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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年与白狐

第三章 少年与白狐

“我看你只是看中语哥的特殊,想要利用他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谷俊语顿时回过了神,惊讶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声音,这称呼,谷俊语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刘栾雨!

声音传来的方向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站在上面的正是刘栾雨,不过与在学校中的他不同,白色的三角耳直挺挺的立在脑瓜顶上,眼神犀利尖锐,像是兽类才具备的竖瞳,在光线并不很充足的林间散发着明亮的光芒,身后还有一条雪白色的尾巴不自然的垂在身后,连个头也好像缩水了一般,虽然本身刘栾雨就比较矮小,但此刻的他看上去完全像个小少年。

其实谷俊语知道刘栾雨有点不同,也猜到了他是为了接近自己才谎称对灵异怪闻有喜好,但是看着当下的刘栾雨,谷俊语任然有些手足无措。

“呵,我没去找你,你倒主动送上门来了,小狐狸,你胆子挺大啊!”

南宫丰雅的语气颇为不善,似乎是因为刘栾雨说她想要利用谷俊语的缘故吧?

气氛中剑拔弩张的势头愈发浓郁,最后由刘栾雨率先发难,

只见树枝上的他双膝弯曲蓄力,随后猛地一跃而起!

那是人类望尘莫及的爆发力!

双掌十指弯曲成爪,迅猛的势头助力之下,狠狠地抓向了南宫丰雅!

谷俊语根本来不及阻止,刘栾雨就已经跃至近前!

南宫丰雅依旧面色平淡,眼看刘栾雨就要抓到她脸上的时候忽然动了!

干脆利落地旋转自己的身体轻而易举地躲开后回身跟上一记肘击!

刘栾雨痛呼一声被狠狠地打倒在地,一击没有得逞的他欲要起身的时候却被南宫丰雅一脚狠狠地踩住!

原以为制服了刘栾雨就已经结束,却未曾想南宫丰雅以左手的锋利的小手指指甲划开了右手的掌心,鲜血当即便涌了出来,

让谷俊语目瞪口呆地一幕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长剑出现在南宫丰雅的右手之中,朝着刘栾雨背心处就刺了下去!

“慢着——!”

血色长剑的剑尖只差一丝就会刺入刘栾雨体内,却因为谷俊语的及时制止而停了下来。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也就短短十秒左右的时间,再看看被踩在脚下的刘栾雨,南宫丰雅的那只脚像是不可撼动的山岳般纹丝不动,

而刘栾雨……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你想为这个妖怪求情?快收齐你那令人作呕的怜悯吧!”

“他……他没有害我!”

仿佛担心南宫丰雅手中的血色长剑下一秒就会刺入刘栾雨的身体,谷俊语慌忙说道。

“谷俊语同学!你知道什么是妖怪吗?‘怪’在和人形态上的不同,‘妖’在反复无常的心性,就像猫抓耗子会玩弄到死一样,你怎么就敢保证他不会害你?”

“我……直觉。”

“呵,直觉?你让我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说,你还是没搞清楚自己身处的位置?”

见南宫丰雅有与自己交谈的意思,谷俊语小小的松了一口,正视着南宫丰雅的眼睛,认真地回答道,

“我清楚,但是那和这件事没关系,他没有害人,所以也不该死!”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害过人?被他附身的刘栾雨不是吗?”

“这……”

谷俊语无话可说,因为有一点他没有想到,那就是刘栾雨是被附身这件事……

“语哥……对不起,我……我修行还不够,没办法彻底的变化人形,所以才……”

被踩在脚下的刘栾雨彻底的放弃抵抗了,看向谷俊语的眼中满怀歉意,

“足有一个月,你知道被妖怪附身一个月会是什么后果吗?”

“那杀了他就能解决吗?我不清楚被附身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可是你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吧?”

“哦?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谷俊语不知道被附身的后果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小狐妖能否为自己的所做作为买单,

可是谷俊语知道,之所以附身在刘栾雨身上肯定是为了自己……

“语哥!不用求她了……我早就有这个觉悟的,”

说完,刘栾雨的抱住脑袋,将脸贴在地面上悲壮的喊道,

“动手吧!死就死了!我不怕死!但是有一点我得说明白,我之所以下山只是为了报恩,没有害过其他人!”

谷俊语看着被踩在脚下瑟瑟发抖的狐妖。挺无语的,

你都抖成什么样了还不怕?!

这时候应该求饶才对吧?!

“放过他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放过他……”

如果这么做还是不行的话……

谷俊语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南宫丰雅举起手中的血色长剑,猛地刺了下去!

不忍看到那副鲜血喷洒场景的谷俊语撇过头紧闭上双眼。

但是,林间一片寂静,除了夜风吹过林间传来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

奇怪,不是已经刺下去了吗?

按理说应该会惨叫的吧?

毕竟是被那种奇怪的东西刺进身体里……

谷俊语睁开眼,发现刺下去的长剑并没有穿过那只狐妖的身体,而是刺在了一旁的地面上!

