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吟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夏沂苓,你不必一直仰望我,有时候回头看看你身边之人,一切就会截然不同。”
夏沂苓不懂他话中的含义,落吟却也不等她,御气而行。
“长老,我不会放弃的!”夏沂苓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渐远。
出了大殿,落吟并未去他出,径直前往颐仙阁。或者说,在外时他喜欢到处走,回了教内却是生活轨迹简单得很。
他整日在颐仙阁内待着,除了修炼就是养花,不然夏沂苓也不会在殿外堵他。
哎,落吟重重叹了一口气,想起从前的一些往事。
夏沂苓幼时活泼淘气得很,一次她去断崖边摘花,一时不慎,堪堪要从崖壁上掉下去。当时气氛紧张得很,是自己路过救下了她。从那以后,夏沂苓便一直跟着他了,甚至不再发野,成了如今这般恬静优雅的女子。
落吟心中烦乱,走到门前,又调整了调整心绪,推门便笑道。
“小花,我回来了。”
落吟笑吟吟,却并未在熟悉的位置看到花儿,他上前走了两步,看到桌上一张纸条时敛了笑意。
落吟眸色昏暗不阴,漆黑的双眸闪着异亮的光,最终还是涩涩一笑。
他轻启薄唇如三月桃花,音色清灵空澈,将纸条上清秀娟丽的字念出声来。
“叨扰多日,感君之恩。今且离去,勿念勿寻。”
——
另一面,沐莜莜正在下山的路上。她化了人形,又稍用灵力,给自己化了件素色衣裳,甚至没时间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就匆忙离开了。
其实整个正教都坐落在一座高山上,山底下居住着大片大片的普通百姓。下山的路并不平坦,但已经出了正教,沐莜莜心中便不急,也就慢悠悠地晃荡着。
山中腰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草木长势极好,树林阴翳,交映错落,光线从树叶的斑驳之中透过,洒落在地面上。此刻正是清晨,空气中还漂浮着点点的光点,远处甚至还有几声鸟儿清脆的叫声。
她心情不免轻快起来,走在路上,踩着几片树叶沙沙地响。
沐莜莜往前走着,见一只金色羽毛的鸟儿挂在枝头,正微靠树干休憩。它的羽毛漂亮柔顺,通体发光,阳光下熠熠生辉,周身灵气环绕。
不过鸟儿貌似高傲得很,也不鸣叫,即便沐莜莜站在树下也不曾看她一眼。
“你的羽毛好漂亮呀,是金色的呢。”沐莜莜伫立,由衷赞叹道。
鸟儿睥睨地扫视了她一眼,又很快移走目光,挥了挥翅膀,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
“愚蠢的人类,吾高贵的羽毛也是你能看得的。”
沐莜莜听得懂,却不气反笑,“这羽毛长出来了,又凭什不叫人看?岂不是可惜了?”
鸟儿站得直了些,刚想反驳,又惊觉出不对来,它瞪大了两只眼,尖尖的喙也张的大了些,震惊地看着她。
“你你你,你这人类莫不是听得懂我的话?”
沐莜莜勾唇一笑,语气挑衅,“听懂了又如何?是害怕说我坏话被我抓包了吗?”
“你到底是谁?你是什么人?”
几百年了,这几百年间天地灵气越发稀薄,曾经也不乏能与它交流,听懂它的话的人类。但这些年来那些人都一一离去,它也再也寻不到有缘的一人了。
鸟儿体态优美,它双翅环胸,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
女子手若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她身着素色长衣,却难掩绝色风采,眸中的光更是晔然照人。但她五官惊艳,素色反而压下了些她的美丽,它忽然觉得她适合更加张狂肆意些的颜色。
几百年来,它也少见这样的美人。好似精致的艺术品般,不可亵渎。
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它语气不禁放柔了些,尽管听来还是唧唧喳喳的鸟叫声。
“你怎会能听懂我的话?百年来已经少有人能听懂了。”
沐莜莜挑眉,却是反问它。
“你又是什么鸟?竟一身金色羽毛。”
“哼。”鸟儿冷哼一声,见她不答反问,也只得先回答她,它抖抖羽毛,颈子伸得笔直,神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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