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炼狱---噩梦
第二章 恶化
吉普车飞驰着脱离了那个梦魇般的医院，结城明日奈和桐谷和人坐在车后座，两人平静地牵着手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桐人……”
“不是说好了要叫我和人的吗？”
“……太狡猾了，我已经叫习惯了。”明日奈鼓着腮帮子很不乐意地说着。
“奇怪……”
“嗯？”
“外面一辆车都没有。”
“那是自然的。”开车的自卫队员说了，“现在大部分车辆都在疏散中，应该在113国道附近，只有少部分人想要进避难所。”
“……”桐人皱着眉头，“那里如果堵车的话……”
“嗯，伤亡一定很大。”队员叹了口气，“难得的假期，诶。”
“话说，桐人……啊不，和人，你怎么带自卫队来救我的？”
“不是我哟，是我妹妹，她最先发现异常情况还拦下自卫队的军车把我送去避难所，但是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就跑来救你了。”
“饶了我吧，如果我见死不救的话，结城老师一定会把我撕碎的。”队员苦笑着。
“你认识我母亲吗？”明日奈很激动的样子，“她还好吗？”
“不知道……”队员叹了口气，“骚动一开始就混乱了。”
“……怎么会……”
此时，桐人握紧了明日奈的手，“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嗯……”
“小两口真好啊，话说你不认识我了吗？亚丝娜。”小奈奈？自卫队员竟然挡着桐人的面调戏明日奈？
“……你是……”
“我呀。”队员笑了笑，“牧濑准一。”
“奥！牧濑哥！”明日奈恍然大悟。
“哈哈，没认出来吗？”他继续专心开车，“果然几年不见就忘记了。”
“怎么会呢，我还记得你带我出去玩，还帮我教训那个须乡。”
“诶？他打过须乡？”桐人插了进来。
“啊，差不多吧，就是让他摔了个狗吃屎，那之后也够呛，被结城老师叫去面壁了好几个小时，我说大学老师都这么过分吗，让学生带她女儿还能体罚。”牧濑摇了摇头，“真是……听说桐谷君要救的人，我就想这个世界还真小啊。”
“是啊。”明日奈很高兴地笑着，“对我来说，现在的状况就像是在绝望中一下子就和家人们汇合了。”
“哦？我被当成家人了？不甚荣幸。”牧濑仔细盯着前面的路况，“但是状况确实够绝望的，不知道国道那边怎么样了。”
“……”桐人也心有余悸，“我们要稍微绕个弯去看看吗？”
“如果你想被那种东西刺穿身体的话。”
“……”
“牧濑哥，那东西到底是？”
“我们也不清楚，上级下达了使用任何战术兵器也要消灭它们的命令，但是，这些家伙在我们的子弹面前似乎很有抗性，而且它们无处不在……搞不好就从头顶的通风管道下来拖走一个人，然后过几分钟，那个人就会成为你的敌人……”
“……”明日奈想起了在医院里的那两个武装警卫……哦不，应该是自卫队……
“总之，现在我只要把你们两个送到避难所，我的任务就完成了，然后开始美妙的小假期。”他看了看车窗外，静的可怕的道路，“看来还要一段时间……”前面就要过桥了，过桥的时候能够看到113国道的状况。“不用绕弯子也能看……”牧濑突然愣住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桐人和明日奈朝着他看去的方向张望着，113国道上灯火通明，应该是堵在路上的汽车吧……
但是她们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假设，汽车浸没在火焰里，怪物追着人群，不断有人落单，然后被残忍地杀死，逃进车内的人很快就连同这辆车被肢解。桐人捂住明日奈的眼睛，“……”
“……”牧濑心里也很不好受，“看来假期要延后了。”
“……”明日奈一言不发，但是鸣笛声和叫声非常响，桐人索性将车窗拉起。
此时，天空中突然闪过一小簇光，由于是黑夜，非常明显。
“那是……”桐人看到了。
突然，整辆车开始晃动，然后速度减慢，最终停下了，“靠！搞什么！”牧濑踹了一脚这辆车，“该坏的时候不坏，现在给我闹脾气。”眼看着就要进隧道，过了隧道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肯定跟刚才那光有关系……”桐人冷静地分析着。
“怎么说？”明日奈问着。
桐人指着113国道，那边还是熊熊火焰，然而，灯光，之前国道上的路灯却熄灭了。“还有我的手机。”桐人拿出手机，无论怎么按都没有反应了。
“……”牧濑拿出自己的手机，“真的……”
“……EMP攻击……吗？”明日奈喃喃地说着。
“嗯？”
“我以前在科普杂志上读到过，核弹高空爆炸后产生的EMP粒子损毁地面上的电子产品……”
“……就是说，我们的电力……没用了？”牧濑惊恐地说着，“开玩笑的吧，我们生活离得开电力吗？”
“冷静点，牧濑君。”
“怎么可能冷静下来……”牧濑打开车门，拿出车里的一把冲锋枪，一把手枪和两个战术手电筒，“我们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还剩一点了。”桐人牵着明日奈的手。
“嗯。”明日奈似乎很安心的样子。
“搞不好我们到避难所，结城老师已经在等我们了，走吧。”牧濑将一把手枪和一个手电扔给桐人，“公主殿下就拜托你了。”
“嗯。”
“好嘞！要进隧道了，过了隧道马上就能到避难所。”牧濑打开车灯。“终于能喘口气了。”
“小心！”桐人似乎看到了什么，“这个隧道……”有好几个黑影在里面攒动，然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明日奈扯着桐人的衣袖，把身体靠近。
“那些家伙……”牧濑警觉地看着四周，“明明之前过来的时候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恶啊啊啊！”
“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桐人拍了拍牧濑的肩膀，“一定会有办法的。”
“嗯，抱歉，有点情绪失控……”
明日奈摇了摇头，“对不起……”
三人不得已，只好步行进入了黑暗的隧道之中。
这个隧道一开始还很正常，但是渐渐地，可以依稀听到一些奇怪的脚步声，还有不知道是水还是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明日奈越发害怕，紧紧地跟着桐人，跟他牵着手，从上车开始就牵到现在。
