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霍青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小声无力。
霍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要想不开,我跟你顾阿姨走了。”
关上门。
霍父跟顾婉婷却没有真的离开,他们两坐在外面椅子上,怕霍青万一想不开,做出了冲动的事,这样他们还能及时阻止挽救。
顾婉婷靠在霍父肩膀上,轻声道:“ 泽言,要不你先回去,你这几天一直熬夜忙公司的事,都没好好休息,阿青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霍父将她搂过来,让顾婉婷靠在他的肩膀上,揉了揉她的头,宠溺道:“ 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何况这小子不待见你,指不定给你惹麻烦。”
“别闹,这里是医院! ”顾婉婷拍开他的手。
她认真道:“泽言,我怕阿青他想不开…… ”
霍父松开了她,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烟,点了一根大口吸了起来,白色的烟云从他嘴里吐出,“你太高估这小子了,他没那个胆,连只虫子都怕得要死,他会有胆子轻生吗? ”
顾婉婷瞪了他一眼:“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
霍父淡淡道:“ 再怎么说也是我的骨肉,他变成这样,我也难受,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也不能去祸害别人家姑娘了,就算以后不能结婚生子,我也会让他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一生。”
顾婉婷:“……”
病房内。
霍青蜷缩着,哭得稀里哗啦,嘴唇都咬出血了,但就是不吭声。
霍青心中在咆哮!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那对他这么残忍?
为什么不直接把我压死?
“我不想做人妖……”霍青哽咽,声音都嘶哑了。
他突然从床上爬起,脸上一副决然的样子。
与其当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不如自我了断。
十八年后,依旧是条好汉!
他径直走到窗前,掀开窗,往下一瞥,腿一下就软了,靠着墙壁瘫坐在地板上。
他忘记了他恐高,这里距离地面有六层楼高,刚刚还一脸决然的想自杀,结果才往下看了一眼就被吓到脸色发白。
刚刚那一股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
霍青终于绷不住了,嚎啕大哭:“霍青你就是个废物,连自杀都不敢……”
霍父跟顾婉婷被惊动了,吓得赶紧冲了进来,便看见霍青跪坐在窗边,哭得稀里哗啦,伤心欲绝,两人立马就明白了霍青刚刚想干嘛。
霍父将其打横抱起来,霍青却像八抓鱼一样抱住霍父,不停地哭:“妈,我好想你啊……”
顾婉婷在一旁安慰,却毫无作用,霍青反而哭得越来越大声。
“呜哇哇……我不想当太监啊……”
霍青的情绪完全崩溃,根本停不下来,最后医生只好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
很快,药剂就发挥了作用,霍青渐渐平静下来,累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了霍青一下,他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这里是哪里?”
霍青呆愣住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平地上,周围全是混沌,懵懵懂懂。
霍青喃喃道:“我这是在做梦么?”
“是我引领你进来这里的,这是我的精神空间。”一道神秘的声音响起。
霍青被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他害怕道:“谁,谁在说话?”
这时,一道虚幻的人影浮现在他前面,他只有一个轮廓,看不清脸,浑身沐浴在圣洁的光芒中。
“我是掌管爱与欲的神灵,霍青,你可知罪!”
霍青一脸懵逼:“知罪?我都不知道我做过什么违法的事!”
“哼!”
那神灵勃然大怒:“你这一生,好吃懒惰,目无尊长,骄奢淫逸,玩弄女人的感情……”
“你”霍青气极,却生不出反驳,因为他确实是这样的。
那神灵继续说道:“你玩弄三十二位女孩的感情,其中三个女孩为你堕胎,一个在车祸中惨死,你心里却一点愧疚都没有,我要你下半辈子变成一个女人,体会女人生活的不易!”
霍青翻了个白眼:“白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一个梦,不过,这个梦却让他感到很真实。
“冥顽不灵!”那神灵冷哼一声,突然就消失了。
然后画面突然一转,霍青竟然回到了车祸现场。
泥头车几乎将他的保时捷全部压扁,他清晰地看见自己距离被压扁只有不到五厘米,而那个小学妹,只有一只手掌露在外面,剩下的躯体全部被压在底下,鲜红的血液夹杂着肉末浸染了土地。
霍青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画面又一转,地面上只剩下他和学妹被压成肉泥的躯体,完全暴露在霍青的视野中。
这下霍青完全看愣了,太惨了,恶心得让他狂吐不止,胆汁都快吐了出来。
这时,小学妹的肉泥突破蠕动起来,在霍青恐惧的目光下渐渐凝聚成原来的模样,只是她的身体损坏严重,变得极为恶心恐怖,身上流着涓涓血液,脑壳子上一个大洞,脑浆时不时洒出来,小师妹那两颗眼珠子挂在眼眶外,咕噜咕噜转动,直直瞪着霍青。
“学长,我死的好惨啊……”
“不要,你不要过来啊,不关我的事……”
霍青吓得瘫软在地,裤子都湿了,声音都在颤抖!
“学长,我好喜欢你,下面很黑,我怕,你来陪我吧……”
小学妹已经走过来,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贴到霍青耳边,凄然然道。
“你,你,对不,不起……你要找去找撞你的人啊,不关我事啊……”霍青牙齿打颤,脸色惨白,几欲昏厥。
小学妹血淋淋的手突然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厉声道:“你一点都不感到愧疚,我要掐死你!”
“放,手……”
霍青犹如坠入冰窖,快要窒息。
……
“不要,不要,不关我的事……”
“阿青,别怕,阿姨在这……”
霍青猛地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发现他依旧在医院里,顾婉婷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
他呼吸急促,心跳很快,看来他只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跟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呢……”
他的声音很虚弱,小学妹血肉模糊的脸历历在目。
“她……当场就死了,你父亲赔了她家500万,后续的事情都解决了,家属没在闹了……”顾婉婷心疼道。
她听说了现场的画面,一个花季少女死得无比凄惨,令人痛心。
霍青心中却是没有伤感,对于他而言,那只是一个炮友,死于非命,那也只是一场车祸,世事难料罢了!
不过,昨晚上的噩梦真实得令他害怕。
他起身,“我去一趟厕所。”
“你身体很虚弱,我扶你。”顾婉婷起身,想搀扶着他,却被霍青拒绝了。
顾婉婷在身后默默摇头,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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