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自大,陆轻鸿有一说一,对于王冲这样的聪明人,坦诚相待最好不过。
王冲起来,不急拍去身上尘土,起了拳势:“再来?”
再来?
陆轻鸿想要拒绝,王冲已经杀将过来,他虽然初入五阶,却有些陆轻鸿所没有的厮杀经验。
他这一次出拳刚猛不足,却更加游刃有余,这是拿出看家本事了。
陆轻鸿不敢轻敌,祭出镇魔拳,平时时有练习,看起来有模有样,可这种时候,不免捉襟见肘了。
王冲提醒:“拳由心生,不要刻意模拟招式、套路。”
陆轻鸿分心一想,王冲已经一拳打了过来。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陆轻鸿倒退几步,这家伙是报复来了?
感情好啊,寅杀九锻刚刚突破,找个人练练手也好。
什么拳法,已经不再重要。
“做什么?临战之际,踌躇不前,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拳点密密麻麻,陆轻鸿疲于招架,勉强抗住一击,下一击又落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
虽然身体隐隐作疼,但和突破寅杀九锻所承受的痛苦比起来,微不足道。
王冲平时沉闷,一对敌却成了话篓子,陆轻鸿不理,他一边继续疯狂出招,一边戏谑:“我还以为薛昧已经够笨拙了,不想你比他还不如……”
薛昧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代陆轻鸿而上,陆轻鸿却不为所动。
自己本就不是天才,何必在乎旁人如何说道?
他现在更在乎的还是体内的变化。
三阶开辟七处穴窍后,与丹田彼此牵连,才开始几拳只是觉得那些地方微微发烫。
可这一会儿,竟然生出了另外一层变化。
它们在沸腾,然后身体内的灵力在疯狂被吞噬。
这……
陆轻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一拳挥出,奈何王冲块头虽然大,却极端灵活,应该是修行了某种特殊身法的缘故。
必须要提升自己速度,才能掌握主动。
速度,速度!
该怎么办?
陆轻鸿灵机一动,会不会每处穴窍功能都有不同?
可真的能够灵活控制这些穴位,来顺应自己攻击手段的变化吗?
王冲气势如虹,越战越勇。
相比陆轻鸿一直处于被动局面,薛昧有些担心,想要劝阻,却见陆轻鸿似乎也在笑,还真是个傻子,被人这样当靶子打,好玩么?
陆轻鸿突然改变守势,代价是硬吃了王冲一套拳法,要不是身体属实了得,这几拳下来,得躺上十天半个月。
王冲诧异:“你……”
然而,话音刚落,却见陆轻鸿身影一闪而逝,犹如鬼魅。
速度太快,怎么可能?
还没反应过来,陆轻鸿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以手为刀,架在他脖子上:“你输了。”
我输了,毫无疑问。
王冲却没有任何失落情绪,反而转过身,惊道:“你这是……”
下一刻。
陆轻鸿开始摇摇晃晃,几欲栽倒在地。
这是……身体内的灵气竟然一扫而空,空空如也的气海像被打家劫舍的农庄,什么都没剩下。
开启七个穴窍都没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结果只开启一个竟然落得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轻鸿赶紧盘膝打坐,内视丹田。
同时,关闭的几处穴窍同一时间开启,只见血气滚滚,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它们竟然闭门不出?
“堂主,你这……我去喊人来!”
陆轻鸿摇摇头,只是灵气断了供给,在房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有阵法加持,不需要多久就能补充失去的灵气。
“不必了,休息两日就好。”
王冲却狐疑:“莫不是那些药材出了问题?”
“不必担心,真的没有什么?”
王冲想要再说,薛昧三两下将他拖到一边,然后躬身一福,这还是难得一见的,平时都是学男子相互抱拳作揖,一身江湖气。
“都是表哥的不是,陆堂主还请不要……”
“哪里的话,我们只是切磋而已。”
薛昧再次确认:“真的没有问题?”
陆轻鸿只能无奈摇头。
“王冲,还不扶陆堂主回去休息?”