“畜生！！！！！！！”三人眼前出现了一辆横过来的大巴，明明来之前还没有这辆大巴，牧濑显然有些情绪不稳定，他将手中的战术手电筒安装在冲锋枪上，“我们过不去了……”
“……对不起。”明日奈道歉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这两个男人应该还在避难所安全地活着，现在却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
“别道歉，结城老师可不希望她唯一的女儿被切割。”牧濑稍稍稳定一点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把大巴开走……你们两个……”牧濑将手枪扔给桐人，“不到万不得已别用，那些东西一听到声音就兴奋得像个中了乐透的老奶奶，就算在几公里之外也会循着声音过来跟你玩追逐赛。”
“我知道。”桐人抱着明日奈靠在大巴的门边，警觉地看着周围。
牧濑上了大巴，他查看了一下整辆车的状况，他拿出军用匕首，先检查一遍车辆，前排似乎是一对情侣，互相依偎在一起，似乎是被一击刺穿的，两个人一起升天了。中间过道到处都是血迹还有残肢，这个大巴肯定是在经过的时候车上的人发生了突变，然后造成了一系列的悲剧。
牧濑走到驾驶座边，驾驶员的脑袋已经不见了，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还滴着新鲜的血液，“真他妈恶心……”牧濑气冲冲地将这具死得很难看的尸体从边上的窗户扔出去，然后拍了拍手，“好了，让我看看……”他用手电照在仪表板上，那个头颅突然就出现在他的眼前，“靠……”一把将那个头颅扔出窗外。
“桐人……”明日奈将桐人的胳膊抱得更加紧了，桐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胳膊正在被一个妙龄少女拥在怀中，那种触感难以言表。
“那个……亚丝娜，我没法举枪了……”
“但是……”看着眼前刚刚救出来的少女楚楚可怜的摸样，难免要迁就她。
“不行了……”牧濑垂着肩膀失望地走下巴士的阶梯，“仪表盘跟司机的脑袋一起报废了，禽兽……”
“……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我们把车开出去再找一条路吧。”桐人建议着。
“不行，你没有看到刚才113国道吗？那种地狱，我不要再回去了。”牧濑真的是害怕了，他的队友全副武装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那种怪物，不是我们手中的轻武器能轻松应对的……”
“……”桐人叹了口气，“那，救援呢？”
“不太可能，异变开始已经几个小时了，这些东西对自卫队已经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别说那些警察什么的了。”牧濑摇了摇头，“现在我们自卫队残存的部队数量加起来也没有幸存的避难民多。”
“……我记得隧道应该有紧急出口……”明日奈插了进来，“我们也许可以用紧急出口……”
“……搞不好可行。”桐人仔细回忆着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没错，有一个紧急出口的标示。”
“那就走那里吧。”牧濑率先开始走，明日奈抅着桐人跟上去。“我有个女朋友。”
“嗯？”
“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吧。”牧濑一边走一边说着，“如果我回不去了，你们能帮我带个话吗？”
“你在说什么？”明日奈说，“牧濑哥一定能安全地把我们送回去的。”
“这只是我的自言自语罢了，如果你们回去了替我跟她说一声：我很勇敢地去战斗了，然后牺牲了。”
“为什么……我们一定会没事的，走紧急出口的话……”桐人说着，但是被牧濑打断了。
“只是我的自言自语罢了，直到我为什么加入自卫队吗？其实我一直很害怕死，我妈妈说我不够男人，我女朋友却说我珍惜生命，我和她在大学认识的时候她可是个德才兼备的大美女，我以为跟她不可能有交集，没想到现在成了我的女朋友，我很珍爱她，她也很爱我……”
“……”桐人和明日奈没有再打断他。
“如果我回不去了，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牧濑走到了紧急出口前，他打开了门，“走吧。”
“……”桐人和明日奈用很可怜的眼光看着牧濑。
“拜托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不是我逃避生活，而是生活在逼迫我……你们两个记住，如果和对方吵架了，千万不要一言不发任对方离开了……搞不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桐人和明日奈摸不着头脑。
“好了，快进去吧，额……”突然听到了，大巴被掀翻的声音，“难道说……”那司机的尸体引来了那些家伙？“可恶……”
“明日奈！”桐人一把将明日奈拉进紧急出口。
“牧濑哥！”明日奈将手伸向牧濑，就像那次将手伸向那位悲惨的大叔一样。
“记住我说的话哦，小奈奈。”牧濑看了看早已锈迹斑斑的门锁“这个门是无法从里面锁上的，我的命运就到此结束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牧濑敬了个礼。
“……等一下……”桐人也伸出手，牧濑用力将门关上了，“牧濑！！！！！！”
牧濑靠在门上，门被死死地顶住了，怪物们出现了，一圈围了上来，他坦然地笑笑，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亲爱的，我来了……杂种们！！！我来了！！！”
听着厚重的门后传来的冲锋枪射击的声音，子弹用尽了，随后便是啃咬和切割的声音。
明日奈扒在门上，但是没有用，就算她的眼泪流尽，这扇门再也不会打开了，对面的男人没有任何的惨叫声，很平静地面对了死亡，“牧濑哥……唔唔……”
“明日奈……”桐人明白，现在不是停下来流泪的时候，“走吧。”他一把拉起明日奈，“他是英雄……”
“……嗯……”两人依靠在一起，朝着安全的彼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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