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琪这才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反应的确是过激了，再加上他平时对太后还是十分敬畏的，悻悻认错：“太后教训的，臣失礼了。”
昭宁帝冷声问道：“楚玉琪，之前街上发生的一切，你作何解释？无端持刀行凶杀人，险些闹出人命，你还有何话可说？”
“皇上，不是臣的错，臣没有……是他们侮辱臣，还要伤害臣的性命，臣无奈之下才出手的！”楚玉琪一听昭宁帝根本就不过问慕振廷的罪过，立刻慌了，剧烈否认。
那么多百姓看到他杀人，夜尽天和慕云浅也在，如果不是夜尽天阻止，自己还要杀更多的人，他要强行说没有伤人，反而越发激怒皇上，给他罪加一等就更麻烦了。
他只能一口咬定是那些百姓先要伤他，他被迫还手，自己的罪过还能轻一些。
慕云浅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一点不同情楚玉琪，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楚绍英沉声道：“皇上，据臣所知，当时的情形的确是如此，那些百姓围着犬子，不但对犬子出言不逊，还对犬子动手，害的犬子受了重伤，犬子无奈之下才不得不还手，误伤了那几人，请皇上明察。”
“正是如此！”楚玉琪也赶紧点头，“皇上定要为臣做主！”
夜尽天眼中露出嘲讽之色，当时的情形如何，只要把相关百姓叫来一问便可知道，楚玉琪这番说辞根本就站不住脚。
那些百姓的确说了侮辱楚玉琪的话，可他们绝对没有胆子对楚玉琪动手，他受了重伤之类的，是子虚乌有。
昭宁帝自是没有接着相信他们父子俩的话，冷声问：“慕振廷，当时情形如何，详细说来，若敢有半句谎言，朕绝不轻饶！”
慕振廷几曾见过天子之怒，昭宁帝的话又说的十分凌厉，他当时就吓的剧烈颤抖起来：“启禀皇上——”
刚说了个开关，慕正初就在他身后小声且凶狠地提醒：“好好说话！若再敢胡说八道，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振廷暗暗叫苦，一个让说实话，一个不让说，随便哪个都可以要了他的命，让他怎么做？
“说！”昭宁帝见他犹豫，语气越发冷厉。
慕振廷一个哆嗦，硬着头皮道：“回皇上，当时是臣一时糊涂，说了对世子不利的话，那些百姓听到了，误以为是真的，对世子有诸多不敬，世子与他们理论了几句，他们不但不听，反而跟世子起了冲突，后来……后来因为人太多，草民就被挤到了外面也没有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慕云浅听他这一番说辞，对他的脑子还是有几分佩服的。
他这些说的都是事实，但不是全部。
据她向百姓们了解到的情况，当时是他拖着楚玉琪要走的时候，那个百姓又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彻底惹怒了楚玉琪，才被一刀穿心。
楚玉琪是如何杀人的，慕振廷看的一清二楚，他是不敢说出来，不然就是赤裸裸指证楚玉琪有罪。
百姓只是说了难听的话，没有对他动手，他却连伤数人，还差点闹出人命。
若他说了实话，皇上面前倒是可以交差了，事后安王父子能饶得了他？
“慕振廷，你胡说八道什么！”即使如此，楚玉琪还是不满，怒喝道，“当时你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明明是那刁民对本世子动手，本世子被他重伤，不得以才出手的，你敢对皇上撒谎，该当何罪！”
慕振廷瑟缩着不敢言语了。
太后目光阴森地看了慕振廷一眼，岂会看不出他想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话说回来，他说的这些本身也没毛病，对楚玉琪不是致命的打击，谁也没有理由指责慕振廷。
昭宁帝接着看向慕云浅，问：“云浅姑娘，当时是你先赶到的，你看到的情形如何？”
楚玉琪赶紧抢着道：“慕大小姐，你可要说实话呀，咱们之间无冤无仇的，你可不能无端害我！”
他不笨，知道昭宁帝现在很信任慕云浅，她的话对自己是否承担罪责，至关重要。
他和慕云浅倒是没有起过直接的冲突，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楚瑶迦跟她抢夜尽天，借这机会啊，存心报复他。
然而他想多了，慕云浅就不是那样是非不分的人，楚玉琪做的那些事，还有她挟私报复，百姓们不依不饶，他脱不了罪。
“回皇上，臣女赶到的时候，那几人已经被世子所伤，之前他们如何起的争执，臣女都没有看到。”慕云浅也不理会楚玉琪，上前据实回话。
楚玉琪顿时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慕云浅去的晚，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形，要不然他就惨了。
昭宁帝没有露出失望或者欣慰的神情，又问夜尽天。
夜尽天比慕云浅去的还要晚，只说了他制住楚玉琪的事。
“皇上，现在事实都已经清楚了，就是那帮贱民……那帮百姓重伤了臣，臣无奈之下才还手的，皇上明察！”楚玉琪一看情形对自己有利，没有刚开始那么着急担心了，一副冤枉委屈的样子，大声说道。
慕正初见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向太后递过去一个眼色。
现下情形对世子有利，太后再说上几句，皇上想必也不会再责罚世子。
至于皇上对世子失望，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挽回一二。
太后心中有数，说道：“皇上，既然情况已经问明，世子也不是无故伤人，是否该对他从轻发落？”
不管是不是百姓先动的手，楚玉琪险些杀人却是事实，要让昭宁帝完全放过楚玉琪，恐怕不可能。
只能尽量对楚玉琪稍稍惩罚一下，尤其不要把这件事情再公开，才能保住他的名声。
楚绍英也道：“皇上，太后所言甚是，既然事情查清楚了，犬子是不得已才出手，否则犬子将性命不保。”
他话中之意是做为皇室中人，楚玉琪本就比那些百姓高贵，如果被百姓所伤还不能还手，岂不是死的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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