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好剑法,治儿自愧不如皇兄。”陈治收起剑,谦虚的说,“承让了,治儿好好练,将来以后保护你母妃,不要再让她受某些人的欺负。”陈景渊把某些人这三个字刻意咬的很重,但是他没有注意到一直在场外观看他们比武的陈悦,陈悦听到这话后,一个飞身跃到陈景渊面前,陈景渊看到陈悦,吓了一跳。
“四皇兄,你刚刚在说谁?谁欺负琼妃娘娘了?”陈悦当然不知道,他们口中议论的人正是自己的皇兄,“没什么,就是前不久有些不知好歹的人去说一些琼妃娘娘的坏话,不要跟这些无名小卒计较。”陈景渊干笑了两声。
“对了,皇妹,你怎么来了?”陈景渊见陈悦还没有追究下去,赶忙转移话题,“来看看你们啊,觉得你们打的挺精彩的,要不要与本公主切磋一下?”陈悦摩拳擦掌的说。
“我怕伤了皇姐,要不你和治儿比吧?”陈景渊看了看站在一旁,身穿藏蓝色衣袍的陈治,“行了行了,本公主才不欺负小孩子,你就说比不比吧?”陈悦才不和陈治这个小毛孩一般见识。
“好吧,那我们点到为止。”陈悦略显得意的从陈治手上接过剑,刚刚摆好架势,便一个飞身,剑指对面的少年,“看剑!”陈景渊脸上淡定从容,只是一闪身,便躲开了陈悦的剑。陈悦的武功可不是白练的,在林子走后,陈尔雅去读书,陈悦还在一个人苦练,这些都是她瞒着陈尔雅干的,不然陈尔雅肯定不会同意她这么做。
别的公主宫中都种满了花草树木,她的宫苑完全像是一个练武场,摆满了沙袋,刀枪剑戟等习武的器具;别的公主闺房里都是珠钗步摇,铜镜玉簪,胭脂水粉,而陈悦的闺房里墙上挂着剑,桌子上放着弓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误闯入一个将军的房间,这也正是她不同于其他女孩子的天性。
一时间,陈景渊的周围刀光剑影,陈悦的剑法使的行云流水,时而像灵蛇起舞,时而像猛虎扑食,时而像蛟龙出海,时而像风卷残云,招招直逼要害,一环紧扣着一环,不给敌人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到了最后,陈悦单手握剑,非常轻松的样子,好像一个女侠在闲庭信步,观景舞剑,而陈景渊两只手握住剑柄,不一会,就败下阵来。
“嗯,刚才是谁说怕伤到本公主的?”陈悦看到陈景渊认输了,挽了一个剑花,俏皮的眨了眨眼说,“皇姐果真好剑法,景渊惭愧,我想,如果是生在乱世,皇姐怕是可以和花木兰,穆桂英相互媲美了吧?”
听罢陈景渊的赞美,陈悦一点也不谦虚的说:“那是,本公主可是巾帼英杰,以后,你们这些皇兄皇弟若是瞧不起本公主,本公主就收拾你们。”陈悦笑起来的样子与陈柔如出一辙,可是两人的性格却又不像是一母所生的姐妹。
默紫宫里,陈柔纤细的玉手捏着绣花针,低头认真的绣着花布上的牡丹,一针一线都是那么细心,生怕绣错一个针脚。发髻上戴着的簪子辉映出绮丽的光华,簪子上点缀的玉珠在她鬓角轻轻摇曳,粉面如桃花,两道娥眉如黛,樱桃小嘴如点绛,秀丽眉目如画卷。一袭鹅黄色的长裙外罩纱织长衫,袖口和领口绣着淡蓝色的蝴蝶,翠绿色披帛掠过地面,整个人仿佛一朵出水的白莲。
“三皇姐,你在干什么呢?”一声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深宫里的宁静,陈柔抬起头,就看到陈尔瑜欢快的奔跑过来,几步上了台阶跑到她面前,门口的两个宫女正看着可爱的陈尔瑜轻轻微笑。
“尔瑜,慢点,你看看头上的汗。”陈柔拿出手帕,替陈尔瑜擦掉了头上的汗,“三皇姐,你陪我玩好不好?”所有的皇子公主中,陈尔瑜最喜欢这个姐姐,因为陈柔对他总是十分温柔,更重要的是,陈柔有一双灵巧的手,可以为他做出各种各样好玩的玩具。
“那尔瑜今天想让皇姐给你做个什么玩具?”陈柔两只手搭在陈尔瑜的肩上,柔声问道,“不知皇姐会不会编蚂蚱?”陈尔瑜思虑片刻后问。
“好,皇姐给你编一只。”见陈柔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陈尔瑜开心的一蹦三尺高。陈柔找了一些材料,不一会,就编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草蚂蚱,细心的陈柔还用绿色染料把草蚂蚱染的更加好看艳丽。当她把蚂蚱递给陈尔瑜的时候,陈尔瑜眉开眼笑,活泼的笑声回荡在夏日的苍穹之下。也许,只有在这时,陈尔雅,陈尔瑜,陈悦,陈柔他们四个人才是最开心的吧,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就像这童年的时光,而他们生在皇室,身为皇家子弟,注定会拥有不平凡的一生,而这些美好,注定短暂无法停留。
盛夏的黄昏,翎安城中的行人渐渐增多,一天的暑气尚未消退,人们便迎着粉红的霞光在街上有目的或无目的的转悠,燥热的晚风拂过,不觉令人心中略显烦闷。
