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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约瑟夫——圣武祭(其三)

25、约瑟夫——圣武祭(其三)

我叫约瑟夫,我是一个没有天赋的普通人。

不知道你们是如何理解这个世界,如果要让年幼的我来定义...这是一个属于【超凡】的世界。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许多多奇妙的生物,也存在着各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强大的职业者一人就能抵挡住千军万马,优秀的冒险者甚至能得到国王赐予的爵位。

而哪怕是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只要体内拥有一点儿魔力,能够使用各种的魔导装置,也能在这个“奇幻”的世界上活得精彩、漂亮。

但...那些与我无关,与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无关。

无论是决定职业者天赋的【传承亲和度】,还是代表着体内魔力量的【魔力亲和度】,我都没有。我是这个世界里极为特殊、又极为“普通”的人——【no mana(无魔力者)】。

话虽如此,但我的童年其实过得还算不错,毕竟周围的同龄人也和我差不了多少,尚且年幼的他们也无法使用各种便捷的魔导装置。

只是...【差别】还是存在的,异样的眼光还是存在的。

硬要说有什么样的东西改变了我之后的人生轨迹...

那就是村长爷爷讲述的奇妙故事了吧。

这是只要生活在修雷因村就能听到的传说故事,讲述着弱小的【少年】依靠着自己的坚持与努力、一步步成长为【勇者】,拔出了【圣剑】消灭了恐怖魔王的故事。

倘若是别人听到这个故事,应该也只会当个趣事一笑而过了吧...

但,年幼的我确实颇为震撼,在这个小小的勇敢者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一个对命运感到不公,之后却通过汗水与努力成为了众人的希望,成为了新的灯塔...这样的一个故事,这样的一个可能存在的自己。

或许这就是身为【无魔力者】的,我的出路,我的未来?

在同伴们的欢声笑语中,我下定了决心,成为像【勇者】一样的男人。

年长的村长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决心,意味深长的对我说道。

“如果你长大之后,还是保持着这样的想法,我就告诉你一个...小小的秘密。”

当时的我自然不知晓这个秘密就是有关【圣剑】的消息,不过村长的鼓励也在一定程度上让我坚定了自己内心的念头。

于是我拿起了长剑,在自家的后院儿里开始了挥舞。

万事开头难,要让一位成熟稳重的大人专心练剑都是难事,跟何况天性活泼的小孩呢?

没练习多久,我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忍受不了这种严酷的锻炼,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埋藏在心里的情愫开始生根发芽了。

她的名字叫艾琳娜,是无论咀嚼过几次都会让人觉得甘甜、美丽的名字;是成天跟在我的身后、怯生生捏着我的衣摆的名字;是我此生唯一一次动心过的人的名字。

她的出现让我转头就把剑道抛到了脑后,毕竟对于年幼的我而言,练剑哪有恋爱快活?

我也不知道一穷二白的我到底哪里吸引到了她,但我们确实成为了一对年轻的恋人。

她为我编花环,我为她扑蝴蝶,存在于那个时代的美好恋情成了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美妙时光,只是...所谓的【差别】不管你去不去注意,它都存在于那里,不多不少。

我知道自己与艾琳娜不同,但我却没有料想到居然如此不同,在生产系的【超凡能力】上,她展现出了绝佳的天分。

还不到二十岁,就成为了【序列三】的生产职业者,这对于常年没有生产职业者诞生的休斯敦王国而言,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这在当时甚至吸引到了王国的高位贵族亲自下来招揽她。

虽然因为她的能力用途实在有限,加上本人的意愿,贵族老爷们放弃了招揽的想法。但我在那一刻就明白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生产系】超凡职业者并不具备战斗力,虽然说是【序列三】,但应该连我都打不过,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超凡】的身份。

毕竟不管是表面上的身份、容貌的老化,还是暗地里的寿命,她都已经和普通人大不一样了。在这个世界【超凡】与【平凡】的差距,就是如此明显。

是...她确实对我说过,无论自己如何变化,两人的感情都能保持如初,我们还能继续携手共度余生。

但,当那位英俊潇洒的黄金职业者对她表述爱意时、当他私下里对我询问起“凭什么保护她时”,我明白了,能不配位、只会徒添伤悲。

心灰意冷的我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剑道之中,原本难以忍受的艰苦训练反倒成为我逃避现实最好的避风港。

就这样,我每天沉溺在剑道的怀抱里,感受着肌肉的跳动,感受着长剑的飞舞,失去了对于时间的感知,剑道成了我新的寄托。

在这期间,艾琳娜结婚了,有了一个红发的男孩。

她的丈夫也因为一场危险的事故失去了生命,我也曾想过要不要和她复合...但面对黄金级魔兽都差点失去性命的我,实在是没有能力守护好她。

毕竟...在暗中觊觎【生产职业者】的人,不在少数。

虽然能凭借出其不意除掉一些,把他们埋藏在树林里,但...一到了明面上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说起来也就是在这一次吧...结束玩例行的“禁忌工作”后,我带着修瓦尔斯一同去到丛林里冒险。其实也不能叫冒险,更多是想解开他的心结,毕竟自从他哥哥走了后,整个人都阴郁了许多。

不过现在想来,这也是我所做的一大错事...不但没能保护好他,似乎还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误的思想...

而且如果不是“大人”,我应该也会死在那里吧。

要光论结果,那我想说我确实受益匪浅,这生死关一过,我仿佛领悟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剑术的进步日新月异。

年老的村长看到了我的冲劲儿,将我带到了他的跟前,奄奄一息的将埋藏在这个土地的真相娓娓道来。

听完了完整版的故事,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答应了村长的请求,成为了新一任的村长。

也是在那一刻...依靠剑道而生的我,终于找到自己应该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圣剑】。

如果我能拔出【圣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依靠着自己的努力,达到了那位【勇者】的高度了呢?

