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凝云说着,便命待墨将伤药拿走。
惹得杜凝霞气急败坏的喊道:“杜凝云,你脑子有问题吗?明明是祛疤药你非要说成伤药你就是想故意羞辱我吗?”
杜凝云闻言,仍旧是似笑非笑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越发气人:“我的药,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有骨气可以不要。”
“这是大伯给我寻的药,我凭什么不要。”
杜凝云便收敛了笑容,冷冷的看着她,说:“我给你又如何?不给你又如何?我便是直接拿走扔着玩,谁敢挑一句我的不是。”
“你怎能仗势欺人!”
“哦。”杜凝云慢慢悠悠的应了一声,上辈子记忆中耀武扬威杜凝霞的脸渐渐和眼前的人重合,却又很不一样。
“每意思。”杜凝云摇摇头,眼里写满了无趣。
终究眼前人非彼时人,轻而易举的磋磨了她,心里也只觉气闷,不觉舒爽。
“给她吧。杜凝霞,你但凡能记得些我的好,咱们姐妹之间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终究是有因必有果。今天我尚且能饶了你,且看来日你给不给我饶了你的理由。”
待墨便盈盈上前,将伤药放下,轻声说道:
“这药原本就是伤药,对才就是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时用的。红色的八罐按上面的排序和写明用法的纸条取用,后面翠色的八罐等伤好全了再取用。也都编了序号,写明了用法。”
杜凝霞闻言愣了片刻,一抬头却发觉杜凝云已经离去,待墨也起身要走。
这让杜凝霞有些茫然了。
“你站住,你们两个到底打什么哑谜呢?你们主仆到底想干什么?”
待墨闻言一脸诧异的转过身来,眼神里写满了古怪。
“霞姑娘觉得我们要做什么?若我家姑娘有歹心要磋磨你们,你们还有今天的日子过?您也知道,如今我家姑娘已经接管了府中大半的中馈。”
杜凝霞又愣了。
杜凝云接管中馈,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杜凝云会打算盘吗?数得清数吗?让她掌中馈,大夫人就不怕她把忠意伯府的家业败光?
杜凝霞想想便觉得荒谬,凭杜凝云也能掌家,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但一旁的谢老夫人也附和着待墨的话,说:“正是呢,大太太和大姑娘都是良善人,都慈悲悯下,谁不念着她们的好。”
杜凝霞听见这话只觉脑海中一阵轰鸣。
凭杜凝云也能?
凭杜凝云也能?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杜凝霞气恼之下,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外外撵人,偏手头已经没有可扔可砸的东西。只能气急败坏的往谢老夫人身上抓打。
福儿可不敢让杜凝霞伤到谢老夫人,挡在杜凝霞和谢老夫人之间,被杜凝霞挠的一脖子血道道。
惊的谢老夫人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可也只是这样了。
谢老夫人深知她们此时没能耐和忠意伯府撕破脸,饶是如此,也不过匆忙起身离去。
而待墨见杜凝霞这样,也只是说:“没想到霞姑娘竟会发狂打人,这可真是有趣。”
言罢。
待墨也转身离去。
福儿被打的鬓发散乱,见人都走了也带着满脸泪痕跑了出去,惹得不敢进去额小丫鬟们纷纷围过来。有的帮她梳头,有的帮她处理伤口。
福儿是个慈善人,她对底下的小丫鬟素来和气。
如今福儿挨打,她们也都心疼的紧。
唯有杜凝霞在房间人无人理会,渐渐再次陷入了疯狂。
杜凝霞终于知道自己阿娘为什么会控制不住的打她了。原来怒气涌上心头之后的人真的会失控,真的会歇斯底里。
可是挨打的很痛,真的很痛。想起福儿方才脖子上淋漓的鲜血。
杜凝霞发狂了一阵,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一直最痛恨自己阿娘打人,可她却变成阿娘的样子了。
偏她还不良于行,想尽快出去向福儿道歉也做不到。
杜凝霞想着死命的去锤自己的双腿。白嫩嫩的双腿在大力的捶打下渐渐青黑一片。
但杜凝霞不知道。
过了很久。
福儿才又进来,杜凝霞便说:“福儿,你探探大夫人的口风吧。我大概是像阿娘一样病了。”
福儿点点头,果断去了。
杜凝云却正巧在大夫人处闲坐,凭大夫人问府中这几日的情况。
福儿来时。
杜凝云才说起家中新买的布料等物。
福儿一来见杜凝云也在,脸上就有些不好,偏又不能说什么,只好低声请求:
“太太,我这里有一桩要紧事。”说着,便悄悄瞟杜凝云,分明是在说:
大姑娘在这里,我不好说。
“你说就是。”大夫人不以为然。
福儿却低着头,不想明说,尤其是不想当着杜凝云的面明说。
杜凝云便说:“你们先聊。母亲,总归账目都送过来了,待会儿您自己瞧也是一样的。”
言罢。
杜凝云便笑着向大夫人行了一礼,起身告辞。
福儿巴不得杜凝云赶快走,但大夫人却想要女儿陪着,尤其是现在的女儿变得乖巧懂事,事事都肯和她商量。
偏大夫人又好面子,杜凝云要走,她也不强留,只在杜凝云走后。虎着脸向破坏她们母女培养感情的福儿问道:
“什么大事这般要紧!”
