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意看着放在地上的锁子甲,呆立了半晌,拿起来细看了看,不愧是铸剑山庄的东西,锁甲环环相扣覆盖整个胸前和背后,穿脱方便,用她随身的匕首穿刺也没有痕迹,是个保命的好东西。
第二日丫鬟在院中又发现一个木匣,包在包袱皮里,拿给她的时候正好露出了包袱里面黑色太阳标志,她不动声色将木匣拿到屋内扭断了锁,里面是一支判官笔一张人皮面具和一个腰佩,红绳配着漆黑木牌,上面花纹繁复,自带香气且十分古朴,还有一张纸条为龚克所留,上面大概写着:这几样都是自己多年游历江湖所得,不是堂中之物,谢阁下活命之恩。
李清意随手将纸条焚毁,这判官笔和面具还真是她所需要的,她想了想,将那枚腰佩和锁子甲放回木匣,随手放在柜子最高处。
白家是沛城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白家老祖宗的六十六岁生辰当然广发请帖,生辰宴当天白家可谓门庭若市座无虚席,整个沛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白行知坐拥财富无数,此次宴会无论菜品还是陈设都独树一帜,让众人交口称赞,老祖宗高坐于内院正堂之上,身边是白家一众女眷,都端坐于下首,李清意也跟白家的小辈一起穿梭于后院席间,白夫人美其名曰:机会难得,正好锻炼锻炼这些皮猴子!
又是一家到了,来人刚一进门院门还没见人影,就听一个透亮的女声划空而来:“哎呀呀,我今儿可是见识了,贵府中园景真是美不胜收,这一路走来眼睛都不够用了!”
来人声音洪亮,屋中的人听的清楚,谈笑声登时一静,反倒是老祖宗笑开,说道:“是于通判家的,为人爽朗通透,是个妙人。”
众人这才想起,是了,于夫人与通判大人相识于微末,二人都是寒门出身,有些市井脾性,在人前闹了许多笑话,偏于夫人不以为意,一贯我行我素,时间长了倒也颇得夫人们提携告诫。
李清意此时正在院中,交代了丫鬟将茶水换一轮,就迎上前去,敛裙行礼道:“夫人万福,外祖母正在堂中,请随小女来。”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绿色广袖斜襟长裙,配上同色的钗环和发带,整个人俏丽清爽,十分乖巧的模样,于夫人眼前一亮,脚步慢了些许,仔细看了看她,问道:“你是白府的表小姐?”
于夫人上下打量面前的少女,身量修长,容貌端庄,言辞举止透着一股子清贵之气,倒是听说白家有一个表小姐住了许久,但传言娇蛮跋扈,姿色平平,且为人粗鄙怎么此次见到与传闻大相径庭。
还不等于夫人再问,李清意已经将人送进屋中,冲外祖母嫣然一笑,亲自奉上热茶,就又退了出去。
于夫人问道:“老夫人,刚才那位瞧着面生,仙女儿下凡似的,看的我眼睛都直了!”
见她说的夸张,老祖宗大笑,“你啊,这许久未见,还开起小辈的玩笑了,那是我嫡亲的外孙女,养在京城,此次特意来给我老婆子过生辰的。”
于夫人眼神一转,明白了,白家有一个女儿可是嫁了宰相,恐怕这位就是宰相之女了,天之娇女怪不得满身贵气。念及此处也就歇了心思,京城的娇贵人物,他们高攀不起。
李清意只露了匆匆数面,就让几位夫人念念不忘,打听来打听去才心中有数,这位娇客确实曾经在沛城上过女学,但一心求学,从不出席宴会,也少在人前露面,大家常提起的那位“表小姐”,恐怕是白夫人娘家的侄女,这位也在女学,与白家过从甚密。
白夫人听大家提起娘家的侄女隐隐带有一丝轻视,面上仍是笑意不减,说着侄女顽劣,扣着桌案边缘的手指节泛白,冷冷的瞥了李清意一眼。
为着老母亲的寿宴,白行知特意去庙中问了吉时,提前一个时辰便将府中庭院收拾停当,来参加寿宴的男宾和女眷都被引来园中,宋朝本对男女大防看的不重,沛城更是宋朝最大港口所在,更是杂糅各个国家的习惯,更开放一些,此时园中女眷的席面置于长亭中,男子的席面则置于园内,女子们一眼就能看个大概。那上了年纪的老大人尚且能稳重自持,年轻一些的,都颇为紧张,生怕自己行差踏错,闹了笑话,惹人不喜。
李清意也跟着白家的姐姐妹妹们坐在一处,漫无目的的扫视着园中众人,不分老幼,见到吃相粗犷的又多看几眼,突然想到月姐姐之前说起她回了京城,不知沛城多少儿郎要哭了,不由自嘲一笑,她来了数年,从不现于人前,偶尔出门也是男子装扮,哪有爱慕者!思及故人,李清意没了胃口,转头去看身后的花草。
园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白君则正接过酒,就听一道阴柔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杂家来晚了,太守大人莫怪!”