而那只狐妖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算了,把他带上吧,我带你去活动室。”

咦咦?

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是看南宫丰雅松开脚转身离开,谷俊语赶忙上去查看那只狐妖的情况,

呼吸还在,耳朵和尾巴也在,看样子没有被杀掉而消失或者显出原形之类的,总之就谷俊语的检查结果来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他被吓晕了……

谷俊语哭笑不得,抱起他赶紧跟上了南宫丰雅的脚步。

【狐妖视角】

我生来就与众不同,在涂山这个族群中,几乎所有人都有一身美丽的红色毛皮,而我不同,我是白色的,

正如我的名字那样:涂山白白。

印象中没有父母的样子,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我始终孤身一人。

啊不对!我现在连变化人形都变的不完善……

族群里的大家很排斥我,似乎是因为我是白发的缘故?

甚至还有的家伙说为什么雪狐的成员会出现在涂山的地盘上之类的话,

真讨厌啊!我是涂山的狐狸啊!族长都说了我确确实实是涂山的一员啊!

虽然说族群里的其他狐狸也大都是独居,但是每隔一段时间还是有聚会的,毕竟是一个族群嘛……

不过我讨厌聚会!

因为我一到场几乎所有狐的目光都会落在我身上!

惊异的,嗤笑的,嫌弃的,各种眼光。

我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底下去!

于是后来我索性不去了,但是这样一来我和族群之间的联系就开始越来越淡,

没关系!一个人更好!没有族群又怎样?

可是时间一长我就后悔了,因为没有族群的庇护,几乎每晚睡觉都心惊胆战,如果是族群的地盘就不会,没有什么其他妖怪敢到涂山的地盘上撒野,更不会抢我的猎物……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就是……

我基本无事无可处于饿肚子的状态……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回族群的话……

肯定是不行的吧?

被瞧不起那是肯定的,虽然这样的我也没期望自己能被他们瞧得起就是了。

饿了吃野果,渴了喝泉水,我过着这样凄惨的流浪生活,

不知就这样流浪了多久,我清楚的嗅到了空气中有炊烟的味道……

坏了,肯定是接近人类的地盘了!

族长曾告诫过我们,人类是非常危险的,极个别的人类甚至还懂得像我们妖怪一样运用灵力,是叫什么来着?什么灵师?驭灵师好像?

要是被那种家伙抓到的话下场肯定不会好到那里去!

就当我准备掉头远离这里的时候,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抗议……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我太饿了!饥饿感很快占领了我智慧的大脑……

人类很聪明,他们会懂得运用工具来加工食物,让食物更美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其他狐说起过,人类做到炸鸡非常的好吃!

金灿灿地散发着令狐难以抗拒的香味。

在饥饿感的促使下,我鬼使神差地接近了人类的领地,

族长不是也说过吗?极个别的人类懂得运用灵力之类的,‘极个别’!

只要不是极个别的那种人类,以我的小妖术自保应该不是问题!

远远看去,冒着炊烟的地方在我身处的山坡上一览无余,是个小镇而且人口也不是特别多!

那就跟没问题了!

虽然听说人类有养狗的习惯,但是那种算不上妖怪的家伙根本不足为惧,我有自信一个打三个!

然后自信满满的我才刚接近那处小镇的边缘,被打趴下了……

它们来了四个!

太卑鄙了!群殴什么的!而且还在不断的呼叫同类!

一虎架不住群狼,何况我是只狐狸?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它们甚至完全不给我跑路的机会,团团的将我围住,只要有一个带头其他狗就会一起上。

这会玩完儿了……

果然人类的领地是不能随意踏足的,我没有听取族长的教诲,而不听取族长教诲的代价就是献上我的小命。

就在我命悬一线之际,有人赶跑了恶狗,是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根竹棍气势汹汹的将那几条恶狗给打跑了。

而后男孩的身后就跟上来一个女人,似乎是她的母亲吧?

斥责着小男孩鲁莽的行为的同时,看向了我。

我不能理解人类的相貌,所以也不知道女人的模样是否好看。

但是对上眼的那一刻,原本以为逃过一劫的我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因为那个女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灵的气息,是与族长不相上下的程度!

她一定就是族长提到过的‘极个别’的人类吧?

就是所谓的驭灵师。

如果说被恶狗群攻说不定能通过臣服的方式有一丝丝保命的可能的话,那现在我肯定是必死无疑了吧?

真是天要亡我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我就想尝一尝传闻中的炸鸡这有错吗?

最关键的是我还没吃到嘴呢!

完了,歇逼了……

我这样想着,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妈妈,这只狗狗好可怜,它好像快死了!救救它好不好?”

盯着母亲斥责地目光男孩如此说着,

“你站远点,我去看看。”

男孩母亲如此说着朝我走了过来,然后蹲在我身前,不见她开口说话却有声音明确的传入我的耳中,

“你是妖怪吧?下山到这里干什么?”

