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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圣剑与封印(其二)

30、圣剑与封印(其二)

进入了结界以后,艾耶儿才真正感受到了漆黑力量的强大,化作实体的魔力如同淤泥一样蔓延在狭小空间的各处。原本苍老的松树也裹上了一层黑色的衣装,看上去更加粗壮、深邃。

在【魔力感知】的作用下“看到”的景象,全是如同深渊般的漆黑、以及来自心底的恐惧。鼻尖传来了浓郁的腥臭气味,淤泥的深处冒出了一只只腐烂的手臂。拥有着猩红眼瞳的亡者注视着三位“不速之客”,腐朽的尸水滴落在泥潭中,与漆黑化作一体。

看到这副场景,少女不由得严肃了几分。

“不死者?亡灵魔法?这也是【深渊】所为!?”

吞噬一切、毁灭一切的深渊还拥有着这种力量?传承中记载的知识对于【深渊】的描述几近于无,而这也是少女第一次直面【深渊】的力量,能做的也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不停试错,找到突破现状的方法。

“乔鲁诺先生!【圣剑】就拜托你了!我去挡住外面的敌人!”

青色的风掀起了狂岚,将地面的淤泥分开露出了只能容纳一人的羊肠小道。淤泥不断吞噬着清风,清风也自少女的体内不断的奔涌。任谁都清楚,少女现在是在强撑着。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艾耶儿大人!”

乔鲁诺朗声回答,朝着树洞狂奔而去,在那里有着漆黑之中唯一的光芒,那柄代表着“希望”的【圣剑】。

乔鲁诺能否拔出圣剑尚未可知,圣剑残片具有的力量也有待商榷,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是什么上佳的做法...

“我一个人顶不住...得想办法把菲尔特斯前辈救下来!!”

青色的眸子打量着被枝条束缚在松树正中间的黑影,青色的魔法阵浮现在少女的脚下。

“【序列六:清风...破碎】!”

等到乔鲁诺到身影消失在树洞深处后,青色的风聚集在少女的掌间,化作了一柄青色的长枪。随着纤细胳膊的投掷,庞大的反冲气流甚至快掀翻了身后的约瑟夫。

青色的流星刺向了漆黑的树干,虽然魔力被它完全吸收了过去,但强大的动能还是撕碎了环绕的树枝。

这招模仿茵姬妮丝的投掷技而产生的超凡能力发挥了效用,针对纯粹的魔力防御有着很强的破坏效果。

黑影失去了树枝的束缚,朝着污泥的深处落去。

【纯魔质体】的黑影如果落入了能够吸收【魔力】的淤泥中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菲尔特斯前辈!!”

所以少女才让清风托起了自己,下意识的朝着黑影拥去。

后知后觉的约瑟夫这才缓过神来,大声喊道。

“等等!!艾耶儿大人!不能过去!”

“什...么!?”

来自老者的警告让少女分心,没有注意到袭击而来的剑刃,但毫无戒备心的少女本来也就防御不住来自黑影的一击。

漆黑的长剑贯穿了少女的身体,来自【深渊】的气息腐蚀了少女四散的魔力。

“他不是菲尔特斯!他是...”

无论约瑟夫如何嘶吼...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你好啊,年轻的【魔女】,我是【深渊】,幸会,然后...永别了!”

失去了清风的少女如同折翼的飞鸟,摔落进了淤泥之中,涣散的青曈被漆黑的魔力覆盖,落入了世界的最深处。

只是,在黑影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青色的光芒覆盖住了约瑟夫的身体,为他驱散着淤泥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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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圣剑】的效果,树洞内部没有受到漆黑力量的侵蚀,只是偶尔钻出来的腐朽亡者会阻挡着来人的步伐。

“滚开!新式:烈阳连舞!”

火红的长剑如潮水般滑过了一颗颗发臭的头颅,粉碎了阻挡在前方的障碍。

两三个呼吸后,乔鲁诺就来到了最深处,看到了四溢而出的黑色气息,以及在那浓雾之中依旧散发出光芒的【圣剑】。

“呼~”

平复了下激动的内心,乔鲁诺走到了石台上,握住了圣剑的剑柄,庞大的魔力流瞬间冲击着脆弱的肉体,只是过了几秒钟。抵挡不住庞大推力的乔鲁诺就被掀翻到地面上,嘴角露出了些许的嫣红。

“怎么会?不是成为了【最强剑士】就可以拔出【圣剑】吗?”

乔鲁诺的思绪回到了从前,在知晓了这个传说后,自己没少过来进行尝试,但无论将剑术修炼到何种程度,都会被巨大的排斥力推开...就像这次一样。

乔鲁诺后来才从约瑟夫老师那里了解到,需要举行一个【圣武祭】的仪式,成为正式的冠军才能得到挑战【圣剑】的资格...但现在来看,还是如往常一样啊?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是谁?”

