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样吗?”那个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顾墨怀道:“那刚刚顾大夫看着我的胸口,又是为了什么事?”
顾墨怀迎上他的逼视,从容地道:“这公子已把毒全都逼上心口,在下才会没了医治的办法。”
那个人将衣服拉开,露出黑得发紫的胸口,低头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已把毒逼到这,顾大夫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顾墨怀看了看他的胸膛,揺揺头道:“对不起,在下还没想到办法。”
“这里,这里.....”那个人在胸膛附近的几个穴位点点,“听说顾大夫认穴奇准,不知可否在这给我扎上几针。”
“当然。”顾墨见拒绝不掉,便拿出银针,接连在那几个穴位上扎上几针。
她自然是知道在这几穴位扎上几针,可以助他将毒逼出来,但她也知光靠这几穴位是清不完毒的。
顾墨怀把针下完,便对太后道:“草民在这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可否让草民先行告退。”
现在的情况并不简単,在那几个穴位上扎上几针,任何一位太医都可以做到,根本就不用把她请进宫里边来。
“顾大夫先别急着离开,他还有话要问你呢。”太后亲和地笑道:“你先出去喝杯茶吧。”
顾墨怀看看那个已开始盘腿运气的人,又对太后道:“那草民就先出去了。”
“去吧。”
顾墨怀对太后行行礼,便快步往外面走去。她刚走没几步,就感觉后面杀气逼来。
她连忙移身躲向一根柱子,还没藏入一柱子那,便有一根银针飞来,刚好划过她的手臂。
不同寻常的疼痛从那边传来,顾墨怀的警惕心立起,连忙从裙摆那撕下一条布,将受伤处上面一点绑住。
那银针上有毒。顾墨怀将袖子卷起来,不意外地发现伤口处已经开始发黑。
“顾大夫,对不起了。将毒逼出来的时候,把银针也逼了出来,不小心伤到你,真是万分抱歉。”那个男子道。
“没事。”
顾墨怀从柱子后出来,回头往里边走去,见那个人的嘴角有血,地上还一滩乌血,可他的胸膛还是发黑。
他身上的毒只清了大半,剩下的毒还需要用内力压制住。对于这个结果顾墨怀非常满意。那个人见顾墨怀在打量他,便笑着开口道:“这个结果可有出乎顾大夫的意料外?”
“跟在下预相得差不多。”顾墨怀走回到床边,给他号了一会脉道,“能清成这个样子已经是不错了。”
“对,我们不知道这毒的配方,只能把毒解成这样子了。”那个人一瞬不瞬地盯着顾墨怀道:“如果是下毒的那个人,只需一粒解药就可以。”
顾墨怀被他盯着也从容自若,笑了笑道:“那公子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吗?”
“不知。”那个人揺揺头,“最近上京出现了一个下毒高手,下的毒都是没有人能解的,我这毒或许是她下的。”
顾墨怀惊讶地道:“竟然有个这么厉害的人,你要是哪天抓到他,一定要介绍给在下见识一下。
“顾大夫都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会知道的。”那个人盯着顾墨怀不放,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顾墨怀很自然地笑了,“在下只是个行走江湖的郎中,哪会有机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顾墨怀知道他是在怀疑她。其实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她的,因为太后第一次派去杀她的人,全部被她毒死了。
有前面的事在,他们可以怀疑她会用毒,但不能确定那个人身上的毒是她下的。
那个人故意把银针射到她手臂上,其目的绝是为了试她的。因为那根银针在他胸口上扎过,就粘到了他身上的毒。
为了不让他们抓到证据,她手臂上的毒绝对不能吃解药来解。如果她有解,那就代表下毒的人是她。
那个人看了顾墨怀的手臂道:“那上面的毒,你是不是该处理一下了?”
