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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疯子传说

第三十七章 疯子传说

因为是小家伙的生日愿望,所以到了晚上他跑来我和“莉雅”的房间里,要和我们一起睡觉。

虽然“莉雅”的表情很是正常,可以看得出她甚至很开心,但我却有隐隐些变扭的感觉。实际上,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任何一个异性在床上保持如此之近,自己和“莉雅”之间只隔了一个小家伙的距离。

夜渐渐深了,小家伙努力睁着的眼睛终于闭上,“莉雅”一边用自己身体保护着他的姿势,一边温柔的注视着我。

如果没有提前对自己布下能够看穿幻型的巫术,即使现在小家伙就在旁边睡着,我想自己也应该已经忍不住去紧紧抱住她吧。

眼前就是我渴望守护的一切,然而她们却全部都是虚假的,就连此刻小家伙所得到的仅剩不多的幸福,也是在我的欺骗之下才得以建立起来。

轻轻起身,我坐在床边安静的呆了一会儿,这时候“莉雅”也开始随我一样试着起身,我只好轻轻开口以阻止她:

“会吵到他的……”一边说着,我将目光移向小家伙。

闻言,明白了我意思的“莉雅”又重新躺下,只是在此之后,看见她期待神情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已经骗了她们,那…就继续错下去吧……”

除去自己眼前的巫术,我探出头,在“莉雅”的脸庞轻轻一吻。

耳边,我听见她突然说道:“谢谢你……”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呢?”

轻轻抚摸着“莉雅”金色的长发,我突然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原来,源自虚假的幸福也这样容易冲昏头脑。

没有回答,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慢慢闭上了淡蓝色的双眸。

这安静而美丽的样子,以及闭上双眸的动作,让我想起了几个月前莉雅对我献祭时的情形。

“请…不要离开……”

发现自己无意间的喃喃出声,我赶紧在不产生响动的情况下离开了屋子。

走廊上,冰冷的液体慢慢溢出眼角,而空中皎洁的明月却没有出现血红——对啊,明明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我还会这样呢?

“在夜里,人会变得脆弱许多……”

脑海想起夏普伯爵在投降时说的这句话,有种莫名的惶恐在我的心中产生:原来他不仅仅只是看穿了他自己,同时也看穿了我和其他人。

如此一算,战败并失踪的夏普伯爵其实也不算是个完全的失败者,至少,他在掌握人性弱点的方面显而易见的获得了成功。

没有丝毫的疲倦,我干脆的坐在走廊台阶上,顺手利用巫术拿出一本记载着法布兰大陆传说的羊皮书研读起来,只是无论其中的故事有多么精彩,我都没有将之翻到最后一页。

因为这本书是黛拉送给我的礼物,从她当时急切而欣喜的神情下,我已经知道了这本书里可能会隐藏着什么。

翻开封面,羊皮书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字迹,以黛拉的性格推断,那时我很清楚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在最后一页上,她想告诉我什么我并不想知道,而且也懒得猜测,不过,我倒是很喜欢这本羊皮书里记载的故事——

一个疯子阴差阳错成为了国王,在他当政期间,不仅胡乱对各地的征收税款,并且还只听从精灵一族的指示。

在邻国的支持下,那些旧的贵族们陆续发动叛变,而他却在王国动荡之下爱上了邻国的公主,并选择背叛了精灵一族。

无数的罪名与怒骂之下,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去到邻国并成为了公主的护卫,而原先贵族们则击败了精灵一族控制的王室,互相展开厮杀。

鲜血染红了王国的土地,没有一个人憎恨贵族,民众们却都想生啖疯子的肉,因为貌似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不久,邻国的国王病危,国王的几个儿子为了王位明争暗斗,并在国王将死之时一一发动政变。

疯子为了保护公主受了重伤,但好在他们成功的逃脱了乱军的追捕,躲进了丛林之中。

而公主也似乎因为救命之恩而爱上了疯子,两人以天地为证结为夫妻,并安安静静的生活,在几年后有了两个女儿。

这时,王国和邻国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掌握王国的贵族们想要找到疯子让他继续做国王。

因为民众们忽然发现他当政时除了税务重了一些,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战乱后的烂摊子贵族们也懒得收拾,还不如管好自己的封地。

