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总是这样呆坐在座位上。
脑后高高扎起的马尾并没有让她充满活力,哪怕一丁点也没有。
没人去告诉她下课了或是放学了,在教室的角落,她就这样一个人,动也不动地坐着,仿佛这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该说是大家都不能看见她吧?
那,她应该也看不见大家。
因为大家的打闹没能让她注意到他们。她看着前方,又似乎什么也看不见。
“咦……”不知是谁的惊呼,让原本的闹嚷暂停了片刻。
“雪!”
她抬起头。
声音主人没有看向她。
循着那个人的目光,她的棕色瞳孔里映出了几片纷飞在窗外的绒白。
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它们缓慢轻盈,落在地上融化,又渐渐堆积,幻成一片净白。如同画师的油墨,逐渐渲染着大地。
是雪。
“下雪了诶!”
“今年的第一场雪!好棒!”
“呐呐,咱们晚些回去吧,好想看看待会是不是可以堆雪人了~”
“还是现在就去吧!”
大家闹嚷着,互相推挤着,很快,教室里变得安静,因为只剩下她一人。
她起身,拿起挂在课桌旁的书包,也走出了教室。
很冷,所以她系上了条灰白色的围巾。
走廊里空荡荡的。她也在故意放缓自己的脚步。像是在湖畔散步的老人,但又少了那份悠闲;像是因为捕猎而压住脚步的野猫,但又少了那份专注。
即便这里只剩她一人,即便阳光已变得晦暗,她也不肯加快一点点。
对她来说,这才是日常。
安静至极。
脚步忽然停住了。有什么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蹲下身,在地板上捡起了一根长长的头发。
是红色的,火焰一般的红。
她的眉头轻轻皱起,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
……姐姐?
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手,她终于肯加快脚步了。
“姐姐,还在等我。”
她跑了起来,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变成了白雾,它们和雪交织,又逐渐消失不见。
穿过中庭,姐姐就会在下一个拐角等着自己。她这样想着。
她的表情看不出欣喜,甚至连丝毫急促也看不见。或许是她不擅表达,也或许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给姐姐添麻烦而已。
不停的跑着,飞快地穿过中庭里被白雪覆盖的花坛,她到了转角。
止住脚步,不停的做着深呼吸,直到自己因为奔跑而出现的喘息停下来为止。
迈出步子,向着拐角。
面前却只有拐角的灰白色墙壁。
以往那个靠在墙上,会轻轻哼着歌的红发女子不见了。
“……”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
他在颤抖,大概是因为他身上厚厚的雪让他冻的发颤。
她在犹豫。又不自觉的走近。
“嘀——”短暂而急促的报警声。
别在她腰间的金属短柄发出了声响。红色的光在某个端口处跳跃。
预警带。Vessel在靠近另一个Vessel触发报警的区域时会发出的预警响应。
这个地方,发生过会让vessel触发报警的事件。
她观察着地面,的确有着浅浅的脚印,尽管大部分已经被雪覆盖,但仍能明显地看出脚步的杂乱。
缓缓走近。
“唔…………”
蜷在雪里的那个男生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她警觉性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身上穿着的灰白色的衣服,是这个学校的男生制服。似乎是因为痛苦,他把头埋着,看不见他的脸。
只能听见他压抑住痛苦的低语:
“……露娜。”
这个名字属于她的姐姐。
它也属于那个上学期才转学过来的,被称为樱火女王的人。
姐姐,出事了。
她盯着他,没有开口说话。但她应该是想问些什么。
不过他估计也说不出些什么了。
算了。
她收回目光,伸手解下围巾,毫不在意细长白皙的脖颈暴露在冰冷空气中。
因为围巾会很碍事。
“噔——”
她的脚尖轻点墙面,整个身体便借力浮在了半空中,而在自己快要下落的刹那,她飞速伸手抓住墙沿,瞬间便爬上了墙。
雪让一切变得白茫茫的。
那么……该去哪?
她微眯着眼,一切似乎尽收眼底的模样,一动也不动的半蹲在墙上。
“秩序队和警察已经出动了……”男生看向她,痛苦的表情里透出几分担心忧虑。
她看向他,点头。
随后脚跟轻抬,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地上留着围巾,灰白色,和纷飞的雪不同。
她叫雪,一个单字,不知是谁给她的名字,或者说是一个称谓。从她有记忆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被这样叫着。
她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一次也没有。从小照养她的,是一个人住在别墅里的叔父。
叔父似乎并不关心她,甚至连话都不肯对她说一句。下雨的时候,叔父会开车到学校门口接她,不论她是否带着伞,她也不多问,来了就上车,她不会在下雨的时候四下张望,寻找叔父的车,或者该说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因为她不会对谁抱有期待。
他俩唯一的一次语言上的交流源于矛盾: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格斗术,叔父并不支持,所以不给她学习格斗术的费用。她去打工,想靠自己赚的钱去培训,叔父拦住了她。
“走开。”她对叔父唯一的一句话,面无表情的说着。
叔父放下手。她走出门,那之后门被关上。
她只能站在门边,没有眼泪,没有呜咽。
叔父生气了,她明白,但她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不喜欢说话,所以也不会道歉。她安静地在门上靠了一整天,最后离开。
打工不太顺利,总是不吭声的她并不受人待见。工作很快丢掉了,她流落街头,连乞讨也不会。
出现在她面前的还是她的叔父。那天下着雨,她蜷在站台的角落,叔父撑着伞走到她面前。
旁边还有一个人,瞩目的容颜和火红的发色。
“雪。”
那个人这样叫着她,目光里充斥着怜爱。
她第一次见到有人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是你姐姐。”叔父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雪收回了思绪。她找到了目标。
一栋废弃已久的建筑物,或者该说这一块片区都是。因为核工业污染而被废弃,所以它们会在这郊外的荒漠。
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清楚。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知,不受控制的出现,并且在不断的加强。
雪的急促呼吸成了浮在空气里的白雾。
姐姐就在这里,这扇铁门后边。
她确信,因为那种感觉很强烈。
不过雪没有迈出步子。
如此擅长使用Vessel进行战斗的姐姐,不可能会简单的被人带到这种地方来。
Vessel是能量粒子的具现化武器,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绝对不可能输给常规武器。
那么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对方有比姐姐还擅长使用Vessel的人存在。
或者是,Vessel失效了。
雪没继续想下去。也没有机会再继续想下去。
她让自己的身体极速后靠,不出她所料,她的背撞在了某个人的身上,同时,也躲过了向她挥砍下来的一刀。
雪的肩膀顶在那个人的手臂上,这样刀就只能在某个位置停下,而雪迅速伸手抓住了那只拿刀的手臂,扭曲他的手腕关节,刀跌落,她也拉扯住手臂,身体前倾,一招标准的过肩摔。
“咻——”
下一刻,子弹划过她了耳畔的发丝,落在她身后的地面,留下一个弹孔。
枪械。由于Vessel盛行而被淘汰的武器。
雪的心头一紧,在抬头观察的瞬间,就已经看到了楼上对准自己的一支枪口。
稍稍有些麻烦呢。
雪这样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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