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迟瑛眼睛都哭肿了,却止不住眼泪。
迟姝看不下去,正打算出声劝慰,老太太却先开了口。
“罢了,能找到便是最好,若是……这条路是他们自个儿选的,走错了也是他们该受的……”
老太太倒不是真的绝望了,而是释然了。
迟玉卿留下的信,她翻来覆去的看,也大概明白一些了事。
就像儿子说的那样,做迟家的女儿得无愧于心,小丫头待在这怀梁不自在,便随她去就是了。
只是,难免忧心。
迟瑛哭着点了点头,将儿子找回来,她一定不会像先前那般苛刻了。
他想学武,她便给他找最好的师父,都依着他!
管他陈家如何,她作为母亲,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这样的痛了。
了却迟瑛的事,还有个迟玉莞等着。
迟瑛和迟姝姐妹俩一开始还不知道迟玉卿便是她放走的,只当她是自责。
后来知晓后,满是不信。
特别是迟瑛,在迟瑛和陈家人眼中,迟玉莞一定是完美的大家闺秀,举止有礼,进退有度。
可是,就是在这样懂事的躯壳下,她还有另外的一面。
同样都是老太太亲身教导,迟玉卿为何会和她是截然不同呢?
除了她自己本身的特质,这里面更是少不了她的纵容。
迟玉莞不想看到第二个自己,所以她不能做的事,都让妹妹来替自己实现了。
妹妹一路闯祸,迟玉莞获得的满足也是相同的。
所以,当迟玉卿提出自己想要出走时,她才会应允。
现在,她的心思全都摆在明面上,没有人训斥她,她自己内心便足够煎熬。
可是要问她后悔吗,迟玉莞大抵只有一些后悔。
如果再让她选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放妹妹离开。
老太太在床上躺了多久,迟玉莞便在床前跪了多久。
两个姑姑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早就心疼了,可无论她们说什么,迟玉莞都不为所动。
老太太看着她,神色颇为复杂,却什么估计也没说。
还是迟姝心疼她,柔声道:“阿莞,你先起来说话。”
迟玉莞却摇了摇头,仍旧直直跪着,没有动摇。
没了法子,迟姝看向老太太。
看着她满脸的倔强,老太太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从小到大,这个孩子便顺从惯了,她的精力基本上也都放在小丫头迟玉卿身上。
一视同仁又谈何容易?
出了这种事,还是她这个当祖母的错,她心里都明白。
“起来吧。”老太太微微叹气,开了金口。
迟玉莞这才由着梅儿搀扶着颤巍巍起身。
老太太又看了两个女儿一眼:“你们先出去。”
姐妹知道自己待着也不合适,便相携出去了。
连魏嬷嬷也没留下。
迟玉莞到了老太太身边,连呼吸声都很轻。
她这个样子,老太太心中哪里还有气。
“阿莞……”老太太把着她的手,目光是说不出来的深切。
迟玉莞吸了吸鼻子,应答道:“阿莞在,祖母阿莞在!”
迟玉莞此刻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只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是你,卿丫头是卿丫头,往后你想说什么、做什么,只管跟随自己的心意去做就是了。”
她总是将自己藏在后面,不管做什么都有所顾忌,这样固然是好,可这样也会使人失了本心。
老太太这一辈子,有过太多的不应该,她年轻时又何尝不是和迟玉莞一样呢?
可是,明明自己最该理解她的,却总是将偏爱都给了另外一个孩子,这很不应该。
迟玉莞听到这一席话后,再也没绷住。
她扑到老太太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眼泪比老太太说对她失望那时还要汹涌。
有种喜悦,是由心而生的。
她从未感到过如此轻松。
老太太也回揽住她,没有让她的期望落空。
外面,迟瑛和迟姝两姐妹听到迟玉莞的哭声后,面面相觑。
还以为老太太动手了,想着还是进去制止一下。
毕竟孩子还没长大,有些事做错了知道改过就是了。
还是魏嬷嬷懂老太太,拦下了她们。
“二位姑奶奶无需担心,老夫人自个儿有分寸。”
他们只需要在此好好等着就是了。
魏嬷嬷都这么说了,她们也只好做罢了。
待迟玉莞哭够了,将心中的委屈都哭了出来,老太太才同她讲道理。
这件事迟玉莞有责任,而且责任不小。
纵容生事更不应该,知情不报更不应该。
若是两个孩子能平安抵达儿子身边倒也罢了,若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届时又该怎么办?
只怕,他们这些活着的人一辈子都睡不好。
这太沉重了。
迟玉莞听得很认真,老太太一边说,一边还替她擦着泪水。
她老人家没有以前严厉的模样,和蔼了许多,也老了许多。
“祖母,阿莞其实知道他们俩走了哪条路……”
她想把妹妹找回来。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将他们找回来,或许已经不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阿莞担心卿卿和表弟。”迟玉莞生怕他们遇上什么危险。
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半开着的窗外:“就随他们去吧。”
到头来,忙活了一场后,还是没有将两个孩子找回来。
陈家对外说是将陈傥送去拜师了。
而迟家,二小姐迟玉卿自打落水后,便变得体弱多病,为了养病,故而将她送去了乡下庄子上静养。
听着外面的传闻,傅淮宴只觉得无聊。
他回府后,便将所见报给了老侯爷。
若是将此事上报给朝廷,或许会查出事情的始末。
可是,也会平白浪费掉不少机会。
倒不如就着这个线索,好好查上一查。
和季家有关系,老爷子正好也想起了一件事,便瞟了他一眼。
“你是如何知道二皇子找代笔的?”
是了,二皇子素来以文采出众讨得圣上欢心。
连太傅都对他赞不绝口。
可谁知,惊才绝艳的二皇子竟然是找人代笔的,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只是多少会损坏他的一些名誉,至少对来在那些真正腹有才气的人心中,二皇子这般行径是为人不耻的。
于另外两个皇子而言,自然是痛快,这其中又特别是大皇子一派。
才华平庸一直是大皇子的痛,此次二皇子出丑,最得意的自然也是大皇子。
两人明争暗斗多年,就盼着对方出事。
然而管他们俩斗得头破血流,三皇子什么也不用过问,便是无声胜出。
闻言,傅淮宴想起了那封没有落款的信。他可以确定写信之人是个女人,可仔细回想了一遍,脑子里却是没有怀疑的人选。
他没有回答老爷子的问题,就当是默认了。
他又自作主张了,还以为老爷子会骂他,结果老爷子这次倒是什么也没说。
直接略过这件事了,转问了别的事:
“你今日见过那两个孩子,是吗?”老侯爷背着双手,表情倒是没那么严肃了,脸上反而涌现了丝丝笑意。
傅淮宴不得不承认,老爷子手眼通天,他可瞒不过去,只得承认了。
“看样子,他们是想跑去边关。”
“哦?那你觉得迟家那个小姑娘如何?”老爷子又问。
傅淮宴想了一下,略微嫌弃。
只吐出四个字:“愚不可及。”
聪明人有很多种,偏偏她是最不出挑的那一类。
老爷子笑意更明显了:“我倒是觉得那个丫头不错,有她祖父当年的气魄,遇上你这种人都能临危不乱,倒是不简单。”
傅淮宴看了自家祖父一眼,莫名其妙。
难不成他还是什么洪水猛兽么?这个形容还真是……不太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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