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丽娜看到阿莱莎泪流满面的模样,挪揄道:“阿莱莎,你为什么突然这么伤心?是舍不得你的十一姐姐吗?”
“诶?我……?”阿莱莎有些困惑,十一姐姐半天之前进入了遗迹,据说里面有她回家的方法,虽然自己确实很喜欢她,但是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好丢人!她看着自己已经被泪珠浸湿的掌心,不由得脸色发红,不管怎么说,在这么多人面前放声大哭,还是太尴尬了一些,自己都是成熟的大姑娘了!
阿莱莎止住了哭泣,转头却又将眉头皱了起来:只是,这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是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记不起来了。
“虽然很能打,不过小孩子还是小孩子,总是不能潇洒的面对离别。”多哈特也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她要生气了。”艾尔琳娅出声止住了众人对阿莱莎的打趣,不过她也觉得有些违和,只是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头绪。
菲欧娜一如既往地哼着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亦或者是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没有什么差别,无论是角落不起眼的虫豸,还是高高在上的圣女。她想做的事,只是她想做罢了。
……
远在世界之外的角落,某个性格恶劣的白发小女孩正在透过某人的视野欣赏着眼前的一切,她坐在空旷山顶的茶桌旁,为自己泡上一杯温热的红茶,得体而优雅地啜上一口,最挑剔的礼仪老师也无法说出她的错误。然而下一刻,她就暴露了本性,只见她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砸,任凭茶水溅到自己的手上也熟视无睹,随后疯狂地放声笑了起来,肆意嘲讽着眼前几位“拯救世界之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呐看呐看呐,这就是所谓的拯救吗?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忘了,连自己最想要追寻的人都忘了,连和自己最默契的人都忘了,多么可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喜剧很好笑,谢谢你的倾力出演,不愧是我最中意的主角。”德斯托蕾雅擦去眼中笑出的泪水,眼睛嫖向一旁,一名浑身赤裸的男人闭着眼睛,漂浮在空旷的天空中,那黑色的头发与标志性的黑眼圈,赫然便是塞恩,“嘻嘻,虽然不能直接操控世界的规则,但是利用一点小小的权能把你本该被放逐的灵魂弄过来还是能办到的,你可要感谢我噢,不然你就只能在无尽的虚无中永眠了。噢噢,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没有意识,不过无所谓,你就永远成为我的收藏品,在这里和我一起观看世界是如何走向终末的吧嘻嘻嘻嘻嘻嘻……”
……
十一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她有些迷茫,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好像是要寻找回家的路,可是眼前的机器虽然确实能穿越空间与时间,但目的地却不受控制,她需要对这台机器进行改进,可没有资料和帮手的情况下,不知道要花费多长的时间,更何况即使她能自由地决定传送的方向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位自己的故乡,往坏处想,也许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一定会有办法的。”十一暗暗替自己打气,决定先出去找那位自称本小姐的人工智能问问情况。
情况也未必有那么糟糕,那位接自己来到这里的小女孩也许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十一从走廊走了回去,眉头微微皱起。
自己是从这里走过来的吗?怎么好像有些陌生……?
可任凭她怎么思考,也找不到答案,于是十一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探究,走了许久之后,她回到了明亮冷清的实验室,虽然这里空无一人,可她知道,那位很有个性的人工智能一直在关注着这里,于是她开口问道:“你的记忆库中有关于空间传送的资料吗?”
小门的回答随即响起:“本小姐搜索一下……没有,也许你可以尝试去别的设备里找一下,我这里没有保存太多实验室的数据。”小门的声音停顿了片刻,随后再次响起,听起来有些犹豫,“你……一直是独自一人?”
“是啊,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十一迅速地答道。
“没什么……对了,你的访客等级并不够,所以有很多资料你无法阅读。”
听到正事,十一一下子认真了起来:“如何提高访客等级?”
“不知道。”
这没用的智能!
十一腹诽了一句,开始从自己能够阅读的资料里开始找起。
……
艾尔琳娅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又身处在温暖的庭院之中了,虽然早已约好了魔王城事毕之后要见面,但是如此突然的召唤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而更出乎她意料的,是眼前泪流满面的普洛黛尔。
普洛黛尔仿佛像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女孩,紧紧地抓着艾尔琳娅的手,因为哽咽过度而说不出话,这模样把圣女吓得够呛。
“你……怎么了?先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没有哄过孩子的经验,艾尔琳娅只能按照自己见过的别人的方法,轻抚着普洛黛尔纤细的背部。
“呜呜……塞、塞恩大人……”普洛黛尔支离破碎地说出一个陌生的词汇。
“谁?”
看到艾尔琳娅困惑的模样,普洛黛尔哭得更大声了。
黑猫从地面跃到桌上,艾尔琳娅知道它有灵性,便向它投去询问的目光,而黑猫只是摇了摇头,还发出一声非常人性化的叹息声。
夜莺也沉默着落到了艾尔琳娅的肩上,看得出来,它也因为主人的悲伤而情绪低落着。
哭了好一阵之后,普洛黛尔才勉强整理好情绪,算是能对话了,她朝着艾尔琳娅鞠了一躬,身子因为悲伤而微微颤抖:“抱、抱歉……突然把您召唤过来,还、还如此失态……”
“没有关系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是关于我最心爱的人……呜呜……”想到塞恩的离去,普洛黛尔又止不住流出几滴眼泪,“我知道您已经不记得他了,但是……不好意思……让我想想如何跟、跟您解释……”
普洛黛尔拉着艾尔琳娅坐到桌边,对她讲述了一个漫长而曲折的故事。
一个关于某个男人拯救了世界的故事,在漫长的旅途中,他见到了许多牺牲,更是亲手制造了许多牺牲,而在故事的最后,他选择的是牺牲自己,而代价是自己被所有人遗忘,哪怕一丝丝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艾尔琳娅嘴唇微张,说实话,这实在太难以让人相信了,可普洛黛尔那发自内心的悲伤模样看起来实在不像在说谎,她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抉择,不知道是该相信自己的记忆,还是眼前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求您了!现在全世界只有我还记得塞恩大人了,可我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只能祈求您能相信我,这样我们还有机会将他拯救回来!”普洛黛尔越说越激动,不仅泪滴无法控制地溢了出来,更是朝着艾尔琳娅跪下了。
圣女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扶了起来,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即使我相信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没关系,只要您能相信我……啊,我想起来了,请稍等一下。”普洛黛尔迈着小脚步跑到了远处的书架上,从里面抽出了一个……光球。
虽然这不合常理,但是她确实从满是书本的书架里抽出了一个光球。
“这是我根据塞恩大人的经历制作出来的记忆,我经常会进入其中,体验一下塞恩大人的经历……”普洛黛尔难得地露出害羞的姿态,可下一秒她的表情变得异常坚决,“艾尔琳娅大人,请您一定要亲自体验一番,我想到时候您一定会想起来的,因为您和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同!”
艾尔琳娅轻轻点头,伸出手指触碰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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