王冲看着小丫头片子,还是一身贵气,虽然心地不坏,可这里是风波亭。以后继续这样,只怕要吃亏。
现在也不好说她,只能让她自己碰壁几次,才知晓其中利害。
薛城主现在怕是焦头难额,这样的日子,还有几天呢?
等他们走远,薛昧撑着下巴,坐在院中石阶上,冷冷清清。
身边只有那只土狗作陪。
“泰山……我想试着改变,可事到临头,发现什么都做不了,我这样究竟……”
“汪!”
“你说,像我这样的人,除了被当做筹码嫁给别人,还能做着什么呢?”
“汪汪汪!”
“你说女帝?不一样的,我……”
之前看着陆轻鸿突破三阶,心境改变,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以女儿身成就一番,让爹爹他们刮目相看。
可现在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出了风波亭,还能去哪里?
悠悠一叹……如此无奈!
………
第二日,昨日王冲对战陆轻鸿的事情不胫而走。
有人好奇:“寅杀九锻利害我们都知道,可是堂主药材货真价实,怎么还会这样?”
所有人都在议论。
哪怕外出巡逻的探子,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要是堂主身体真的出了问题,风波亭该怎么办?
再派一个人来,何人又会像他这样,把我们也当作人?而不是达成自己目的的工具。
“唉,赵信,你真的确定那些药材不会有问题?”
“怎么可能,是宫队正带回来的,他你还信不过吗?”
“可是……”
赵信还要说什么,话音戛然而止,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正要和同伴商议,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敌袭?
一回头却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彬彬有礼地拱手:“两位,抱拳,刚刚你们说陆堂主身体出了问题?”
来人正是徐良,这一次几人过来,他负责开路的重任,这才注意到这两位风波亭的小喽喽。
赵信嘴唇蠕动,一口粗鄙之词。
徐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赵信却发问:“你是何人,不知道这里是寅杀殿的地界?鬼鬼祟祟!”
“某乃兵家徐良!”
兵家,又是百家,晦气!什么,徐良,那个谋划无双的徐良?
赵信震惊无语,另一人赶紧回礼,有了陆轻鸿的前车之鉴,他对诸子百家本就不讨厌,现在更加亲切。
热诚道:“原来是徐先生,小的张峰,这位是赵信。先生可是有事?陆大人的情况我们并不知晓,要问,去风波亭拜访堂主,不就是了?”
张峰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同时也不得罪他,徐良成名已久。寅杀殿中早就传闻,薛蟠打下的半壁江山,徐良占了八成功劳。
却不想徐良竟然点头答应:“正有此意。”
“你是来找堂主的?”
“自然!”
两人互看一眼,张峰才道:“那么,这边请。”
两人带路,徐良暗中观察,发觉他们真心为陆轻鸿着想,每每自己问道陆轻鸿的情况,他们都会趋吉避凶,完全不给外人暴露他的太多消息。
但是,说到陆轻鸿的好,便又滔滔不绝。
什么勇猛无双,什么智计百出,什么对待下边人千好万好。不仅直接将给死去人家属的抚恤翻倍,还购买了大批量宝物药材,只要有所作为,就能够得到应有的报酬。
这还是自己当日见到那个人吗?
本还以为书信内容有夸大之词,现在看样子,因为城主和陆轻鸿的关系,落笔的时候,已经尽量不去渲染陆轻鸿的所作所为。
一个新人,既然能够做到这样?
也不知道薛蟠心中什么滋味。
远处薛蟠坐在麟车上,追随着一只风信鸟,不近不远跟着继续前行。
“刘唐,待会儿收敛一些。”
“是,城主,可是,我真的不信他能做到这样。”
薛蟠何尝不是,只是没有辩解什么,愿赌服输而已。
自己既然当初为了想要不被陈剑洲名正言顺地打压,从而让陆轻鸿和自己背道而驰,那么这一切后果,就必须自己承担。
女儿被迫嫁人也好,自己可能威慑力再也出不了城主府也好。
风波亭内,气氛并不好。
施楼儿打探一下情况,见陆轻鸿并无大碍,才宽慰:“休息一天就好了,你倒底做了什么,灵气竟然一下子空不见底?”
