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起他来，谁厉害？”我再次问道。
“不是叫你别问他吗？”那春尘态度顿时差了好多。
“可我问得是你，不是他！”此时我的嘴角略带微笑。
“烦人！”
“不能问你吗？”
“再问打你！”
我安分地闭上了嘴巴。
很快啊！他带着我到达一处门前。这是一道木门，有着规整的花草雕纹，组成一个比门小的方形，还镶嵌着一块颇大的，有一小臂长的玉器，那玉器为薄片，雕刻成一柄斧越，是代表有力量的象征。
春尘敲了敲门，拉大声音说道：“首领，人我给您领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庄严的，虽然苍老，却颇有气势的声音。
“是！”
春尘领着我打开门，便进去了。
刚进去，就觉着华丽，无数好看的纹饰，无数美丽的宝石，雕梁画栋。里面有清香，仔细一瞧，原来是过道两边有青铜仙山式炉顶熏炉鼎，烟雾缭绕，缠绕着山形，如梦如幻。
那香味清新淡雅，安抚心灵，让人平静。
木梁悬挂着一层层绿色围幔，高高垂落，但并非是不透光的，而是略略可看透过去的布条，模模糊糊，隐隐约约，有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里面并不太光亮，也不是昏暗，只是和缓的，犹如初生太阳的光亮，让人感觉舒服，愉悦。
诺大的大厅中，只有一个头发发白的，身着华丽装饰，头有六个犄角的老者在一处镶嵌着各式宝石组成星海，以整块白玉雕刻而成的，又像是床，又像是椅的物体上。
那老者盘腿打坐，一动不动，就像来自亘古的石像。
因为那老者半天没有动静，于是我和春尘也只好陪着，等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我的双腿站的有些发酸。心想，这是在干嘛呢？
然后那老者突然有了动静，头一低，突然打起了呼噜。
唉......！
可是，刚刚那老者在春尘请求进来时还作出回应，怎么这一下子，就开始睡觉了？
我严重怀疑这个老者是在耍我......
当然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这等那老者醒来，也不知是猴年马月。
春尘倒也不心急，安分守己的带着。可我哪里有这份耐心啊？
不过，我还是未敢故意去吵醒那个老者。
应该注意到，那个老者的头顶是六个犄角，这是在外面村子中从未见过的，如果五个犄角的齐衡就让春尘态度卑微的话，这位老者还不使他五体投地啊？
腿累了，我开始有了些动作。就比如揉腿，转动脖子，宽宽肩膀......
这些动作，惹起春尘的狠瞪！
我自然是给他个面子，不再动作。只是以不发出声音，以表情变化，来提示春尘：我很累，那个老者为什么还不醒？
接下来又是一瞪。
好吧......我明白了，意思是接着等呗。
可我刚得出这个答案，那老者就有了动作。
这可太巧了！
那个老者......不，应该说是首领，他先是伸张双臂，然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他眼睛一睁一闭，闭上的眼睛还挂着泪珠，张开的眼睛正瞧向我们这一边。
然后他缓缓地说道：“久等了吧？”
此时我自然翻起白眼，只是被春尘狠瞪，才摆正姿态。当然了，其实我是想要大骂这个老家伙装模作样的，只是这太不礼貌，我没有说出口。
毕竟，我是个尊老爱幼的有为青年，这样作岂不坏了我的好名声？
姑且忍忍这个老东西吧！
此时春尘态度极好的右手锤击胸口三次，躬身道：“没有太久，首领休息得可好？”
我神情颇为复杂的看着旁边的春尘。
这么卑躬屈膝的吗？
“那你呢？落木！”那首领问道。
“没有太久，首领休息得可好？”
我有气无力的复制粘贴春尘的话语，没有一丝情感。当然了，我表情上倒是变化较多，先是眼睛露出大量眼白，眼珠子瞧着右上方。
然后就被春尘，踢了脚膝盖后的大小腿连接的位置，筋一麻，转而变为下跪！
扑通一声！
“不用行此大礼，起身吧！”那老者看了，笑了笑。
我狠瞪春尘，这时春尘也极为蔑视地看着我，我们之间的视线化为闪电相互碰撞。
可恶，这发脸面丢大了。很快的，我站起身子，用手拍了拍膝盖，把灰尘扫去。
不过这首领知道我的名字，估计是春尘告诉他的吧。
那首领看了看春尘，一挥手。
“首领，这......”春尘回应道。
“下去吧，我单独和落木谈一下。”
“明白了！”
于是春尘下场了。
这下子，就留下我和这首领了，说实话，我还是有点想知道这个首领的名字呢？不过还是等他想告诉的时候再告诉吧。
待春尘出门离去，那首领就把手一挥，一道青色光幕从他手中荡漾开来，把整个空间覆盖，在屋子内部结构处，还能见到青色的线条在隐隐发光。
“一道禁制，外面的人听不到我们之间的对话！”那首领缓缓说道。
惊讶的看着他，然后谨慎问道：“你......想干嘛？！”
“木系一脉！”那老者的眼神锐利起来，看着我。
听到这话，我头脑一懵，思绪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一种未知的恐惧就席卷我的整个身体。
“你......怎么知道？”
虽然我猜测过去我木系一脉与这里的人类种族有过联系，不过那只是猜测，没有实证，事实上，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怀疑我是其他种族的人......不，有一个，那就是齐衡，可他也只是猜测，没有实证。可这个老者说出来正确答案，说明他知道这片东部之地的西方，还有一个木系一脉。
他知道，却不传播给其他族人知道，这又是为什么？
当然，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又问了一句：“那个木老头还活着吗？”
“木老头是谁？”我问道。
“木业！”
我摇摇头，说道：“没这个人......等等......”我想到一个人，“不过我的爷爷，被人尊称为木老爷子！”
“这老头活得挺长啊？几百年了还没死！不过，你是他的孙子吗？看起来不像。”
“收养的。”