“太太,霞姑娘她好像有了二太太一样的癫症。”福儿说着就哭了起来,大滴的眼泪突然就顺着脸颊滚落,惊的大夫人都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说什么?”
“是霞姑娘让我来寻太太的,太太您看。”福儿说着,就抬起头,让大夫人看她脖间的抓伤。
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道道在她脖子上十分吓人,如今已经不流血了却仍旧让大夫人看的胆战心惊。
“快去请府医!”大夫人赶忙喊道。
刘妈妈等人也深知其中深浅,半对半不敢怠慢,赶忙就去了。
大夫人便向福儿交代道:“她知道让你来说,可见比她娘要拎得清。你回去可记得告诉她,伯府容得下她娘,是因为她嫁进来多年了,是正妻,且二老爷一直要保着她。但你一定要告诉凝霞,她不一样,舒妃母子经次一事只怕要恨死她了,她若是在入了平郡王府后闹了疯病,她这个侧妃只怕要立即被扫地出门。”
“是。”福儿听大夫人这样说,顿时松了口气。
大夫人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顺便告诉她,她娘在我这里治病呢,不会回去烦她。”
这下福儿却愣了。
什么叫姑娘的娘,在这里治病呢?
福儿想着,忽见刘妈妈领着府医进来,听府医说:
“原先的药方竟是无用了,这几日半点不见好也就算了,她还见人就发起狂来。”
“若非如此,还用你来?”大夫人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她原先发狂,也不过摔打东西。可现在却变本加厉起来,连人都要打,你可好好治她。治好了我赏你,治不好我就不绑她,叫她打你一顿再放你走。”
一句话把府医吓得冷汗直流,赶忙告罪说:“太太啊,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大夫人不答,却又看了看福儿,接着说:“你跟着她去瞧瞧,还是老规矩,我要听见外面穿出去半点风言风语的,我就扒了你的皮。”
“是,是。”府医抹着汗跟着福儿走了。
杜凝云却没有走远,而是在温雪院附近的一处阁楼中接着闲坐。
远远的看见福儿领了府医离去,那里猜不出福儿去大夫人那里说了什么。
只是杜凝云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说,只笑着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便起身离去。
因为前几日戚蔺不知抽了什么风,忽然约她小聚,还定在月华楼。
月华楼明明是文人的最爱,是京中才子才女们的惯爱场地。
她和戚蔺,一个也算是出了名的文采平平,一个是武将世家的朝中大将,去月华楼耍大刀吗?
杜凝云想想都忍不住扶额。
戚蔺那身煞人的戾气,不能说他和文人有什么联系,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杜凝云想着,两眼望天,才回到锦璋阁就忍不住坐在窗前,托着腮帮子问蕙儿:
“你家主子怎么选了月华楼呢?”
蕙儿正愁没机会夸一夸自家主子,赶忙说道:
“小姐,将军五年前虽然去了北疆。但将军原本也是读书的。百家经意、诗词歌赋都通的,只是主学的是兵法武艺。就连佛道经意和琴棋书画这几样,将军都略通一二的。”
杜凝云却一副如遭雷劈的样子。
琴棋书画这几样,将军都略通一二的……
她一个女子都不通这些,戚蔺竟然也通。
不对不对。
杜凝云猛的回过头去,愕然道:“你是说,戚蔺还会弹琴!?”