这样质问道,

好厉害,是不得了的灵术!

因为是不得了的灵术所以我无法用同样的方式回答她,但是如果我开口说话的话肯定也不妙吧?

她之所以用这种方式和我交流就是不想暴露什么吧?

这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眼见有望活命我便拼了命的摇动尾巴,

首先尽可能表现出臣服的样子,然后慢慢的将腹部露出,

摆出我想活命请救救我,为此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姿态。

希望她能理解……

她松了一口气,伸手缓缓地将我抱起,尽管身上的伤口因此产生剧痛我也绝对不敢挣扎……

“走吧,回家去。”

就这样,我侥幸逃过了一劫。

被他们带回去以后,我身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还给我准备了简单的小窝。

这下小命确确实实保住了!男孩妈妈是好人!

之后,还给我吃到了美味可口的食物!

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吃这么饱了,因此差点把自己给撑死。

所以……男孩妈妈是超级大好人!

伤口稳定,也吃了个肚圆,在男孩不知去向的时候,男孩妈妈过来找我了,

“我不管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当下你就先养好伤吧,如果敢有坏心思……”

“不会的不会的!”

天可怜见!我怎么敢呐!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那就好,哦对了,除了我以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妖怪的身份,记住了吗?”

“好的好的!”

我点头如捣蒜,反正你说啥就是啥,我绝不违背!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都在这个家里养伤足不出户,因为被老大警告过不能出门,

嗯,我已经奉她为老大了,虽然没明确的说出来,但我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有一说一,足不出户有些难为我了,流浪了不知多久的我已经自由散漫惯了,要不是这个家里有个小院子我估计我会疯掉的。

老大和男孩每天早上出门,正午时分才会回来一趟,再然后就是傍晚时分回家,我是不清楚他们出去干嘛,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出去捕猎?

总之在接下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都是如此度过,他们出去以后我就负责看门,偶尔两人也会闲上一天,我会陪着叫小语的男孩在院子里玩闹,

有时老大也会独自在家收拾家务,我也会帮忙,虽然我变化人形还不完善,无法隐去耳朵和尾巴,而且维持时间也很短,但是白吃白住这么多天就算是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说是帮忙,可是很多活我都做不了……

就比如晾衣服够不到高高的衣架,清洗餐具够不到厨房的灶台,虽然找个小板凳垫脚可以解决,却因为双手无法灵活的运用摔坏了几个盘子……

好在扫地我可以!

院子里那棵巨大无比的栀子花树每天都有不少的落叶。

终于有一天,老大独自一人在家,我帮着清扫完院子的落叶之后,

她将我叫了过去,

“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吧?你可以走了。”

这么说。

不知何时,我已经不知不觉的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所以当老大这么和我说的时候,我愣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是啊,说到底我是妖怪,是不能和人类一起生活的吧?

可是让我走的话……我又能去哪呢?

继续去流浪吗?

站在她面前,我无言地低着头扣着手指,

我不想走……

但我又不敢说出口,因为老大就是老大,整个人都无形中散发着让我无法抗拒无法反驳的气场。

“怎么?不认识回去的路?”

如果我说是的话是不是就不用走呢?

我知道这只是侥幸心理,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家在哪里?”

“涂山……”

“涂山?那可远着呢。”

很远吗?我真没留意过这个,甚至连曾经流浪多久我都没印象。

她沉默了,是在考虑该不该让我留下来吗?

“这样吧,我会给你画个结界,只要你答应我不离开结界范围,可以留下来。”

虽然不是留在镇上,但这对我来说也很不错,如果有她画的结界存在的话,我就可以不用流浪了,也不用担心别的妖怪来抢我的地盘欺负我了!

距离小镇不远的山上,时不时眺望小镇上的那个小房子是我每天必做的一件事,

我很感激她!

就这样,我的流浪生涯到此结束,本以为可以安心修炼,却不曾想,这份安稳只持续了短短几年……

她去世了。

虽然我知道人类的寿命很短,但是我是在没想到会短到这个地步……

她给我布置的结界消散的那一天,我久久没有缓过劲儿来,趁着夜色潜入小镇,来到那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四合院,我看到了摆在门口的花圈,以及人来人往不断忙碌着的陌生人……

再之后的几年里,我放弃了修炼默默地守在了小语的身边,

似乎是因为母亲逝去的缘故,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永远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那样是不好的,我知道孤身一人的感觉,所以我决定……

成为他的朋友,虽然我知道随便融入人类社会很危险,但是就像当初小语母亲不忍丢下我不管一样,我也不忍他就这样持续下去。

我附身在一个人类的身上,利用狐魅妖术迷惑人心很轻松就使自己和他进了一个学校,

人类其实挺弱小的,最没用的魅惑妖术就能让他们像提线木偶一样听我调遣,只要极个别的人类不出现的话……

某一天下课,来了一个女人,察觉到她所拥有的的灵的时候,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说她叫;南宫丰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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