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步入还算熟悉的王府,虽然刘裕才离开几个时辰而已,却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里终究是他人之宅院,无法给他归属感,想想可能还真是不如回京口来的快活。
走在还算熟悉的路上,步进不久前才踏过的走廊,这次的刘裕没有闲情逸致欣赏两边的风景,只一路飞奔,过小桥,再冲入白石大院,完全不理会其中因雨水而已经泥泞了的沙场,便奔近了王修容的闺房。
闺房房门紧闭,屋内火烛灯火还亮着,想来王修容应该是还未睡下,刘裕便赶紧敲门大声叫唤道。
“王将军,刘裕再次有事相求,求王将军相见。”
刘裕的话语十分的响亮,在这寂静的王府之中竟有如霹雳一般,令屋内的王修容一阵惊讶。
“刘裕?”王修容看着旁边的侍女不确定的问道:“他不是已经离开王府了吗?怎么?是我听错了吗?”
“好像我也听到了。”侍女恭敬的回道,却也有点疑惑。
“王将军,刘裕有事求见,求您开门相见。”刘裕的话再次响起,这次王修容才确认,真的没有听错,刘裕真的进来王府了。
只是,这刘裕怎么混进来的了?难道现在王府的守卫已经如此疏松了?王修容看了看外面的雨儿,有点不可思议。
“春花,开门见见。”王修容吩咐了一句,然后起身着了一条便装,下了一楼大厅。
听着刘裕那焦急的呼喊之声,王修容也知道其必定是有事相求,原本是可以拒绝相见,毕竟他俩已经是毫无瓜葛。
但是,刘裕既然已经寻到此地,如果不听其所言就赶其离开,也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王将军...”刘裕边敲着门边叫到,未久,房门终于打了开来,刘裕一看,眼前这个女子就是白天为其带路的婢女,刘裕敲门的手势差点就磕到了对方的脑瓜子上。
“姑娘莫怪,刘裕差点伤到姑娘,失礼了。”刘裕后退一步恭敬的回道,然后眼睛就朝里面瞄了进去,只见王修容也是才刚刚坐下,抬手提壶倒了杯茶水。
“进来吧。”王修容将茶水推向刘裕,然后彬彬有礼的说到。
刘裕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拍了拍脚下的泥沙,才敢步进王修容的闺房。
“怎么搞的如此狼狈?”王修容盯着刘裕上下打量了一下,眉头微皱,却不是嫌弃,反而是疑惑和客套话的关心。
“坐下喝口茶水再说。”说着,王修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白天之时,刘裕一身的黑色锦衣,虽不敢说冠绝天下,却也是有点风度翩翩,如今才过了几个时辰而已,怎么就变成这副乞丐模样了?看起来,却是比乞丐还要落魄邋遢,鼻青脸肿的。
“王将军,刘裕来此打扰了,只是如今有事相求,也是实在走投无路,还请您莫怪。”刘裕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湿衣服,并没有坐下,还算礼貌的他担心搞脏了对方的闺房而令其反感,便直站着开门见山了起来。
“王将军,您府中可有百年人参?可否借与我。”刘裕有点不好意思道,然后又怕对方直接拒绝,便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将来,我定会寻来另外一根还你的。”
“这不是还不还的问题。”王修容稍稍有点惊讶,也有点不耐烦的生气了,才认识没多久,竟然就好意思对她开口提要如此贵重之物,当真是不识礼数到了无耻之地步。
“百年人参天下罕见,那是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据我所知,宫中也是只有着那么几根,皇室中人都分不齐全,不要说是你,就是我替你去要,宫里头都未必给。”王修容直言快语道。
“这...那不知王府如今可否有十年以上的人参?”刘裕自然也听出了对方的不悦,但是,他如今也只能继续厚着脸皮求要,他没得办法,为了母亲,低声下气也是值得的。
“十年的也行。”刘裕期盼的询问道。
“你要此物作甚?”王修容见刘裕退而求其次,竟然有股坚持不懈的样子,便好奇的询问一句。
“救人所用。”刘裕言简意赅的回道。
“何人?”