我的练习更加卖力,虽然剑术的进展愈加迅速,但我却没能注意到周围人的变化。

如果能多关心关心修瓦尔斯,他应该也不会走上歪路了吧...

只是,当时的我实在是没有闲心关注周围的事物,我将所有的不平、所有的期望都聚集在了三尺青锋之上。

铁质的长剑断了一把又一把,嫌麻烦的我用上了木剑。

木制的长剑断了一把又一把,嫌麻烦的我用上了木棍。

木棍断了一把又一把,嫌麻烦的我用上了随手可见的树枝。

只是...我渡过了青年、走过了壮年、滑过了中年、深入了老年。

我一次次期望着那名【奇妙女子】的到来,却又一次次的在失望中徘徊。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明白了,就算自己看不到【圣剑】出鞘的那一天,如果能将自己的剑术流传下去,也许有一天我的弟子们就能见到,没准儿他们还会抱着精美神圣的长剑来到我的墓前,向我叙述着当时壮观的景象。

抱着这样的期待,我创建了【修雷因流剑道场】,开始不留余力的教授前来学艺的年轻人,吸取了教训的我这次到是显得十分负责,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由,我的名气渐渐传到了王国的各地。

“剑术大师”的称号渐渐流传开来,要说不开心那是假的,常年辛苦的我终于得到了人们的认可,只是我的心底还是有一些不平。

那把贯穿我人生的东西——【圣剑】,难道我真的没有看到他的那一天吗?

带着这个小小的期待,在这垂暮之年,我等到了“她”,预言里的“奇幻女子”。

而现在,为了见到【圣剑】,我还要做最后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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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观众!!经过两个小时的激烈拼搏,现在终于是来到了【圣武祭】最后的决赛现场!!”

“东方是来自修雷因村的剑术大师——约瑟夫大人!!”

在众人的欢呼上,我登上了高台。

“而他的对手,居然是这位!!”

红发的青年来到了我的对面,用那张与艾琳娜七分相似的脸庞,带着羞涩的笑意。

“约瑟夫大人的高徒!!同样是来自修雷因村的天才剑士!乔鲁诺!!”

“老师!这就是最后的一场战斗了!”

红色的魔力蔓延在他的身体上,这是【序列四:烈阳战士】的特殊效果,我的“徒弟”,乔鲁诺是一位年仅仅二十多岁就成为了中阶职业者的——天才。

“啊!攻过来吧...”

火红的魔力席卷着地上的积雪,迈着疾速的步伐他向我冲了过来。

他确实是我教授过的最为优秀的弟子,无论是反应速度、关节的灵活程度、还是记忆力都十分出众。

甚至依靠着他特殊的【魔力亲和度】、出众的剑术领悟力,他隐隐有了自创一脉剑技的迹象。

“新技!红月!”

看,这把带着红影的横扫,就是他结合了魔力自创出来的崭新招数...真的是一个天才。

虽然能够依靠卸力将斩击的威力弱化,但火焰的存在对于我手中树枝的影响是毁灭性的。

“抱歉了老师!我有不得不获胜的理由!!”

不停的变换着招式,他用着许多我闻所未闻的方式进攻了过来。

手里的树枝也在最后的一次横扫下化作了灰烬,我拉开了距离,他赤红的瞳孔不放松一丝警惕。

我想他应该是尊敬我的,所以才会丝毫懈怠都没有的全力以赴。

撇了一眼台下的艾琳娜,今天是来给儿子加油的吗?

可以的话,真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一个沉溺与过去的男人啊。

叹了口气,我掏出了怀里的短剑,这是一柄质地粗糙的短剑,无论是古老的样式还是破旧的身躯都表面了它的年代已然久远。

当然,这并不是我保管的不够妥当,而是因为这把短剑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模样。

“那是!?”

依稀间我听见了台下的艾琳娜穿出的惊呼声。

也不怪她惊讶,因为这是她掌握了超凡力量后,为我制作的防身武器...

“约瑟夫老师...”

也许是从艾琳娜的反应中看出了什么,乔鲁诺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

“继续吧,我也有不能退步的理由。”

毕竟一生只为了一件事,如果还不能取得成功不是显得格外的悲惨吗?

之后的战斗到是比我想象的要严苛许多,乔鲁诺的成长确实超出了我的意料,各种变化的剑技朝我袭击而来,最大程度上利用了自己的柔韧度,每道攻击都显得十分刁钻。

只是...毕竟还年轻,各种纰漏还是不少,这些细小的劣势堆积在一起,足以影响整场战斗的胜负。

“新式:火云!”

这个从下而上的撩击表露出了他身体的空窗,只需要一个直刺就能得到自己梦寐已久的胜利。

“得手了!”

“还没完!!!新式:红月”

突然变化的招式斩向了我的腰间,变化的威力体现了出来,但...还有胜利的机会。只要侧一侧身子,就能躲过致命伤,以轻伤换重伤...自己还是胜利。

但...

望着台下的艾琳娜,我总不可能真的捅下去。

“我投降。”

“哎!”

似乎没有预料到我的反应,乔鲁诺一时没站稳摔倒了地板上。

我笑着将地上的青年拉了起来,也罢...反正我也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这历史的一刻就让年轻人去见证吧...

刚想宣布胜利的主持人,被台下的议论声中断了。

“约瑟夫!!我们怀疑你是魔兽灾害的罪人!!现在马上束手就擒!!”

整装待发的骑士来到了这片武者的圣地,头顶的飞雪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弗兰斯特男爵吗...”

我在叹息,但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只是悠长、寂寥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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