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羡之离开,藏爱阙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了,顿时心下担忧不已,现在杜竹林还在对面,若是被殃及池鱼了可该怎么办?这刀剑可无眼啊。
“我过去瞧瞧。”说着,藏爱阙起身就要离开。
“站住。”刘裕喝道:“你现在不能过去。”说着,赶紧将门堵住。
“你干什么?”藏爱阙不悦道:“让开。”
刘裕依旧不动:“我知你担忧杜竹林,但是,现在却不能放你过去...”
藏爱阙却是不听,直盯着刘裕道:“你让不让开。”
刘裕别过头不回答,但是,身体却是在挡着门口寸步不离。
“你让开,我悄悄过去带走竹林哥,不会坏了你们的大事的。”藏爱阙压抑着火气道,但是,见刘裕好似还是不肯离开,顿时心里的着急让她怒火冲天,疯狂一般喝道:“你不让开,竹林哥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要你陪葬。”
“你够了。”刘裕也怒了:“你威胁我是吗?你对我一家有恩义,我当你是我义姐,你怎么胡闹,怎么在我朋友面前一句不离竹林哥,让我刘裕被人耻笑头上绿油油的可以养羊群就算了,你现在要干嘛?你悄悄的带得走他吗?如今要是这李伯护和朱序二人出了什么事儿,大晋动不得胡仙儿,不说明动不得你我,到时当了替罪的羔羊以来向秦国谢罪,你还要拉我一家给你垫背啊。”
刘裕少有的发怒,顿时让藏爱阙一愣,意识到自己理亏,口无遮拦了,但是倔强注定她不会认错。
“藏爱阙,胡闹也要有个限度。”王谧也劝道:“你现在过去,不是打草惊蛇是什么?若是徐羡之能及时回来,或许啥事都不会发生,否则,你可能会触发胡仙儿的警惕,加速她的行刺进程,到时候谁护的了你们?你这样只会让那杜竹林更加的危险,你不信,你现在过去,我们绝不拦你。”说着王谧步到刘裕身边,拉开他后打开房门,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让藏爱阙也是一阵受挫,无力的坐了下来。
王谧见此继续道:“你这样莽撞只会让事情发展越来越乱,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对你我都不好,倒不如与我们在此等着,见机行事,想办法拖延点时间给徐羡之赶来,若是我所料不错,也就一个时辰时间。”说着,关上了门,这次还落了夹,才步回垂帘边往胡仙儿的方向望了过去,却是发觉胡仙儿不见了,顿时心下一惊,赶紧到处寻找。
刘裕见此,指了指楼下舞台旁的一个房间道:“胡仙儿回了那个包厢了,之前送你我离开的那个花儿姑娘也在里面,或许在密谋行刺时间与方案了都未必。”
王谧闻言才松了口气,还道胡仙儿已经开始动手了呢,密谋,那就是还有时间。
“你们之前还来过?”藏爱阙突然不可思议道:“原来你们这不是第一次啊。”
刘裕愣了一下,这女人的关注点怎么还真的不同啊?只好“嗯”的应了一声。
“色胚。”藏爱阙立马啐道:“你们男人当真是好色之徒,枉我之前还道你个穷小子没这方面的花花心思,现在看来还是我错了,这日子才刚刚稳定,你就开始心慌慌陪这两个纨绔子弟来寻花问柳了。”
“......”刘裕无辜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真的在青楼谈论国家大事。”
“信你个鬼。”
“......”
“逛青楼就逛青楼,有什么问题吗?”王谧看不下去了:“你可以约情郎,寄奴为什么不可以逛青楼了?说起来,你还是和情郎来逛青楼呢,那你是不是罪加一等?再说,那杜竹林也是这璞玉楼的常客呀,比寄奴来的次数多了去,你怎么不骂他?”
藏爱阙嘴硬道:“我只是和竹林哥一起过来确认一些事,没你们那么龌龊。”末了,还补充道:“竹林哥来此是为了跑关,迫不得已与你们这些纨绔子弟同流合污,迎合你们的兴趣爱好而已,他是为了复兴杜家,为了有机会报效国家而来,哪像你们,就是好色之徒。”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王谧顿感好笑道:“也就你这傻子才会信了杜竹林那连篇鬼话,要按你这么一说,寄奴也是为了跑关,为了迎合我两士家子弟的兴趣爱好,为了崛起他刘家,为了报销国家而来,又怎么可以说是好色之徒呢?那不是与你那竹林哥一样的高尚吗?”说罢,又指着藏爱阙道:“你这女人当真是我见过最傻的人,那杜竹林就是我见过最贱的人,什么话都好意思说出口,你们两个,一个大傻子,一个大贱人,想想也应该是百年难遇,而我今日却是一见见俩,何其所幸啊?”