“我母亲。”
“人参乃是补气之物,我还从来没有听说其可以救命。”王修容却是不信,还道刘裕在欺瞒于她。
“大夫说我母亲乃是积劳成疾,静养之时若能以这人参补气,便可去病根,养精神,延寿命。”刘裕只得将孙无终的话重复一遍。
“王将军若有,可否先借我,我将来定会寻一根相差无几的还您。”
“不是我不想借你,只是你应该也知道,我王府之中向来节省,虽有些银两,却是从没备过如此贵重之物。”王修容回道:“不过,你若真的需要,我明日可令人去为你寻来。”
“将军...”旁边的春花听到王修容的话,赶紧打断到:“您忘啦,皇后娘娘喜饮参汤,而且过几天就是娘娘的寿辰,每年的这个时候,建康城中的人参几乎都被达官贵人收购起来去孝敬娘娘了,现在这几日,建康城中可能都已经无存货了。”
“你不说这事儿,我还真忘了。”王修容说道,然后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也不眼观刘裕,只自喝茶水了起来。
虽然以她王府的能量,不可能寻不到一根人参给刘裕,只要她开口,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人情交易,更有甚者,可能对方还会客客气气的提参上门送礼。
只是,两人非亲非故的,她王修容也犯不着为刘裕付出那么一点人情债。
如果只是随意就可以购买到,然后抬手就施舍与刘裕的话,她还是愿意相助的,就当是发下善心,积点阴德。
只是,如今情况却已经变得有点复杂,那她就不想再理会了。天下不平事何其之多,她王修容也只是一介凡人,却是管不了那么多。
看到王修容突然间的沉默不语,刘裕却也是看了出来,对方显然是不想浪费太多精力于他这个陌生人身上。
“将军,购买人参之事,刘裕却是不敢再有惊扰,只是...”刘裕低沉着头颅,有点不好意思道:“只是...将军不知可否将今天原本打算送我的那九十两银子,如今再次施舍于我。”
说完,刘裕有点羞愧难当,脸都红到了耳根处,但是,如今走投无路的他也只能如此继续厚着脸皮再退一步求助,人参若是要不到的话,要点钱,自己去寻寻,或许有漏网之参还可以买到。
毕竟,建康城如此之大,权贵未必就能搬空。
听到刘裕的话,王修容的眼皮微微抖动的抬了一下。
正事来了,刚刚刘裕已经听到春花之语,建康城中的人参预计是无法购买,却还是向她提要钱之事,看来这刘裕原本就是打算来要钱的,人参之事,只是顺道一说而已。
想着,王修容白天对刘裕才提起的一丝有志气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白天或许只是假装表现自己有志气来吸引她而已,如今见她王府一家并无任何挽留之决心,便死皮赖脸的再次来要钱罢了。
人参救母?恐怕也只是个幌子,白天他一家都还好端端的,现在才过了几个时辰,就要人参补气了?有这么巧的吗?就算有这么巧,那也没这么快吧。
虽然王修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其却没有与刘裕争辩而要个明白之理由。
或许在她看来,这点钱,给与不给,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打发一下乞丐或无赖罢了,只是,往后刘裕却是再也不能如此来向她求助。
在她的心里,刘裕已经进入了她内心之中不能再踏足王府的黑名单。
“春花,去拿一百两与他,送客。”王修容说完,便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了开来。
刘裕看着王修容的背影,欲言又止,或许王修容是误会他了,还以为他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只是,刘裕想要辩解的话卡在喉咙,还是没有说出。
现在所有的辩解,或许都是苍白无力,毕竟,对于王修容来说,她并不关心这些。
百两银子,在她看来不过是九牛一毛,只要打发了刘裕以后不能再以此理由来面见于她,那就可以了。
唉,刘裕暗叹一声,静站于原地,等着春花再提银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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