角落处传来了虚弱的话音,乔鲁诺立刻调整姿态,望向了黑雾的深处,红色的魔力充斥在剑身。

“这股...魔力,你是职业者?”

在黑雾的笼罩下,乔鲁诺连说话的人长啥样都不知道,自然不敢放松警惕。

“是!【序列四:烈阳战士】,你呢?又是何人?”

黑影咳嗽了两声,听上去更加虚弱了。

“能够拔出这柄剑的只有...他的子孙,只有【no mana】无魔力者才行。”

“无魔力者是谁?你又是谁?”

“我是埋藏在此地的【魔女】,菲尔特斯,至于无魔力者,就在你的身后。”

乔鲁诺心底一惊,手里的长剑下意识的朝着身后斩去,却被男人用短剑挡了下来。

“老师!?”

对惊讶万分的乔鲁诺点了点头,约瑟夫身上的青光开始消散,白发的老者看向了浓雾中的黑影。

“好久不见...菲尔特斯大人。”

“确实...得有二十年了吧。”

年老的剑士露出了怀念的微笑,伸手握住了石台上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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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绝对的黑暗,任何物质都无法依存的黑暗。

这里什么都没有,永恒的长眠是任何生灵进入其中的归宿,在这里无论高贵低贱,都会迎来平等的灭亡,都会一同消失在深渊的弊端。

这里是【深渊】,是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是绝对的平等、是绝对的灭亡。

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而言,少女的出现没有任何意义,漆黑的力量侵蚀着发梢与衣角,再过不久...又或者是再过很久,毕竟在这里时间与空间都失去了意义,少女就会如同这里的其他“物质”一样,化作虚无,消失在未知的彼端。

青色的光芒从少女的体内四散而开,微弱的火苗拼命为主人抵抗着灭亡的到来,只是相比于无边无际的黑暗而言,青色的力量实在是过于微弱。

少女的灭亡,似乎已经成为了必然...如果,那个黑色的影子没有出现的话。

“所以说,拼命的守护落得的下场就只有这样...背叛与绝望才是你的主旋律。”

“【深渊】的力量深不可测,这是【规则】的消亡,这是命定的解决,身为【魔女】的你无法反抗。”

“想想吧,迄今为止的一切,有多少生命在你这个自诩为【守护者】的眼前消逝,有多少比你坚强一百倍的意志化作灰烬,世界生而悲哀,顺流而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蛊惑人心的话语宛如精心包装的毒药,穿过了青色光芒的封锁,融化在了少女的心头。

即便失去了意识,这些直击少女内心的话语也让青色的火焰随之颤抖,孤独又无助。

黑影攀附上了少女的肢体,在那青色的缺口处,将来自深渊的“礼物”送给了少女。

“睁开眼睛看看吧,身为平民代表的贵族好不怜惜的使用改造人体的炸弹;身为世界管理者的【魔女】对深海的善良者大开杀戒;身为剑道极致的平凡人却倒在了贵族的权势之下。”

少女的眼皮被黑影轻轻剥开,无神的瞳孔里闪过了一幅幅悲惨的画面。

幼小的少女在火海中哭诉,为何找不到自己的父母,随后在魔力的侵蚀下化作了“烟花”,洒满了大地;

美丽的人鱼歌姬倒在了高台上,捏着茵姬妮丝的脚踝苦苦哀求强者的怜悯,却在白色魔力的侵蚀下化作血水;

孤高不懈的剑士跪倒在绞刑架旁,年轻的弟子因为袭击骑士与他一起悬挂在空中,失去了生机。

这些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但都是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自己没在,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的话。也许这个世界就会按照这样“正确”的轨迹前进。

“世界...错了吗?还是我做错了?”

呢喃的嘴唇,发出了质疑的声音,质疑的是世界?还是少女本身?

听到了少女的疑问,黑影渐渐化作了实体,那是一张与少女完全一致的脸庞、身体,只是猩红的眸子里带着发自内心的怜爱与同情。

“艾耶儿,我的艾耶儿,当然是世界的错,当然是世界的错,正是因为它如此的悲惨,正是因为它如此的残酷,才会让你如此痛苦。”

红眸的艾耶儿攀附上了少女的嘴角。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会让所有让你感到痛苦的事情化作灰烬...”

唇齿相依,自淤泥中伸出了白皙的手臂与漆黑的裙甲。

自称【深渊】的黑影看着眼前的少女,笑道。

“果然如此...欢迎您的归来,【深渊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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