂亮,这位年轻人也不例外:尖削的脸、高高的鼻梁、深蓝色的眸子还有金色头发。
“这些夏族狗居然用火箭筒。他妈的是想把整个花都都炸了吗!”泰尔啐了口吐沫。
“又来了。”拜伦向天空指了指。
顺着他指示的方向,一个光点正慢慢变大。这个时候,拜伦不紧不慢地举起了左手。导弹在他正左手上方五米处停住了,接着又听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整个导弹瞬间化成了蒸汽。
能力者。
整五十年前的盛夏。在夏国的附属国日本发生了著名的富士山之役。夏国以巨大的代价清剿了日本的恐怖组织“亲血”(Kindred)的叛乱。半年后的新年元旦,夏国、安国和伊国这三个世界上最强的国家联合将公元纪年改为了血历纪年,这一年是为血历一年。因为从那年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都突然出现了不同种族血脉相继的超能力者。
与此同时,几乎在一夜之间,三大国国民们在人种上也发生了不同的重大变化。夏国人贵族阶层开始出现赤色的瞳仁;安国人则变得皮肤更为白皙、眼睛则呈深蓝色;伊国人的变化最为明显:他们的后代异常高大,头发的颜色变得也从紫罗兰色到银色各异。
“又来了一枚。”泰尔向前迎了几步,大喝一声,双臂上发达的肌肉瞬间变成了岩石。他徒手便抓住了飞驰的火箭弹,然后奋力向上一丢,在半空中绽开了。
“这样不行啊。没完没了了。”
罗萨点了点头,“拜伦,你知道这些人的方位吗。”
“嗯。这里,东南方向。按射程的话不会超过一千米。”
罗萨将头微微扭向一同前来的那女子,“金希妍。”
“是。”女子答了句。然后蹲下身子,双手撑在地上,大约过了五秒种,一道如毒蛇般的冰从她双手处伸出,在地上逶迤前行,直至前方黑暗的深处。
“我说老大,这新来的女人靠谱吗?”在一旁的泰尔对罗萨耳语到。
不想被拜伦听到了,他笑着说:“放心吧,泰尔哥。金小姐的能力是只会精确的冻住一小块地方的有生命的东西。完成这样的任务再适合不过。”
“这女人才来咱们洪帮几天啊。你小子打听的到是清楚的很。”泰尔开起了拜伦的玩笑,“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哎呀,你在说什么啊。泰尔哥。别拿我取笑了。”安族少年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那女子并未接话,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直径从二人中间穿过,走到罗萨跟前。
“喂。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啊。给我们摆什么臭脸啊。”
“泰尔哥。请不要这样说金小姐。”拜伦倒是先急了起来。
“本来嘛。在洪帮大家都是兄弟。天天摆副臭脸,装什么清高!”泰尔说得声音很大,故意让她听到。
“金小姐并没有摆臭脸,她可能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泰尔哥您别忘了,我初来洪帮时也是这样的。”拜伦一个劲得为金希妍说好话。泰尔这边也不示弱,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简直要吵了起来。反倒是争论的中心金希妍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一言不发。
“别吵了。”
罗萨一句话,两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短暂的沉默,罗萨点了支烟,慢慢抽了起来。
许久。罗萨开口了:“是时候找陈康南算总账了。”
“弟兄们。走!找陈康南算总账!”泰尔振臂一呼,四周的洪帮弟兄齐声响应,迅速的集结起来,跟在罗萨身后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岳阳路一零二号:“蜘蛛巢穴”酒吧。这里是陈康南的老巢。
“罗萨大哥!好久不见。”
说话的是个梳着大背头、叼着雪茄、穿着青色裘皮大衣的矮小夏族男人。他站在酒吧门口,身后带着数十人。
看到罗萨来了,他连忙迎了上去。
洪帮的弟兄们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纷纷嚷嚷着准备动手。但罗萨拦住了他们。
“哎呀呀。罗萨大哥。您饶了我吧。您是花都的大哥大,我可不想带着弟兄来送死。小弟这次是真心实意想求和的。”陈康南看到这个阵势也不敢多过寒暄,直奔主题。
“那你怎么不带着你的那些狗亲自过来。好大的架子还要我们来会会你是吧。”泰尔恶狠狠的瞪着他。
矮小男人身后的手下们听到这话怒不可遏,吵嚷着要跟洪帮干。这个时候,只见最前的陈康南不动声色,轻轻朝他们挥了挥手,他们就立刻安静了下来。
陈康南咧了咧嘴,笑道:“哎呀呀。我的泰大爷。这次啊,真是情不得已啊。本来小弟是想带着弟兄们到罗萨大哥府上登门谢罪的。可是您看,这要去大哥府上就得过风亭街,这我要去了您的兄弟们不还得会错意以为这是要下战书呢。就是因为小弟知道就算我不去,大哥也回来找小弟的;所以小弟干脆就在这里等大哥的教诲。”
“姓陈的。哼。你可还真是足智多谋、考虑周全啊。”
“泰大爷您过奖了。其实啊。本来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的几个新收上来的弟兄不懂规矩。竟然还跑到了罗萨大哥的地界卖‘货’。来人!”