“是的姑娘。”蕙儿点点头,又细想了一番,又补充道:
“将军曾在护国寺小主了一年,护国寺的大师认为将军日后要承侯爷的衣钵。怕将军日后身上杀孽太重,便给将军赐字修和,又日日来教将军弹琴。”
杜凝云闻言,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还以为戚家子弟都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呢。
等等!
护国寺,弹琴的戚修和!
杜凝云瞬间把头扭了回去,对着桌上摆着的蓝釉瓷瓶表情僵硬了半晌,才头也不回的问道:
“戚蔺是五年前去的护国寺么?”
“是啊。”蕙儿一脸自然的点点头,还笑嘻嘻的对杜凝云说:
“姑娘该不会不知道那是将军吧。”
姑娘该不会不知道那是将军吧
姑娘该不会不知道那是将军吧
一句话从蕙儿嘴里说出,却和杜凝云脑海中浮现的两句一起在杜凝云的脑海中盘旋。
让杜凝云浑身僵硬。
谁能知道那是戚蔺啊啊啊啊啊!
杜凝云心里的小人抱着脑袋,在不存在的墙上一通狂撞。
当年护国寺里的白白净净的小少年个子高挑,身材娇娆,身上更是带着京中别家少年所没有的清冷孤绝之感。
最主要的是,他的眉眼生的实在好看,一双漂亮的眼睛仿佛一眼便能看透人心。让她一见就忍不住去缠。
可那人不是说他姓齐,名叫齐修和吗?
她那时天天齐哥哥齐哥哥的喊,她也答应了啊!
怎么会是戚蔺!
齐和戚,明显不是一个音好吗?
杜凝云想着,只听蕙儿接着笑道:
“将军有次打了胜仗,侯爷准他们几个去城中吃酒,将军吃醉了还说:‘他的小妻子吐字不清,将来要好好教呢。’”蕙儿说着,又低笑两声,说:
“我们那时在四处护卫,还听将军喝醉了得意,嘲讽那些副将没有未婚妻等着他们,惹得副将们一窝蜂去打将军,却被将军一个个打趴下了。”
蕙儿说着笑着,慢慢的终于发现杜凝云很不对劲的坐在桌前,整个人一动不动。
“姑娘?”蕙儿好奇的去看杜凝云的眼。
却见杜凝云神色肃穆凝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蓝釉瓷瓶,像是想把瓷瓶给盯碎。
瓷瓶中不伦不类的插着杜凝云新掐的绣球花,花朵在瓶中随风在光滑的瓶口来回晃动,看起来却像是被杜凝云吓的。
蕙儿不解,却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又见待墨弄墨两人忙着给杜凝云收拾出门要穿的衣服和饰物,未曾注意到她。蕙儿便悄悄挪动着脚步,一点一点的挪到屏风后面,然后大步开溜。
殊不知,坐在椅上浑身僵硬的杜凝云不是不高兴,而是吓得。
记忆中的自己在护国寺小住,听见琴声,便顺着琴声去寻弹琴的人。看见弹琴的少年实在好看,便去纠缠。
那时的她被老夫人娇惯的厉害,也不怕羞,因少年弹完琴便不知所踪,便在旁边守着他弹完。然后便拉着他的衣摆不撒手,开始是非要问名字,后来是天天逼问他,问他自己美不美,想不想娶。
到最后。
老夫人和大夫人礼佛完毕,不日便要回京。
她惦记着少年的美貌,便在那几日纠缠不休,连衣摆都不拉了,拽着少年的手就喋喋不休的说:“你拉我的手手了,你以后要娶我。”
“哎呀!我抱到你了,你以后要娶我。”
“我们拉钩钩了,你以后要娶我。”
杜凝云已经想不起那少年的模样,却在这一刻无比后悔的冲到过去,把五年前那个天真烂漫无所畏惧的自己给掐死。
招惹谁不好,做什么招惹戚蔺那活阎王。嫌命长想自杀吗?
杜凝云想着,痛苦的抱着脑袋一头撞在桌上。
早知道齐修和就是戚蔺,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招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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