同时,邻国的新国王,也就是前任国王的小儿子在将自己的哥哥杀光后非常想念自己唯一的亲人,即曾经作为他妹妹的公主,所以也派人进入丛林寻找他们。

这时候,精灵一族的后人为了报复疯子,在他和公主去田里干活时将其女儿抓走,当他们想要将疯子的女儿处死时,却发现这个两个小女孩有精灵一族的高级血脉。

而发现女儿失踪的疯子则是凭借着蛛丝马迹知道是精灵一族的作为,为了复仇,他偷偷同意了王国贵族的请求,在将因绝望而陷入昏迷的公主送回邻国后,重新回到王国成为国王。

十年后,疯子指挥着自己精心操练的军队攻入精灵一族,却发现自己的女儿一个成为了精灵族的将军,一个被培养成了精灵族的女王。

误会解除,亲人团聚。

他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公主,却从使者那得知,公主已经在五年前病逝了。

其实公主病逝前曾经派人来找过疯子,可他却为了帮自己的女儿报仇下令谁也不见。

美梦幻灭,才四十多岁的疯子一夜白首,没过多久,他便退去了王位,在将之交给看好的一名将士后,独自来到公主的墓前自刎而死。

得到了疯子自刎的消息,疯子的女儿,即精灵一族的女决定将族人迁回丛林深处,并命令族人永远不要再沾染人类的事情。

“在看什么呢?”

突然传至耳边声音让我吓了一跳,微微揉了揉眼睛,我抬起头看见一个女孩正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

臻首上是罕见的接近于橙色的卷发,而身上则穿着公主的服装,难道她是……

“菲丽丝特?”我站起身忍不住叫了出来。

微微笑了笑,她似乎心情还算不错:“我变成这副模样你很吃惊吗?哦…对了,你的妻子的确很漂亮……”

“恕小人失礼了,真的很感谢您对莉雅的称赞。”

“她叫莉雅吗?莉雅…莉雅…”低声重复了几句,菲丽丝特突然叫道,“难道她就是那个杀了老国王的公主?!”

“你胡说,莉雅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愤怒的反驳完,我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但看见菲丽丝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后,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弥补这一点。

“你的小雷诺很可爱,平时也很乖,说起来他和你的妻子长得真像,不过他的大鼻子倒是很像你。”

“如果平日里小家伙烦到您了,那么小人向您道歉,还有刚刚的事情……”

我低声解释着,却见菲丽丝特突然变了脸色:

“哼……为什么非要这样,你刚刚不是很生气吗?人虚伪的样子真是讨厌,可看见你这副模样我却有些心痛的感觉——奇怪,是因为小雷诺的原因吗?有你这样的父亲,他的确很可怜……没错,我是替他才为你感到难过。”

没有直接回答,等到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我才开口问道:“公主殿下,这么晚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父亲找你,他说要你到之前他曾和你交代过事情的地方找他,但是不能使用巫术。”

说完正事,菲丽丝特又自言自语的补上一句:“我的头发是不是因为你才变的色呢?”

我故意装作没听见:“您说什么?”

“没什么,不过你快点从我眼前消失,反正,现在我不想再看见你。”

“如您所愿。”一边说着,我一边收好羊皮书离开了男爵府。

不能使用巫术——

虽然兰斯洛特公爵这个命令有些奇怪,不过我还是一路跑着来到了王国城堡内堡的高台上。

等我气喘吁吁的到达之后,却发现兰斯洛特公爵穿着农夫一般的衣服。

像是预料到我会大汗淋漓并且对自己的样子惊讶无比,他微微笑了笑:“雷纳,你是怎么看我这个人的呢?对了,你不需要再那样客套,现在的我是你曾经信任的菲亚特大叔。”

“呃…这是考验吗?”

看着对方和蔼的样子,我想他也没有什么欺骗我的必要,便含蓄的回答道:“神秘,强大,并且充满了智慧。”

“嗯…应该是问的方式出了问题,我再问一遍——你恨大叔我吗?”

犹豫了片刻,我低声开口道:

“……如果是因为您曾经利用过我或者是让我吃过苦头,那么我可以很认真的说,并没有。我习惯了被别人利用,也习惯了疼痛,而且我很感谢您帮我找到雷诺,并给了他一个稳定的环境。我很清楚您给我的这些,都是我自己做不到的。”

“好吧。”

点了两下头,他继续说道:“如果你感激大叔的话,我希望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因为这对我来说很难,同样对你也很不容易,但…你有成功的可能,而大叔我没有。”

“…是什么?”

“把菲丽丝特当成你的妻子,并全力保护好她,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放心完成接下来的事——放心,你不会后悔同意我的请求,而且只要你成功了,最终你会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反问他:“要是我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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