“你...你王八蛋。”
“......”王谧道:“实话而已,不当得到你的辱骂。”
“王八蛋...”
“......”
楼下的包厢之中,胡仙儿关上房门之后便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木箱,一打开,立马一把匕首映于眼前。
胡仙儿嘴边一笑,拿起来抽出一看,寒光闪闪,锋利无比。
“花儿,你去寻了胡总管,他怎么说?”胡仙儿将匕首回鞘后问道。
“要半个时辰集结人马。”花儿恭敬回道。
“好。”胡仙儿将匕首收于腰间后坐在梳妆台前应了一声:“我尽量拖延半个时辰。”
“仙儿姑娘,为何还不出题?贵客等急了。”
胡仙儿话才刚刚落下,房门外,杜竹林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回去复命之后也有段时间了,李伯护见胡仙儿还没上台出题,顿时心里焦急,又叫他下来催促一声。
“你看,这都三顾茅庐了。”胡仙儿看了花儿一眼,打趣道:“去打发了他,就说等等就上台出题,莫要着急,顺便去将老鸨妈妈带过来。”
花儿领命出去,随意几句便打发了杜竹林,未久,就又将璞玉楼的老鸨给带了进来。
“圣女大人。”老鸨低眉颔首道:“可是要动手了?”心下已经做好准备要护住胡仙儿得手之后逃离建康。
“嗯。”胡仙儿点了点头以算打了招呼:“你对那杜竹林可还熟悉?”
老鸨恭敬回道:“算熟悉,其打小就是咱们璞玉楼的常客,近几年家道中落,但是其还算是常来。”
胡仙儿便继续道:“我听说其对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是样样精通,不知可有其事?”
“嗯。”老鸨不假思索道:“那小子瞧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再加上那一口风花雪月之诗词吟得甚好,楼里好几个姑娘挺喜欢他这些花里花俏的东西。”
“哦?”胡仙儿好似来了兴趣:“妈妈可吟两首来听听?”
老鸨微微皱眉,细想了一下,道:“只记得一首,名作浪子专情。”
“咦?”胡仙儿顿时一阵惊奇:“浪子就浪子,浪子怎么还专情了?这不是假情假意的虚伪吗?”
老鸨也笑了:“我也道是如此,但楼中许多小姑娘还挺好这一口的。”
“那妈妈吟几句来听听先。”胡仙儿憋着笑道。
“多情谁似田家院,一夕春雨绿草盈。
星光万道铺满夜,不及明月露半边。
浪子情专戏美人,犹怨浪子轻薄心。”
“哟...”老鸨才刚刚吟完,胡仙儿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不到,这杜竹林也是个妙人啊,瞧这诗好似是个多情种,却又反衬其是痴情人啊,不行,我也要让他给我写首玩玩。”
老鸨笑道:“那圣女想如何?”
“他这浪子不是最喜欢风花雪月,花前月下之诗词吗?那咱们给他一个最拿手的,让他们好遂了心愿。”说到最后,胡仙儿由笑转狠:“我入了包厢之后,得手之时,便以哨为号,你们立马杀进来护我离开。”
“小姐放心。”花儿心下一禀,应道:“花儿就算刮出性命,也会进去救出小姐。”
“嗯。”胡仙儿点头应道:“那妈妈下去安排一下,尽量拖延时间,咱们的人还需半个时辰才集结完成。”
老鸨赶紧接令离开。
“小姐。”看着老鸨离开后,花儿欲言又止道:“您为何要以身犯险,亲自入那龙潭虎穴之中?咱们的人集结之后直接杀进去剁了那两个使臣不行吗?您这样太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胡仙儿叹道:“秦国使臣来此定是为了和谈而来,如此,大晋肯定有派遣高手贴身护住他们以防万一,若是咱们由外而内的冲进去,说不得会让他们给跑了。而我入那包厢就不一样了,最起码可以近身刺杀。那群色鬼还说什么敬酒呢,要我看,敬酒是假,想什么龌龊之事是真。”说着,胡仙儿又苦笑道:“一切为了圣教,如果让他们和谈到一起,咱们圣教可就危矣。”
“可是...”花儿着急劝道:“可是那秦国使者未必就不清楚您的身份,说不得他们会先您一步动手,到时,他们只要趁您一入包厢就控制住您,可该如何是好?我们想杀他们,他们未必不想杀您啊。”
“所以我在赌。”胡仙儿眼神狠道:“我赌他们不敢动手也不会动手,若是知我身份,李明浩不是在那个包厢之内吗?他应该会护我,除非大晋真的想现在就与咱们圣教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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