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了一眼韩非与衍圣公,淡然一笑:“大秦尚有教宗至尊之位空缺,朕静待二位——!”
说罢,秦君将手中的《春秋》扔出去:“这本是朕打算留给伏念的礼物,如此,就赠予国师,朕率大军先行一步,于咸阳城中静候国师——!”
“诺。”
手一伸,一把抓住《春秋》,荀子微微一笑:“臣遵旨!”
见到荀子答应下来,秦君一挥手:“诏令:撤军——!”
“诺。”
.......
大军开出鲁县,没有了人皇带来的压力,这一刻,众人心下都悄然松了一口气。
“荀圣,若是想要观《春秋》只需要明言便是,何必以身伺贼?”衍圣公对于荀子此举不满,语气阴沉。
《春秋》是孔家底蕴,若是落入人皇手中,还有得到的机会。但是落入荀子这位半圣手中,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毕竟,荀子是儒家半圣,在儒家士子心目中的地位不在他之下。
何况,一卷《春秋》未必就不能助荀子更近一步。
一想到这一点,衍圣公的心情就越发沉重。
何为底蕴!
就是一派亦或者一国底蕴。
使用一次,有所损耗,这才叫做底蕴。
一旦荀子观《春秋》而更进一步,一举成就儒家至圣,到时候,《春秋》将会不复今日。
“衍圣公,老夫夜观天象,帝星光彩夺目,大有威凌天下之势!”荀子顿了一下,他自然清楚衍圣公心下的不满,一想到都是儒家中人,不由提点,道:“这人皇气运绵长,更得返老还童之术,大秦大兴一沉定局。”
“老夫知道你们的小心思,但是,人皇天纵奇才,打破自古以来的命运束缚:如今人王可以修炼,而且修为之强大不下于金丹。”
闻言,韩非目光一闪,他作为法家至圣,最后一个完善法家体系的人,自然清楚法家体系的划分,共有法徒,法士,法尊,法王,法子,法圣六个等级。
按照对应,法王应该对应金丹,也就是人族武道的先天武师,但是这其中的划分,略有差异,在这一个境界,孰强孰弱,在于人,在于境界。
只是韩非心里清楚,法家修行需要感悟秩序之力,只有入朝为官,才能更进一步,自从法家与大秦朝廷闹翻,法家的十数年来,实力增长近乎于无。
“大儒啊——!”
衍圣公叹息一声,他一直以为人皇之强在于大秦锐士,在于举国国运,没有想到如今的赫然已是大儒级别的强者。
........
“陛下,荀子......?”
王贲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秦君听出了他的担忧,摇了摇头,道:“此人心思深沉,又是一尊半圣,手段极为厉害。”
“你试想一下,一个能够教导出法家至圣韩非,帝国前丞相李斯,大将军蒙恬,,以及星魂,伏念的人,岂会简单!”
“荀子只是半圣,故而人称之为子,也有人称之为圣,但是连荀子自己都清楚,自己这个圣名不副实!”
秦君目光幽深,沉吟了片刻,道:“所以荀子想要更进一步,成就至圣,而孔圣手书的《春秋》便是一个契机!”
“所以,对于《春秋》荀子志在必得,若是朕不干脆的交出,只怕你我未必能够离开鲁县!”
这件事,在这个时候,秦君心下都有些忐忑。
他是盖世皇者,能够让他忐忑的事情与人很少,但是今日他便遇上了。
以衍圣公,韩非,荀子之力,一战之后,足以镇压自己。
一旦自己出事,大秦帝国这座大厦将会在瞬间倾塌,成为一片废墟。
“陛下,既然《春秋》这样强大,若是荀子不入秦呢?”王贲不是给秦君挑刺,而这却是不足之处。
“他不会不入秦的!”
秦君摇了摇头:“除非他不想一举踏足至圣,只要他想就必须要入秦,儒家不同于法家,韩非之所以一举成圣,是因为法家当时尚未彻底成型。”
“如今儒法皆已成型,现在想要成圣,就只有入朝为官——!”
........
秦君心里清楚,一个对于道有着执着追求的人,是不会退缩的。
只要见到机会,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
这一次的事情,就是一个明证。
这一刻,王贲望着秦君,心下产生了一丝恐惧。
现在的人皇太恐怖了,心思缜密,走一步看三步,甚至于提前谋划三步,以一人之力,算计整个中原——!
......
察觉到王贲的变化,秦君念头一转,也算是了然于心,沉默了一下,秦君缓缓,道:“通武侯这不是算计,而是谋断九州,是阳谋——!”
“臣明白!”
深深地看了一眼王贲,秦君断然下令,道:“王卿,由你率领大军返回东海郡,镇摄天下各大宵小!”
“陛下,赵地情况复杂,何不由臣率领大军,一战全灭之?”目光幽深,王贲对着秦君,眼底深处满是疑惑。
“三十大军,可以平衡天地大势——!”秦君解释了一句,随及:“怎么,王卿朕的命令不起作用了?”
“臣遵旨——!”闻言,王贲脸色骤然一变,对着秦君深深一躬,道。
在这个大秦,没有人敢违背秦君。
这是铁律!
曾经挑衅秦君的人,如今都已经坟头草三尺。
王贲虽然清楚,秦君这句话只是一种态度,但是他不敢去试探。
这是人皇,大秦始皇帝,不是他可以试探的。
.......
“星魂,对于今日之战,你有何感想?”在路上,秦君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
闻言,星魂一惊,思索了一会儿,方才对着秦君,道:“禀陛下,只要荀师真心入秦,此事对于大秦有利!”
星魂的回答中规中矩,秦君并不满意。
只不过,他心里清楚星魂曾求学于荀子,有道是授人一字便为师,更何况在荀子那里,星魂受益匪浅。。
所以,在这个时候,星魂只是挑着捡着说,不想得罪他,也不想得罪荀子。
瞥了一眼星魂,秦君语气幽幽的,道:“法圣,儒圣,一个衍圣公,我大秦崛起之路,当真是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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