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初虽然被捣的生疼，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是他的疏忽，赶紧说：“太后息怒，其实事情不是外头传的那样，慕熙月跟世子并没有真的成事，只是抱在一起，衣衫有些不整而已。”
他当时也以为慕熙月和楚玉琪有了夫妻之实，气的差点发疯，才弄死了慕熙月。
后来又听人议论才知道，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内疚，没有问清楚就把慕熙月弄死了。
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又是他杀了的，他这两天心里也不好受。
人死不能复生，他也挽不回什么了，对外仍说是慕熙月为保清白自尽而亡，总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知道，是他亲手杀了慕熙月。
“那又怎么样，有什么区别？！”太后仍是气的要死，哑着嗓子骂，“现在玉琪的名声全毁了，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他和慕熙月有没有成事，根本就不重要！”
这种事情哪里解释的清，都是越描越黑，就算出去跟人解释慕熙月和楚玉琪没有成事，谁会信？
再说，事到如今，谁有脸出去逮着一个人就解释说他俩没有夫妻之实？
慕正初自知理亏，被骂也没再多说。
太后中毒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再一气，通通咳嗽了几声，又吐了一口血。
“太后！”慕正初赶紧扶住她，一迭声地认错，“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没有把事情办好，太后别生气，千万要把身体养好！”
一边扶着她到内室去。
之前为了从南家的案子当中脱身，他还想着查到太后向鬼蜮宗下单的证据，交给大理寺的。
结果那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现在楚玉琪又出了事，要保住楚玉琪的地位，还得靠太后，他这会儿是真心希望太后不要出事儿的。
太后现在看见他就生气，可身体也确实不大行，由着慕正初半扶半抱地把她扶到榻上去躺着，一边喘息一边说：“你现在怎么越发的不会办事了，越来越让哀家失望！咱们这么多年隐忍谋划是为了什么？现在玉琪的名声都毁了，以后咱们就很被动，你说怎么办？”
事情一出，朝野侧目，她是没到人多的地方去，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听到多少难听的议论。
关键是她再听不下去，也不能出面替楚玉琪说一句话，免得引人猜测，她心里的苦有谁知道？
“皇上是不是对玉琪很失望？”慕正初沉默了一会，问。
先不说贤妃很有可能生下皇子，就算她生的是公主，楚玉琪也没可能被立为太子，就算是安王世子，他都担不起。
安王也就是没有其他儿子，要不然世子之封，就要落到别人头上了。
“你想多了，皇上根本就不生气！”太后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皇上现在有倚仗，就盯着贤妃的肚子呢。再说皇上又不是没有其他族兄族弟，要挑出一个立为储君，也不是什么难事，玉琪出事他又何必生气，其他宗室亲王也都高兴还来不及呢！”
慕正初被她呛了几句，顾不上没有生气，只是万分担忧。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过一段时间，等事情平息下去再说。”太后狠狠喘了一会儿，生气也无奈。
“是，太后。”慕正初只能郁闷地应一声，“对了，太后，贤妃所怀是男是女，有消息了吗？”
他是没办法了才来找太后商议，太后无法可想，也在他预料之中，可他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贤妃不能生下皇子，就还有机会。
贤妃这也快生了，按理说应该能看出是子是女了。
不过在皇上授意之下，夜尽天把贤妃保护的滴水不漏，特别是上次贤妃喝了寒凉的东西腹痛之后，她所有要入口的东西都要做更加严格的检测，完全不给旁人一点可乘之机。
旁人别说是谋害贤妃，就算想要打听一下孩子是男是女，也难如登天。
“现在还不知道，哀家身体不适，许久没有出宫了，贤妃倒是来看过哀家一次，哀家旁敲侧击试探，贤妃也是绝口不提，哀家不能做的太过，免得引人怀疑，你是不是蠢，问这种问题！”太后没好气地说。
贤妃对她表面恭敬，实则疏远，偏偏贤妃言行举止全无不妥之处，她根本挑不出贤妃的错处来。
慕正初接连被抢白，心中也是有气，不再多说，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慕正初便告退出来了。
慕熙月的后事他交给了府上的管家去办，至于沈氏，被他关进地牢后，每天就知道含糊不清地大喊大叫，各种咒骂，他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沈氏的身体本来也没好，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也没多少活头了。
现在的慕府只剩下慕正初和慕振廷两个主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府上的下人都对慕正初敬而远之，还有一些以各种由头离开了，只剩下一些家生奴才和老弱妇孺。
想想以前的慕家，虽然不是多么繁华，至少还是很有人气的，像个家的样子。
现在每天都冷森森、阴嗖嗖的，给人一种身处乱葬岗的感觉。
慕正初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也会在想，这么多年他做的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是不是应该为了飞黄腾达，违背自己的心意，娶了当时怀着身孕的南无月，生了慕云浅之后，又没办法当成自己女儿一样对待。
结果两人之间没有半点情分可言，慕云浅现在的本事却又那么大，丝毫不肯帮他的忙。
他是不是不应该跟太后暗度陈仓、珠胎暗结后，为了保住身份地位，把孩子送到了安王的身边，这么多年父子分离，也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更要时刻担惊受怕秘密会泄露出去？
受了这么多委屈折磨痛苦，他到底得到了什么？
可是他即使后悔又怎么样，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也回不到当初了，或许最终他的下场比现在还要惨，有谁会在乎，谁会心疼？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佝偻着背往外走，步履蹒跚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
刚从太后寝宫走出来没多久，慕正初一抬头，就看到楚玉琪和慕振廷一前一后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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