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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累积的脚步

138.累积的脚步

这座建筑虽说是“修道院”,但实际上却没有多少人来访了——现在很少会有人愿意信奉这样一个古老的宗教。

“走之前先喝杯热奶茶暖暖身子吧。”

在爱莎她们准备离开时,格林娜让她们再稍稍等一会,不久后便亲手为爱莎她们以及安黛尔沏上温热的茶水。

“呜哇……谢谢。”在希律礼貌地表达感谢后,还在仔细观赏着茶水色泽的银发萝莉才反应过来。

来到洛伦大陆这么久,爱莎倒很少有机会喝到正经的奶茶……没想到居然能在寒夜中的小修道院中见到。

正当爱莎捧起杯子打算轻抿一口时,她注意到那群孩子都在用渴望的视线看着这边。

“唔,他们不要紧么?”爱莎看向修女。

“他们今天的甜点时间已经过了,不用太在意这群小馋猫。”

“唔姆唔姆。”

奶茶的味道分外浓郁醇厚,尽管茶水还有些烫,但甜丝丝的滋味还是让这只银发萝莉分外愉悦。

“这群孩子,都是你们在照顾么?”

“有些孩子的父母常年在其它城市,我会代为看护,但还有一些父母无力赡养、或者因为意外失去亲人的孩子……”

“嗯唔……”

养这么一群小孩子的花销是非常巨大的,况且格林娜还只是一个落魄宗教的修女,爱莎很难想象她是怎么负担这种开支的。

“好在经常会有市民向我们捐款,小安她也经常过来帮我的忙,偶尔会买些东西改善孩子们的伙食。”

格林娜修女的声音知性而温柔,银发女孩静静听着她的讲述,一边用小手触摸杯子,身体悄悄向旁边的金发少女倚去。

柴火在壁炉中哔啪作响,窗外依旧是漆黑的寒夜,但大厅内部却温暖得让人有些过于惬意。

爱莎本来不打算在这里呆多久……但喝着热奶茶、靠在壁炉边,时间很快匆匆溜走,格林娜修女在这段时间讲了不少有关于她和收留的那群孩子们的故事——但没有太多,很快她就被那群小孩催促着继续讲爱莎她们进来之前、书中的故事。

直到修女的童话故事结束后,爱莎她们才与修女一行告别。

然而在推开修道院大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原本习惯室内温暖的银发女孩在一瞬间萌生退意——但现在似乎已经不怎么早了,肯定不能再回去耽误人家。

爱莎现在只想缩到暖融融的被窝中睡上一觉。

在来到很冷的北国之后,她好像比以前更加慵懒了——总有一种变成了某种需要冬眠的小动物的感觉。

“话说,小律,你真的当着旅馆工作人员的面说我是王女么?”

回去的路上,爱莎开始“翻起旧账”。

“只是给了暗示而已~”

“咕,那怎么办嘛。”这个时候再去和那些人解释会不会有点过于尴尬了,更何况,“冒充王族”一定是不得了的大罪吧,这样子就更不能亲口承认了……

难道说她真的要去扮演“王女”么?

“就这样呀,反正时间也不长~”希律依然显得毫不愧疚。“而且,就算小爱真的和他们解释,也完全不会被相信哦。”

这倒是实话。

事已至此,爱莎只好用“每天都会有的免费甜点”来安慰自己了。

银发女孩拉着希律和小奥洛菈的手,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沙沙声。

“我可记仇了哦。”

“哼哼,那我很期待——小爱的‘复仇’。”对金发少女来说,爱莎的“威慑”就像是软软的棉花一样落在身上,她回应女孩的语气甚至有些玩味。

“少来。”爱莎的面颊飘上一小缕红霞,她微微扭过头看向身边金发少女的侧脸,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挤出下一句话,“还有,刚刚小律说的……唔,未婚妻……”

金发少女的面庞上流露出盈盈笑意。

“不可以这样说么?”