陈康南拍了拍手,两个个手下押着一个人走上前来。“就剩这一个了,其他的都先被阿兰·泰尔大爷解决了。也正好。帮我清理门户。”陈康南掏出枪朝那个被押着的人的头“砰砰”两枪。
“不劳烦大哥,我亲自处理这不懂事的杂碎,好给罗萨大哥一个交代不是。”陈康南轻轻笑了两声,他哑着嗓子的笑声很难听。
“不过,罗萨大哥。其实也只是小事,您大人人有大量,我斗胆猜想您也不会对他们几个小的大动肝火。哎。可惜的就是这位阿兰泰尔大爷,太勇武过人了。不容他们几个分说地就上前一通乱打,我的几个弟兄也是。太不懂道上的规矩,不知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竟敢还手,结果。您看。”
“好你个小子。还赖上我了。那是只有几个弟兄吗?几十号人带着枪来只是卖点货?”
“阿兰大爷,呵呵。这您装糊涂了不是。现在这世道可乱着呢。谁做买卖不都得有点家伙。再者说了。您看。这可是您先动的手哦。”
“你他妈的!”泰尔大为光火,手臂瞬间石化,倾着身子一把掐住了陈康南的脖子,把他腾空了起来。
陈康南的脸立马变得铁青,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双脚不停地抽动。陈康南的一个戴着黄色星型墨镜的光头部下急忙上前,他挥了挥手。就在泰尔的正下方的地面里便突然伸出了几只手,牢牢的锁住了泰尔的腿。两方人马也纷纷将枪口对准了对方。情势似乎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两拨人都愣住了。这才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如同狮子怒吼般的“史上最强”:罗萨。
“陈康南。我不管这件事的谁是谁非。现在我命令你们都给我收手。听明白了没!泰尔,放手。”
泰尔的皮肤变了回去,将矮小男人放在了地上。陈康南的部下也摆了摆手,地上的手便消失了。
陈康南瘫在地上使劲的咳嗽,“好……好的……好的。大哥。我……我晓得了。”
“走!”罗萨大手一挥,一众人跟随着他离开。
“罗萨大哥。请您等下。这次小弟还有要事相谈。”陈康南整了整衣领,冲着罗萨的背影喊道。
罗萨撇着眸子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这……这可是大事。还请大哥到小弟的酒店里详谈。”
罗萨轻蔑的笑了笑,继续向前走。
“黑龙会!想必大哥您听说过吧。”陈康南尖声叫道。
罗萨停住了,转过身来,略微有些吃惊的看着陈康南。
“喂。老狗,你小子竟然还知道黑龙会!又想耍什么花样”泰尔听到这话按耐不住了。
“我的大爷呀。我哪敢耍什么花样。无非是有关于黑龙会的重要的情报要向罗萨大哥汇报。”陈康南咧着嘴,大口大口的吐着烟圈。
“带路吧。”
“等等,罗萨大哥。呵呵,小弟那儿地面太小,还请大哥一个人来。弟兄嘛,就别带了。”
“可以。泰尔、拜伦、金希妍你们带弟兄们回去。”
“老大。陈康南这小子明显在下套啊。谁不知道黑龙会消失好多年了,这会儿他哪会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我们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泰尔哥你多虑啦,管他什么下不下套啊。他们就是再多是个青帮也不是老大一个人的对手。”拜伦笑着拍了拍泰尔的背。
“可是……万一要是下毒、使了什么阴招。”
“你们放心,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的。都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陈康南一众已然走到了酒吧门口,笑着恭候罗萨大驾。
“对了,记得把上次欠福斯的医药费一并清了。”
夜已过半,罗萨府内。一个女人正在尽心的医治一个小孩。
他的左肩被刀刺穿了,断了的刀刃还插在里面,血还没有止住。大粒大粒的汗珠滴答下来,沁湿了床单。
女人小心的用手术刀剪开小孩的衣服,用酒精棉擦拭着伤口;然后用一把小钳子用力把那断了的刀刃一拔。
小孩痛的惊醒了,凄厉的惊叫了一声,双目直直地瞪着天花板。女人这才发现,小孩子有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
这时,他的在正上方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一把短刀,掉落到小孩的手上。他将那刀攥得紧紧的,旋即又陷入了昏迷。
女人吃惊不小。她小心翼翼的拨开小孩的手,拿着那刀大量了一番。
“这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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