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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将错就错

第五十一章 将错就错

浑身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我想如果不是此刻自己的身体被禁锢住,一定会被琳卡说的话吓到撒腿就跑。

因为失去巫术,自己这种懦弱的性格再次袒露无遗,虽然明白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但我仍然渴望着那样去做。

说到莉雅,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样的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会真的爱上她,可能是因为她的善良,也可能是因为小家伙带给了我们更深的羁绊。

比起所谓的爱情,亲情或许才是我和莉雅互相依靠的最好解释——

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难用三言两语说清,因为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都充满着离奇与偶然。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现在我知道一件事:莉雅给予了这个世界太多的善良,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幸福。

面对我这样的一个纨绔子弟,还是“小姑娘公主”的莉雅没有表现出任何强硬,在我稀里糊涂的对她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的时候,我自以为是的表现出聪明以实现她的顺从,然而实际上,她却在想着要救出那几个曾经保护她的侍卫。

为了我的灵魂得以安息,莉雅对我说出了那句善良的话语,为了臭骑士长,她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来将之赎回,即使那个“财主”是曾经伤害过她的我。

其实在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之后,莉雅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然而她没有,她把这份不安与忧虑藏在了心中,我反倒是过得无忧无虑。直至当五个骑士想要教训我时,她冷静的说出了那句“我是他的妻子”,以保证我不被他们欺负……

偶尔停下脚步来历数往事,我发现我亏欠那个姑娘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即使自己付出生命也无法将之尽数弥补,更何况她还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了我。

难以释怀自己的过往,难以忘却莉雅留下的善良,难以原谅自己对所爱之人造成的创伤,或许……这就是我除了小家伙之外,再也无法接受任何好意的原因。

在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琳卡并胡思乱想的同时,琳卡似乎再次通过她那独有的能力看穿了我所想的一切——

“你何必去纠结那么多呢,即使你最终没有爱上我、我也不会怪你什么,你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想要逃跑,难道…你是在害怕自己真的会爱上我吗?”

一边说着,琳卡将周围布下了隔绝外界的屏障,这就相当于将我和她带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只有朦胧的月光还能勉强照入,隐约间我似乎看见琳卡正在脱去她身上的衬衣,出乎意料的是,琳卡露出的皮肤并我想象中的那样洁白干净,其中很多部位都被如同伤口痊愈所留下的疤痕占据。

察觉到我的震惊,琳卡开口解释道:“很奇怪对吧,这些都是玟的生母派人打的,实际上我的脸上曾经也有很多,只不过被我用巫术祛除了而已。”

我避开眼前的春光低声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把这些也去掉……”

“呵呵…你是在害羞吗?”

像是在嘲笑我,琳卡凑到我的面前并利用巫术让我不得不直视着她:

“那个女人总是想毁了我的脸,她的确成功过,只是现在她再也没有机会了。那些疤痕虽然已经消失,但我能忘记她带给我的痛苦吗?如你所见雷纳,我还是不能,而且这种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愈发深厚起来。”

也许是我眼花了吧,当琳卡说这些话时,她的的眼眸似乎出现了黯然:“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完美,所以,我知道自己永远也比不过你的莉雅,但如果我告诉你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你才能获得我的力量,你还会选择继续做你的坏人吗?”

闻言,我只能如实回答:“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

言毕,琳卡将身子完全靠到我的身上,而我则是像要哭出来一般:“可…可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是要当坏人吗,为什么你不能骗我呢?”

恢复了之前自信的目光,琳卡的樱唇几乎快要贴到我的唇上。

略作沉默,我鼓起勇气直视着她富含挑衅的目光:“我不想骗你,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善良的人。”

“我是个善良的人?”

听到我的话,琳卡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而我则是忍住内心的害怕继续说道:“…至少……你没有把痛苦附加到玟的身上,不是吗?”