白君则一愣,当即放下酒杯几步绕过桌案迎上前去,一人自拱门走进,身穿紫色圆领袍,上以金线绣繁复纹样,头戴巧士冠赫然是宫中三品太监的装扮,席间众位大人见状一惊,随太守起身相迎。
“公公远道而来,白某未曾远迎,失礼了。”他虽官职高些,但公公乃是天子近臣,岂能怠慢,身后众官员也都行礼问候。
“太守大人不必多礼,杂家姓鲁,奉当朝天子之命,贺白家老祖生辰之喜!”鲁公公将手中锦盒打开,里面是一颗硕大的珠子,躺在红色绸布中间,透着一股温润。“此乃夜明珠,此珠可在夜晚时自行发出光亮,以代膏烛。”
白老夫人走到近前,颤颤巍巍跪谢皇恩,白君则兄弟二人则是面面相觑,皇帝赠礼这可是天大的荣耀,但无缘无故,这荣耀来的蹊跷,他们心下惴惴,又不能不接,只能笑着接下,好一通谢恩。那鲁公公急着回宫复命,婉拒白君则邀请,眼看就要出门,突然回过头来,问道:“李二姑娘可在此处?”
李清意目光正随着那内侍看,突然被提起,起身出了长亭立在园中,也不行礼,微微点头道:“何事?”
鲁公公见到李清意立刻笑开,鞠了一躬谄媚道:“奴才来时小郡主千叮咛万嘱咐,让奴才转告姑娘多日未见,她想念得紧,姑娘忙完了手头事,早些回返。”
长乐?李清意皱眉,太后不是下了懿旨,不准她进宫传授武艺了么?宋元瑾又闹什么幺蛾子?
“知道了,诶,对了,在门外等我一下,有东西让你带回去。”鲁公公是陈国禄的徒弟之一,知晓她将军身份,此时将军有令,他哪敢不从,忙不迭的称是,退出门去,李清意向舅舅几人告退,只说有东西托公公带回京城,去去就回。
白君则知道她与陛下相识的早,恐怕在宫中有些特权,其他人并不知晓,一见宫中来人对她毕恭毕敬,不由高看了一眼,女眷们更是议论纷纷。
“意儿你有事就先去,天家来人定要好好招待,不可任性妄为。”白老夫人不放心叮嘱几句。
“意儿知道,外祖母放心。”
她出了院门领着鲁公公一行人到了一处歇脚的长椅,将人扔在那就快速回了房中,将束之高阁的木匣取了下来,小心包了两层拿到鲁公公面前。
“劳烦公公了,这匣子请面呈陛下。”
鲁公公更是笑靥如花说道:“不劳烦不劳烦,陛下若知晓姑娘念着他,定是龙颜大悦”说着又想起临走时师傅交代的话,嘱咐道:“将军办完了事可要早些回朝,陛下近日来茶饭不思,消瘦了不少,想是思念将军得紧。若无别事,奴才就回京复命啦!”
嗯?李清意站在原地有些懵,什么玩意儿茶饭不思日渐消瘦,他都要选秀了,再过两个月就要三宫六院了还有什么愁绪!胡言乱语!她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宴席中,这次可是明里暗里引来许多人的关注,有几个年纪相仿的看她袅袅婷婷裙摆摇曳的模样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微红;更有几位就坐于长亭中的夫人暗自观察她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别过头去。
陛下特意派人前来,当众传话,恐怕此女已简在帝心,虽一家有女百家求,一则此女出身高贵,二则谁又敢求到陛下手里!
白夫人眼看面前几位夫人心不在焉,暗自冷笑,拒绝了我的宝贝侄女儿,还妄想攀个高枝儿?也不看看你们几家儿郎是什么德行,丞相的闺女眼界高着呢!
李清意来沛城求学的几年白夫人本来也是心疼她年纪轻轻就离了家,当她女亲生女儿一般,事事妥帖,直到发现自家儿子的心思!她本来想着侄女知根知底,虽心思浮躁些,好好教养就好了,谁知跟儿子提起,他严词推拒,细问之下,才道出缘由,他心仪表妹已久,不会另娶他人!
白夫人看的清楚,那李家女儿对儿子并无男女之情,纯纯是他一厢情愿,真是冤孽。
酒宴进行大半,老大人们下棋的下棋,喝酒的喝酒,还有几人拿了弓箭效仿年轻人射箭比试,十分热闹,夫人们也都回了内院,话话家常,打听打听谁家的女儿谁家的公子,园中只剩些青年男女,边吃边聊,有那年纪小些,活泼的,园中嬉闹起来,欢笑吵闹声不绝于耳。李清意执着茶杯突然想到,这生辰宴倒是办的热热闹闹,与京城的宴会大家安静谈笑不同,格外有生气一些,相必外祖母今日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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