“……”
“算了,你好好休息,我打算明日出发,今天还要准备一下。”
“明日?”
“已经拖延许久了……”
陆轻鸿欲言又止,拉住施楼儿的手:“让小妱去收拾,你在这里就好。”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施楼儿手已经僵硬,想要缩回,陆轻鸿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放手啊,还要拉到什么时候,又能看出什么来?”
陆轻鸿笑着:“天长地久。”
土味情话,十分管用,施楼儿娇羞模样端地一绝,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起出来,也不够打的。
“无赖!”
一声嗔怒,陆轻鸿心肝肺都快融化了,可越是想要挽留这种难得的二人世界,麻烦偏偏迎头而上。
小妱进来,目不斜视。
“堂主,有人熟求见!”
陆轻鸿埋怨道:“哪个不长眼的?”
“兵家,徐良!”
“徐良?”
该来的终究会来,几个时辰,陆轻鸿已经能够站起来,身体内灵气虽然还是不多,却也不必这样躺着。
然后施楼儿看他装模作样这么久,就是为了轻薄自己?
等陆轻鸿下床穿衣,一脚踩下去,顿时响起杀猪叫,才满意而去。
“噗嗤……”
小妱没忍住,陆轻鸿瞪了她一眼,她也不怕:“薛昧那边要通知吗?”
陆轻鸿想了想:“让她也来吧,想必他此行就是为了薛姑娘而来。既然这样,总不能藏着掖着。不然,别人还以为我金屋藏娇呢。”
这句话声音不大,陆轻鸿说完才后悔不迭,待确认施楼儿没有发作。这才拍拍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堂主……”
“又怎么啦?”
小妱笑笑:“他在议事堂,你先过去,我这就带薛昧过来。”
宽阔的议事堂,徐良坐在下位,左右打量一番,这些究竟是什么?
一块黑色板子挂在身后,黑不溜秋,一点儿也不美观。
按理说陆轻鸿自己就是神鬼画道的人,一副山水画怎么也比这气派。
还有许多四四方方的格子,更是莫名其妙。
不由站起来,伸手在黑色板子上一抹,手上还有些许黑色碎屑。
陆轻鸿过来正好看到这样一幕。
顺手在黑板下方凹槽捡起一支自制粉笔,奋笔疾书:“远道而来,为客为恶?”
徐良一愣,苦笑一声。
同时也明白了这玩意儿的用处,有样学样,写了几个字:萍水相逢,杯酒泯恩仇?
这是示好吗?
陆轻鸿再写:心诚则可,心不诚不若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是这么个理!
徐良也是当初围拿施楼儿中的一人,并且对陆轻鸿没有任何好脸色。那个时候薛蟠一意孤行,他只能如此而已,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在战略布局中,微不足道。
只是,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写完,拱手一鞠,算作赔罪:“几日不见,陆堂主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是么?我还是我而已,有什么不同吗?何须刮目相看?”
陆轻鸿的回答让他哑口无言。
确实是这样,他还是他,只是我们所看到的太过局面。
陆轻鸿直接了当道:“薛昧逃婚到这里,我也没有办法,既然你们来了,她待会儿就过来,只是我不希望再上演强买强卖的把戏。”
薛昧站在门外,抽了抽鼻子。
轻轻敲门进来。
“薛昧见过陆堂主,还有徐叔叔。”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是不知道你这一跑,把我们还有你爹爹急成什么样子?”
薛昧先还带着笑意,可一听说薛蟠,脸色瞬间大变:“他,他担心我什么?怕我毁了婚约,让他难做是吗?”
“薛昧,休得……”
徐良声音徒然放大,门口一位龙精虎猛的汉子却挥了挥手,脚步僵住。
“女儿啊……还记恨爹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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