像是突然被电击了一般,她没有再调侃我,反倒是慢慢从我的身上下去。

只感觉身上的束缚全部消失以及一股熟悉的力量回归,重新获得自由的我安静的站在原地,望着与自己保持着微妙距离的琳卡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四周的屏障尚未除去,皎洁的月光之下,我看到她的眼角闪烁着充满悲伤与幸福的炙热泪花,与此同时,慢慢拂过我们身边的晚风轻轻吹起了她扔在的地上的淡薄衬衣。

此时此景,我明白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的。

默默捡起琳卡的衬衣,我没有犹豫便靠近了自己眼前的精灵族姑娘,并轻轻把衣服重新披到她的身上。

“谢谢你。”

伸出素手突然将我的手牵住,耳边传来的琳卡的声音显得有些哽咽,她应该还在期盼着什么,只是我没有再回答她。

就这样保持一会儿,琳卡突然笑了起来,她干脆的松开了我的手然后装作俏皮的对我说道:“好啦,现在快去睡觉吧,天都要快亮了。”

撤去屏障并捡起之前丢下的长袍,琳卡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走回了营帐,略微瞥了一眼昏暗的四周后,我也随着她的步伐返回其中。

天的确快要亮了,一切似乎都重归于宁静,只是我没有看见的是——这漫长与略显神秘的夜晚,此刻才刚刚开始……

也许是睡眠的时间太短,一早醒来,我只感觉头脑异常的昏沉。

微微感应了一下,霓芙儿还在熟睡,而半夜与自己一同出去的琳卡则是不见了踪迹。

“真是奇怪……”

试着握了握拳,我突然发觉自己的灵魂似乎与身体产生了某种联系,即使是握拳这样简单的动作,我也能够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每一处肌理的改变。

在我还未掀开身上的被褥时,玟那伪装过的声音便已经透过帐篷传了进来——

“雷纳男爵,下雪了!”

“是吗?”

仿佛是被小姑娘欢快的情绪感染到,我的头脑由混沌变得清醒起来,准备直接下床,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未着寸缕,于是嘴上赶紧开口警告玟:“先不要进来!”

果不其然,营帐外很快传来她疑惑的声音:“为什么?”

但是紧接着,她便又说了一句让我无地自容的话:“哦,你没穿衣服吗?嘻嘻……”

掀开被褥并胡乱的穿好丢在床边的衣物,终于装戴整齐的我不由得奇怪:明明自己是穿着衬衣和长裤睡得,怎么一觉醒来什么衣服都没有了……

按照习惯直接来到了我的面前,盯着正在思考的我,精灵族的小姑娘再次疑惑道:“你在想什么呢?”

见我没有回答,她正准备去到隔间去叫霓芙儿起床,却突然惊叫出声:“咦,你的床上有血渍诶!”

猛地回过神来,顺着玟的目光,我得以看见那一小片隐藏在自己被褥上的血色。

“那是……?!”

胸口猛地一阵疼痛,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一段话语却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

“雷纳,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一直都是个坏人,所以对不起我让你说的那句话成为了一个错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恨我,因为自己直到最后都在骗你,不过那件事情是真的哦——你睡着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变回普通精灵的感觉有点糟糕…但是…谢谢你。”

坏人、错误、骗我、真的、普通精灵……

“你没事吧?”

在玟被我的奇怪表现弄得有些害怕的时候,瞬间反应过来的我已经自顾自的冲出营帐并飞上天去,企图利用这多出的力量来感应琳卡离开时的路线。

如同柳絮的飞雪在空中洋洋洒洒,自己的四周也充斥着各种浓烈的气息,不过,我还是在强大的力量加持下感受到了那微弱存在的联系。

走进白雪覆盖住洞口的山洞,并最终来到一个已经失去作用的传送法阵前,通过那些褪去光芒的精灵符号,我知晓了琳卡在我醒来之前、利用这个事先准备好的法阵究竟去往了哪里。

微微抬头看了看岩壁,像是抱怨一般,我忍不住喃喃道:“你…果然是个坏人啊……”

通过这种方式把所有的力量都给了我,琳卡知道我不可能放心变回普通精灵的她、独自回到那个地方,那个只有精灵王室和奴仆才能共存的圣地。

曾经,那是我希望知道的,也是身为精灵族的小姑娘玟不惜以贞洁与生命守护的神秘之地,然而现在,我却要将自己和琳卡的痛苦与仇恨带入进去,即使是辜负自己曾经挚爱的纯洁与善良。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即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自己就应该将错就错下去。

已经失去了一次,无论她再怎么坏,现在都应该算是我的妻子,关于这一点,我想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请那些高贵的王室精灵们准备好吧,因为我雷纳男爵即将要光临梅里尔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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