不过，原来爷爷的名字叫木业啊。而且活了几百年了，难怪爷爷说不清自己的年纪。不过也有可能是眼前这个人胡扯，哪有人能活几百年的，最多百年。
“他吩咐你过来这里干嘛？”
“没啊？没什么？我不是爷爷叫来的......等等，如果木深是爷爷的后代，还是......有点可能的。”
“骗人，没有目的，有怎么会来到这里？在这片地区，身为外来者木系一脉都无法驱动法力，像你们这些严重依靠法力的家伙......除了会些妖术，根本一无是处！”
这话语饱含轻蔑，似乎是极瞧不上我木系一脉，虽然很想反驳他，不过还是算了，他说得基本是事实，我族就是依靠法术过活得。
可是话说回来了，有便利的方法不用，偏要身体力行，这多少也不太对吧？没人会自寻烦恼吧？
噢，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里的人确实没有用法术来生产粮食，与木系一脉不同，也就是有着和土地深沉的连接，他们也有着他们的骄傲吧！
这样的话，无论我怎样辩驳，只会说我在传播邪说吧，这是无法成立辩论的，公正辩论的前提是，没有偏执的信仰，能够被改变为前提。
除此以外的一切辩论，只不过是自寻烦恼，恶狗互咬罢了。
所以我沉默了，没有反对他。
“怎么？不说话了？”
“无话可说。可是，我或许是这片土地的外来者，我或许卑劣，可是不要把木系一脉带上，木系一脉是伟大的一族！”
“呵......伟大的一族？！”首领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而后说道：“不，是卑劣的一族，依靠妖法把我们从祖辈的土地驱赶到荒蛮的土地，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在卑劣的侵略者到来之时，我们的祖辈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了数千年，直到你们的到来，毁灭了这一切！
我们，伟大的角族，没有准备好战斗，我们热爱生活，种田，养畜牲，发明工具，我们有极高的文明，那时的土地上有着无数像这神庙一样的伟大建筑。所有的屋子都是由石头堆砌而成的。
可是，你们这些野蛮的一族依靠的妖术，摧毁了一切，所以我们角族只好来到这里，这里是当初被木系一脉驱赶而来所有种族的避难所。也就是说，你被送到敌人的大本营来了！”
“什么！？”
我已经是满脸震惊，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啊，这样的话，我被爷爷抛弃了？我木系一脉，岂不是邪恶的，我可是木系一脉的人，让我承认自己这一族是罪恶滔天的，我是万万不可的。这是假的，是他造谣，我们木系一脉可是热爱和平，善良的一族。
对，是谎言，一定是谎言。
我抱着脑袋，大声叫道：“你胡说！”
可是......可是......我也从木深和叶灵那里听过我族是从神圣山脉......不，现在是暗之山脉，是从世界中央出来的，征服了东边大地的历史。
可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征服，具体的战争是只字不提。
也许，这个老者说得是正确的，我木系一脉对于角族而言，确实是恶魔。
可是......不是，虽然这样不好，我需要安慰自己，不然我的心理会崩溃的。我要欺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要承认这一切。
退而求其次，也至少认为：现在的木系一脉已经不同了，我们是善良的一族！
对，我要这样认为，不然的话，谁能承受这份来自古老的仇恨？
我吗？一个个体？别说笑了，即使杀了我，也补偿不了。
“这都是真相！说吧，说出你的目的，让我看看，木老头究竟是在耍什么花招？”那位老者如此说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直接杀了我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
“我不杀你，快说，你的目的！”
我颤抖地摇头，边摇头边后退。
那老者越发的靠近，一步又一步，就像一头怪兽，带着强烈的压迫力。
我想起了我的背后藏着一根犄角。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我拔出犄角。
“你要作什么？想要反抗吗？别蠢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让我们单独相处吗？我是有绝对的自信杀死你啊？”那老者耻笑道。
不，不是的，我才不少想要与你对抗。
只是，只是我不能背叛我族，所以......
“你做什么？”
我看见那老者眼睛瞪大，满脸震惊。他急忙蹲下了看着我。
我看着插在自己腹部的犄角，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腹部伤口涛涛的流血，逐渐浸染了整片衣服，血流在地板流成一片血泊......
“我不会背叛木系一脉的，即使那是错的！我也不会！还有，对不起，我不是坏人，我真的对你们的情况感到抱歉......”
视线逐渐模糊，冰凉渐上心头。
对不起，木春，我没有拿到木灵草，治不好你的病了。
对不起，叶灵，我恐怕无法完成你擅自给我定下的诺言了。
其实都一样，世界少了我一个，也无法影响世界的进程，我的死是这样无关紧要，犹如一粒灰尘，毫不起眼，即使丢到水中，也无法惹起涟漪。
啊......死得好不值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拯救世界，可世界那里需要我拯救，我连自己都无法拯救！
再见了，世界。
（PS：还没完结呢？因为还有很多伏笔没有收，收完了，可能考虑猪脚死一死。不过，给猪脚一个好结局也不错。现在还在考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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