“当然……!小律你还没有,向我求婚呢。”爱莎的声音有些磕磕巴巴,不假思索开口后,她仰起脑袋直视着金发少女的眼瞳。

少女却没有再说话,而是停下脚步,用同样认真的眼神看着爱莎。

“欸欸,怎么了……”

看着少女意外认真的眼神,爱莎在一瞬间有些慌张。

难道这名笨蛋少女真就打算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求婚么……可这样会不会有些太突然了……爱莎还没想好假如这件事真的近到眼前,应该说什么话回应。

“小爱的反应,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呢。”希律的嘴角流露出一道淡淡的笑容。

“我不擅长应对这种氛围嘛。”银发女孩下意识地想要通过挪开视线缓解紧张,但少女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的目光依旧留在原处。

然而,在她打算说出更多话时,牵引力却从少女的那只手传来。

“嘛,继续走吧。”

“欸?”

爱莎眨眨眼睛,被少女的手掌牵引向前,她本来在期待希律接下来的话语……然而实际上却似乎没有后文。

当意识到刚刚那一小段对话只是插曲时,女孩心中的紧张如潮水一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忽视的失落感。

不过并没有什么好难过的,爱莎知道自己期待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到来……只是刚刚她太想听见少女对她说那些话了。

爱莎微微抬头看向希律,后者拉着她慢慢在覆雪的街道上前进,她没有看着女孩,但是温和的声音却缓缓飘出。

“有时我会想到,假如那个时候小爱没有答应‘给予彼此更长的时光’,那现在我们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毕竟那个时候小爱是那么羞涩胆小,在说那些话前,我甚至觉得小爱十有八九会拒绝我——那时的我甚至思考过,把那些话藏在心里,这样留下来的至少会是一段虽然寻常但无可挑剔的旅途回忆,但在思前想后,我还是忍不住要带着小爱一起走。”

“现在回想起来,那真的是不得了的‘惊险’记忆呀……毕竟本来能遇见小爱呆着的餐厅就已经非常侥幸,而之后做出的每一步可能都会有不同的结局,可能按照概率来说,一万个和洛伦一样的世界中,都不一定存在‘相遇了的我们’。”

有时候,改变自己一生的,却是那些看似可以轻松“避免”的巧合——每每想到这件事,爱莎总会觉得有些奇妙。

“唔唔,但要这样想呀,假如没拐走我,小律说不定会遇见别的更可爱的女孩子。”爱莎小脸一片通红,沉默许久,她忍不住说了一句“破坏风景”的话来缓解心中的羞涩。

“那不可能啦,世界上肯定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小爱更加吸引我。”

“这种话……很狡猾哦。”

“不过,小爱居然这么说……难道小爱在想那些事情——”

“嘛,这个世界上有这么这么多人,要说没有一个和小律差不多好,也太信口开河啦。”爱莎微微低下头,看着她和少女握在一起的那只手。“我可不相信一见钟情哦,虽然我也很高兴在那个时候遇见的是小律……但这并不是最‘幸运’的一件事。”

“但是,我现在有这么多回忆,还有和小律所经历的一切……这些才是让小律在我心中无可代替的东西,哪怕在一万个相似的洛伦世界,都再没有一个人能代替现在的小律。”

“那——可以理解为小爱已经离不开我了么?”少女半开玩笑地说道。

“一早就说过相似的话啦。”

“回忆”是爱莎心中最为坚定稳固的事物,它被她称作“须臾的永恒”,无论发生任何事,“它存在过”始终不会改变。

“果然对小爱来说,时间是最让人安心的保证……那,小爱之后的时间,能继续交给我么。”

不知不觉,夜空中再次飘下细雪,金发少女用手擦擦刚刚被粘过的面颊,接着说道,“或者正式一点——小爱,你愿意嫁给我么?”

爱莎仰起头注视着眼前的少女,片刻后,她不住地露出笑颜。

“先说一下呀,在我的家乡,这可是相当神圣严肃的事情……要是我答应了,小律说什么都不准跑掉哦。”

“好哦,拉勾?”

“唔,这样做的话太像小孩子了啊喂……”

她们的身影越走越远,声音也逐渐在飘起细雪的夜中隐去……只剩下留在道路积雪上的足迹,不断向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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