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温柔了岐山的线条。景语皆情语,或许是沾了些许的喜气,这座曾经的妖山,令人闻风丧胆的岐山,此刻也美好了几分。
岐山脚下的钟家,今晚就要嫁闺女了。
钟家大院门前,人来人往。
“晓瞳这孩子,从小就惹人疼爱!”
“是啊,这一转眼就长成大姑娘了!”
“可惜了,过了今晚就是别人家的闺女了,钟老爷子该难过好几天吧。”
此时,钟府新房中。
一袭红装的新娘,不自然地坐在喜床上,一张俊俏的脸别扭着。细嫩的小嘴,不住地一张一合。她想说些什么,望见眼前的老者,又噤了声。
“晓瞳啊,”老者从怀中抽出一沓宣纸,“嫁到那里后,你可要努力把这一沓订订单都派发出去!”
“爷爷,我才不要!再说我本就不愿出嫁!”女孩站起身,怒吼道。
“说什么呢,你不是都自愿穿上这身喜服了吗?”
“还不是你逼的!”
钟府后山,一棵古树上。
一个黑影若隐若现。
“这家人在办喜事?太好了,疏于防范的话,那本书今晚就能到手!”
他的眼角勾起一抹弧度。继而,他转过身,冷眼望向岐山,望向它的深处。那里究竟有什么呢。
这是一个盗贼。
夜郎,他潜伏在黑夜里。
新房中。
“真没想到,一向疼我爷爷这回是来真的!”女孩愤恨的说。
“来这套没用!晓瞳,你就安心嫁给你川泽大哥吧,”钟家家主——钟天,转过身去,抚须道,“毕竟,爷爷答应过这孩子的父亲…”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没了戏谑的表情,目光指向窗外的远方。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个死前的微笑…
“我可不管你们大人订过什么约定,总之快放我出去!”晓瞳怒吼道。
“乡亲们都到齐了,现在可没到吉时,出去让人撞见了像什么话!”
“啊啊啊啊!”
“哎呦,大不了,”钟天从桌上的那叠订单中抽出一半,“爷爷给你减轻点任务!”
“我哪里在为这个生气啊!还有,现在谁会买灵符啊!镇宅?”
“宝贝孙女,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
“不理爷爷了!”晓瞳气得一下跳上床,裹上被子,与爷爷斗气。
“唉,也是,以后想见晓瞳一面估计都困难,我也不奢望晓瞳能理我了。我,我…”说罢,他用袖子遮上脸,佯装哭起来。
“明明巴不得我嫁出去,还伤感什么啊!”
钟府后的一棵大树上。
之前的黑影,已经观察了一段时间。“这座山上,就供着那本书吗?”他扯下面罩,是一张青涩却又棱角分明的脸庞。
“真是奇怪,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过感觉并没有什么守卫。”他朝四下望望,便又系上面罩,跳下树,径直朝密林深处奔去。虽然是山坡上的森林,但坡度并不是很大。
枝枝叶叶划过身体的微微痛感,让他觉得有些兴奋。
“妖山岐山,也就这样啊!”他暗自嘲讽道。
“好了,到了吉时,小惠会来接你。”抛下这一句,钟天迈出房门。
“要走了?”
“嗯,之后的宴会还要我主持呢。”
“就不怕我逃走吗?”晓瞳眨眨眼,狡黠地说。
“已经穿上喜服的你,能跑到哪里去呢,啊?哈哈哈哈!”老爷子扬长而去。
那可不一定!晓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夜幕降临,吉时就快到了。
丫鬟小惠一蹦一跳地来到婚房。
“二小姐,我来……啊,又跑了?”小惠推门一看,房中一片凌乱,早已没了人影。
小惠手扶脑门,叫苦道:“哎呦,本以为穿上嫁衣就会老实一些,小惠真是低估二小姐了!”
“又走了?”扶门而入的,是一位女子,容貌清秀,美中不足的是有一条残腿。
“大小姐!”小惠惊叫道,“您腿脚不便,跑到这来做什么?”
“我也是不放心,才过来看看。”大小姐拄着拐杖,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敲打着“笃笃”声。
“咱姐妹俩想一块去了,”小惠苦笑道,“二小姐她,遛走了。”
“是吗。”大小姐转过身,面对着西边已经泛黑的天际。
“大小姐,”小惠继而摇摇头,“不,晓崎,”
“嗯?”
“晓瞳嫁给川泽,你的心里,怕是不会好受吧。”
“将痛苦欢乐埋在心底,就是我这个长女该做的事,”晓崎眨了眨明亮的双眸,“况且,川泽他娶的,可是那么可爱的晓瞳啊。”
“您这是在说些什么啊?”小惠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没有!”晓崎像是吓了一跳,“我的意思是,晓瞳出嫁,我很开心。”
“晓崎……”
“行了,关于晓瞳遛走,爷爷早就料想到了。随她去吧,反正婚约已定,最晚明早,就会有乡亲把她送回来。没事,她跑不远的。”
“好吧。那,我去厨房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嗯,去吧。”晓崎转过身,“笃笃”地走了。
此时,钟家来访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他们由一位黄发的老者带领,老者身后的,均是身着白衣,面容俊俏的男子。
他们便是道士,北方不周山上的道士。
虽然略有来迟,但席上宾客没有一个面露埋怨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寒暄,
“诀明子道长来了?”