晚霞笼罩的翎安城仿佛镀上了一层金,显得格外壮观柔美,标注着十里酒香的牌匾在霞光的映照下更是活色生香,这家既为客栈又为酒馆的店里,陈尔雅正站在二楼的窗口,他面无表情,吹着夏日柔和的晚风,默默注视着翎安城的景色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十里酒香位于翎安城的中心地界,这里几乎可以把翎安城的全部尽收眼底,一览无遗。晚风扬起陈尔雅额前的碎发,飘零俊美,文雅中透露出犀利,好像今天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尔雅,你真的要去金满堂吗?”林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陈尔雅的身边,“决定了的事,临时放弃,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我不会拖累朋友,如果你不想去,现在就可以回将军府。”陈尔雅回头瞥了林子一眼,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早就想做一番行侠仗义的事了,如今翎安城百姓因为这金满堂家破人亡,他作为当朝皇太子,有什么理由不管不问?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你去我就去。”林子伸出手,陈尔雅与他相握,两人相视一笑,好像注定了要同生共死,誓为兄弟。
“林子,你看,这天还没有黑呢,行人就陆陆续续往赌场的方向去了。”陈尔雅把林子拉到窗户前,用手指了指外面,“嗯,他们什么时候去跟我们无关,我现在只担心钱的问题,没钱怎么去赌?”陈尔雅听罢,微微一笑,关上窗户将视线收回,去床上取了自己的行李,打开给林子看。
林子凑上前去,看到里面有一把剑,还有一个华丽精致的钱袋,陈尔雅打开,里面全是金子,黄灿灿一片,煞是惹眼。
“哇!”林子看到那些金子的第一眼,连语言能力都差点丧失了,“尔雅,你出来带了这么多钱啊?”陈尔雅得意洋洋的收起钱,又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环形玉佩,玉佩的玉很纯正,上面雕刻的花纹也巧夺天工,他把玉佩放到林子面前,林子不明所以。
“再不够把这个也压上,话说,我们去是查明真相的,又不是真的赌博,你怕什么?”陈尔雅话锋一转,“我出来本来是想体察完民情在翎安城多玩几天,没想到这些出来游玩的钱却派上了比吃喝玩乐更大的用场,有这些钱,那张九保证放我们进去。”陈尔雅装好行李,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夜幕降临,华灯四起,整个翎安城万家灯火,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车如流水马如龙,好不热闹。满天繁星与地上的灯火交相辉映,一片和谐的景象,可只有陈尔雅知道,看似其乐融融的翎安城中实则并不太平,金满堂的存在便是翎安城的一点黑暗,这一点黑暗并不显眼,但却成了人人心中谈之色变,避之不及的地方。
天色渐晚,酒店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陈尔雅和林子下楼的时候,整个酒馆几乎坐满了人。他们找了一处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好巧不巧的又坐在了中午吃饭的地方。
“小二,今天晚上本公子要两碗面,两个鸡腿,一壶酒。”陈尔雅打开折扇,轻轻摇着,虽已是夜晚,但暑气依旧未消,再加上馆子里人山人海,他们被围在角落,更加燥热难耐,林子也不由得抓起旁边一把蒲扇扇了起来,这天气实在是令人烦闷。
不一会,香喷喷的饭菜端了上来,陈尔雅伸手就抓了一个鸡腿吃:“林子,快点吃,吃饱了我们去金满堂看看。”林子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面,“你小声点,周围全是人。”陈尔雅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喝酒的喝酒,谈话的谈话,谁会在意他们这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
吃完了饭,陈尔雅和林子便趁店主不注意偷偷跑出了酒馆。夜里的翎安城比白天的人更多,正是清风徐徐,星罗棋布,暑气渐消的时候,行人在散步的同时也是出来乘凉,陈尔雅和林子就这样默默不语的穿梭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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