“等一下我出去再慢慢处理,在这里处理的话会脏的太后的地方。太后,草民可否告退了?”顾墨起身对太后行行礼,见太后点头,就往外边走去。
第一次中了自己制的毒,还不能吃解药来解毒,顾墨怀只能釆取最原始,最粗暴的方法来解毒。
她现在还在宫中,身后还有太后派来的人在暗中跟着,所以她必须要让他们“看到”她是怎么解毒的,不然都解除不了太后和那个人的怀疑。
顾墨怀来到一个偏僻的荷池旁,捡来一堆干树枝用火折子点火,拿出一个匕首烤红,再将袖子卷起来,用匕首将黑掉的皮肉切掉。
疼,比她生顾子衿还疼,多切两下,手都忍不发抖起来,豆大的汗也布满了额头。
古有关公刮骨疗毒,她现在也在这做着,可是做不到像关公那悠闲,因为疼痛她差点没将银牙咬出血来了。
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手中的匕首抢走,反手就就扔到荷池里去,溅起一个漂亮的水花。
顾墨怀无力地回过头,看见凌霄那冷峻的脸,眼眶一热,差点没流下眼泪来。她本来可以很坚强的,可一见到他心竟然脆弱了起来。
她瘫倒在地上,忍着眼泪对他伸出手道:“把你匕首借来用一下吧,还有一点就削完了。”
“吃解药。”
凌霄理都没理她一下,冷着脸将火堆踢灭。看到她忍着剧痛削肉,他就忍不住暴怒,恨不得将那些让她受这些苦的人灭掉。
她不是他的莫离,不过是个代替品而已,他不用那么在意,更不用心疼.....
想是这样想的,可见她疼成那样子时,他的心就忍不住跟着倍受煎熬。
顾墨怀小声道:“有人在看着的,做戏要做足。”
“在本王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
“那就好。”
顾墨怀擦擦额头上的汗,拿出一颗解药吃下,又拿出别的药将伤口敷好,包扎好。
凌霄在她的身边坐下,绷着脸道:“别以自己会用毒就能自保,今天那个人想要你的命的话,那是随时都可以的。”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顾墨怀惊讶地看着他。她刚刚才从慈宁宫出来,他那么就得消息,并且赶来这里,消息还不是一般的灵通。
“本王知道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下次还敢不敢来。”凌霄看向顾墨怀又渗出血的伤口,眉头皱得紧紧的。
“太后叫到不能不来吧?”
顾墨怀无耐地笑着。这些人她都不想应付,只是她养父的仇不能不报,因此她一定要参与到那当中去。
“为什么不可以?”凌霄不屑冷哼一声道,“那些太监又进不到本王的府里边去,你要是不想去的话直接说你不在就可以了。”
“对了,”顾墨怀想起自已之前的疑惑,连忙问道:“为什么那些太监不能进到摄政王府里面去?
“因为本王不允许,谁都不敢进来。”凌霄瞟向顾墨怀的手臂,发现上面的渗出更多血了。
还真是他的横。顾墨怀叹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地道:“那草民以后就可以少点进宫了。”
想起慈宁宫那一幕她还是有点害怕的,要不是她躲得快的话,那个银针穿过的就不是她的手臂了。
“知道害怕就不要进宫了。”凌霄直直地瞪着顾墨怀的手臂,生气地道:“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大夫,那一点血的止不住,渗透了一大片,看得恶心死了。”
顾墨怀往手臂上看去,“草民身上没有止血的药,只能找点其他药粉来替代,效果没那么好,你就将就地看着。”
“起来。”凌霄扶住顾墨怀没受伤的那只手,将她扶了起来。
“去哪里?”顾墨怀不解地看着他。
“去太医院那里边有止血的药。”凌霄扶住她的手臂,尽量放慢脚步,迎合她的虚弱。
“有你在一切都好多了。”顾墨怀感激地道:“谢谢你特意赶过来。”
“这个倒是不用谢,本王来找你是有事的。”
“什么事?”
“本王听说了,楚静书又拿剪刀剪自己的头发,却说是别人来剪她的头发。当时你也在她的身边,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就是她身子太虚弱,有点神志失常,产生的幻象。”顾墨怀瞄了瞄他的脸,低声嘀咕道:“你倒是挺关心她的嘛,这么急着来问。”
想到他在为楚静书着急、上心,顾墨怀的心里酸酸的。
“产生幻象?”凌霄细细嚼过这几个字,缓慢地道:“本王记得不错的话,有一种迷药是可以让人产生幻象。”
顾墨怀的心快跳了好几下,偷偷往旁边瞄过去,“所以你的意思是?”
凌霄迎上她的注视,一字一字地道:“顾大夫,你用毒解毒和医术都是一流的,用迷药估计也不差到哪里去吧?”
顾墨怀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忙把视线移开看向另一边去,想了一会儿才道,
“所以你是在怀疑什么?还是想着要帮楚静书出气?”
凌霄给她送去冷飕飕的一记,“你别在那里说那些没的事。本王只是在怀疑,你有意在帮子衿隐瞒着什么。”
顾墨怀被他冻得脖子一缩,视线也开始游移起来,“你还是真的想多了。你还不如说昨晚是草民下迷药让楚夫人剪头发,今天又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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