“道长一路奔波辛苦了吧?”
“掌门人亲自前来啊?”
诀明子一一回应后,率弟子们坐到了贴近墙角的一张桌边。
坐在他身旁的一位弟子,面露难受的神色。
“怎么了,武罗,看你一到这就有点不舒服,没事吧?”诀明子关切地问道。
“弟子不知,只是一来这,心里就有些慌乱,”武罗轻敲着心门,“也许,是因为头一回见到这么多人吧。”
“你这孩子啊,”诀明子抚摸武罗的头,“从小就畏生。”
“弟子一定改!”
“师父不是那个意思。”诀明子微笑道,“行了,等着上菜吧。”
“武罗想出去走走。”他请命道。
“好吧,去后山逛逛,那儿清幽些。”“是。”
此时,晓瞳正在气冲冲地往家里赶。
“气死了,平日里只爱炼剑的干将爷爷,竟也跑来我家凑热闹!”晓瞳握紧了拳头,“好啊,都巴不得我嫁出去是吧!”
不知不觉,已走到家门口。院里华灯初上,撞门进去,一定会被宾客发现。
“该死!”她凭借不怎么高明的身法,艰难地爬到了屋脊上。她开始一步一步地,小心地向前走。
另一边,刚刚的小贼——夜郎也气冲冲地向山下跑去。
“混蛋,竟然有两个大汉守在那座祠堂外,叫我一个盗贼怎么取走那本书?我又不是强盗!”
走下山,看见华灯初上,他也想到了——走屋顶。
只见他纵身一跃,敏捷地跳到屋顶上,而且没发出大的声响。
他开始一步一步向前走。
一个要进来,一个要出去。两人竟走在了一条线上。于是——
“哎呦!”晓瞳感到脑门被撞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一个黑衣男子。
“要死啊!”
“对不起,您先请!”夜郎识相地让开道。
“哼!”晓瞳向前走了几步,发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吧,你大半夜在我家屋顶上做什么?你是盗贼吧?”
就快跑远的夜郎一个踉跄,“大姐,你的反应好快啊!”
晓瞳羞红了脸,“要你管!”
“看这身喜服,你是今天的新娘吧?怎么,逃婚了?”
“去死!”
“没工夫陪你玩了!”夜郎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便想再到岐山上看看去。
他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小贼!反正回去了也免不了一顿教训,不如先捉个贼解解闷!”想着,她也随之而去,尽管动作慢了几倍。
不一会,两人开始在山间密林中追逐。
“都追到这来了?”夜郎喊道。
“哼,别想跑!我怎么说也是【巫师】的后代!”
“巫师?”
这时,武罗正双眼放空,跑到了山间的那座祠堂。
“谁!”两个大汉大喝,却在转瞬间倒在了地上。
武罗将带血的剑在地上拖着,画出凌乱的血痕。
那座祠堂似乎泛出淡淡的银光。
“来吧,解放我!解放我,解放你自己!”似乎有声音从祠堂里传出,并不十分魅惑,绕过双耳,直达武罗的大脑。
“我也等了好久了。”武罗双眼空洞,呢喃道。手中的剑被高高举起。
夜郎正好前来,望见之前的两个大汉倒在地上,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一个道士?”
随后赶来的晓瞳得意道:“让我逮到了吧!”下一秒,她也目瞪口呆。
“破!”武罗大喝一声,一道剑辉放出。在场另外的两人,双眼不由地紧闭上去。
没有什么声响,光芒褪去,祠堂已成为一片废墟。
一道银白的光柱冲天而上。
此时,宴席上的诀明子道长,眉毛抖动了一下。
歧山上,武罗挥下这一剑后,应声倒地。
另外两人吓得抱在一起。还是夜郎先恢复了神智。
“书!”他推开晓瞳,窜入废墟中。一阵乱翻后,终于有了收获。
“哈哈哈哈,《山海经》到手了,酬劳没泡汤!”忽然,他感到不对劲。
“怎么只有一半?”
一旁的晓瞳已昏了过去。
“不能把书完整的书交给那老头,赚不了钱,还得赔钱,赔……”想到这个,夜郎也昏死过去。
三人就这样一直昏到了天亮。
黎明,钟老爷子、诀明子道长和一众道士来到岐山上。
面对着已成废墟的祠堂,诀明捋着黄色的胡须,若有所思。
“晓瞳!”爷爷赶紧抱起孙女。
“爷……爷爷?”晓瞳慢慢睁开双眼。
这时,夜郎也醒过来了。
晓瞳立即叫道:“小贼!爷爷,是这个小贼,昨晚潜入了家里!”
“你!”钟天一个健步,跑到夜郎面前,揪起他的衣领,“是你把晓瞳伤到了吗?”老爷子的眼睛已急红了。
“没有没有!”他急忙辩解,“我只是受人所托,来取走你家的《山海经》……”
“什么!”
“啊,不是不是!”他赶紧将半本书藏到身后。
“老钟,”诀明子发话了,“书被窃走还在其次,关键,我的大徒弟,好像放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武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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