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克仔细地思索整起绑架的全部线索,终究绕不开雅什拉雷子爵这个点,而在刚才他又获得消息,雅什拉雷不知所踪。他基本算确定雅什拉雷就是幕后黑手,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动手的竟然是普通人,不,也不算完全普通,一个无面人,一个不明来历的武者,主要也是这两个人完成了绑架。
“卡洛克少爷,我把人带来了,怎么处理?”鸮提着两个男人走进了屋来,一个已经昏厥,另一个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鸮把黑衣人随意地扔在了一边,劳伦斯见状接过手,下了几个魔法防止他苏醒后暴起。而伦迪则是被揪住后颈站直了起来,垂下的脑袋上眼睛只睁开一条缝,但光的流转显示出他还是在观察,不过他整个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颓废。
卡洛克大概知道这就是那位无面人了,可才见过不久,但就是想不起原来见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看像是完全的陌生人。“无面人……”卡洛克不禁有些感叹,确实名副其实,如果他逃入人群的话绝不会有人再找得到。
听到“无面人”,伦迪似乎恢复了点神色,他的脑袋抬起来一点,看了卡洛克一眼:“您知道我?真是荣幸。”他的话语毫无感情,已经听不出来是自嘲还是其他什么。
“我的手下说你想要把自己烧死,因为你的同伴也死了。”卡洛克平淡地说,他并不认为需要同情一个作恶的犯人,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足够的仁慈。
“……是我害死了他们。”伦迪开不出玩笑话了,内疚的心理让他不敢说笑。
“……所以这次的幕后主使是雅什拉雷子爵对吧,你们作为帮凶完成了这场犯罪。”
“为什么还要这么问?你们显然都知道了。”
“需要你的确认,我说的只是猜想,还有就是关于你们的定罪,你并不会因为可怜而得到饶恕,你的同伴也一样。但坦白一切可以减轻你们受到的处罚。”
伦迪没有任何争辩,只是坦然接受,虽然他对犯罪的经过全部说出,但是他始终拒绝透露马戏团另外两个人的下落。
过了一会儿,伦迪被带下去了,接下来是审问黑衣人,作为雅什拉雷派出的杀手,相比会知道更多消息。但在此之前,卡洛克先看向了劳伦斯,他问起了另一个黑衣人的下落:
“他们说有两个黑衣人,另一个在哪里?”
劳伦斯的表情很严肃,同时有些疑惑:“死了。出现了强大的魔力反应,然后他就从我的地图上消失了,我直接传送了过去,看见了一具正在焚烧的人体,没有其他人在。”
“是契约的反噬吗?”卡洛克明白某些契约如果违背需要付出惨痛是代价,自燃算是比较中规中矩的惩罚。
“可能并不是,我利用现场的气息回顾了一点时间,有其他人在,然后……我被警告了。他知道——我的意思是大部分魔导师都会用这种方法尝试还原更早发生的事,然后我居然还原出了一个爆炸法阵,所幸及时发现了没有发生爆炸。”
“像是一个恶作剧。”话说出来,卡洛克都觉得有点可笑,哪有人这么闲。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对方显然比我强大得多,估计是一位贤者,虽然不像是敌人,但明明可以直接抹除气息,却没有这么做,还留下了这样一个恶作剧。我不明白,一位贤者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劳伦斯揉了揉眉头,那个爆炸法阵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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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还在悠然举办舞会的雅什拉雷子爵此刻在海上的一艘大船上,他坐在客舱里透过略带绿色的劣质玻璃看向普拉瓦格的方向,阳光很明媚,海面平静地过分,虽然已经看不见陆地,但还是忧心忡忡。
他并不担心莫勒尔家会来追杀,他们本来就在明争暗斗,只不过这次翻脸了而已。他实际担心的其实是朗基多家。如果愿意,他并不愿意现在就撕破脸皮,可惜这由不得他。
朗基多家的长子亚克托找上了他,要他干了这件事,虽然风险很大,但成功的报酬也相当丰富,五千英亩的土地,还有上面的户口和建筑,哪怕只是从荒地划出来的也极为可观了。不过比起和朗基多家交好比起来,这只是小意思。
说起朗基多家族,还有些故事,在两百年前,朗基多家族并不比现在差多少,在当时虽然也不是贵族,但远比大多数贵族还要显赫,却因为将手伸向了政治,还站错了队,大量的财产被充公,据说没收的财产已经超过了国库数年的储备。没想到,朗基多家如今居然恢复了以往的荣光,但被教训过的朗基多家也不再出现在舞台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的代言人。
每一个朗基多家的人身上都是一尘不染,但与他们交往的人往往沾满血腥。
雅什拉雷自知是个小人物,谈不上什么非死不可,但他也不寄希望与朗基多家会大发慈悲,于是连夜坐船离开了这里。
“咚咚!”敲门声响起。
雅什拉雷整了整衣冠,客气地回应:“请进!”
推门而入地是一个粗犷的汉子,一般的呼吸都像是吹风一样,平常人大腿粗的两只胳膊进来后就撑在狭小的客舱的犄角,在不挤到雅什拉雷的前提下艰难地把他的双腿抽了进来。最后,还是雅什拉雷嫌弃地让了让,才让他好好坐下。
把门带上后,汉子这才开始抱怨:“这里真窄,要是发生海难,简直就是棺材。”
汉子张嘴吐出的臭气令人作呕,雅什拉雷秉持着贵族身份没有发作,忍耐了下来。
“东西都安置好了吗?”雅什拉雷捏了捏鼻子,确定没有出嗅觉上的问题后问道。
“都放好了,您要带的东西可真多啊,都是些什么?”
“你想知道?”雅什拉雷冷笑一声,阴冷地看着汉子。
分明只是单手一握就能掐断雅什拉雷脖子的汉子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这是区别于实力来自心灵的恐惧。
雅什拉雷看他脸色大变,轻蔑地笑了一声,而后十指交错在一起掰了掰,接着说:“不用紧张,只是一些财产而已。我不是那种死到临头才匆忙逃命的蠢货。”
汉子也不是真的害怕,只是雅什拉雷刚才过于吓人而已,但是接下来说的话严肃了不少。
“那那些下人怎么处置?”
“你不用管。我已经吩咐过了,他们都是各自用假身份付钱上的船,我们没有瓜葛。记得你是我的保镖,我是你的雇主就行。”在上船之前,雅什拉雷就做出了安排,为了不那么引人注意,雅什拉雷没少下心思。
事情基本交代清楚后,汉子看到窗外的海景就气不打一处来:“该死的,中途居然会冒出一个魔法师来,没能封住他们的嘴巴。不然我们根本不用逃。”
“大魔导师……还是贤者?普拉瓦格没有戴面具的红发魔法师,你居然会倒霉到遇上外来的。哈。”雅什拉雷没有责怪汉子的意思,他清楚对方的忠心,但他不甘心。
“咚咚。”又是敲门声。
“请进!”
这次开门的居然是个水手,他一脸疑惑地看着雅什拉雷他们,然后不确定地开口问:“请问阿斯莫特先生在吗?”
雅什拉雷点头:“我就是。”这是他用的假名。
“噢。”水手脸上露出解脱的喜悦,随即从身后取出一瓶红酒,两手捧着要交给雅什拉雷,“有人送你的。”
雅什拉雷感到很奇怪,他上船后基本没怎么和其他人交流,怎么会有人送他东西,安全起见,雅什拉雷先让汉子接过。
“谁叫你送来的?”眼看水手完成任务即将离开,雅什拉雷赶忙追问留住了他。
“他没说啊,我怎么知道?”水手挠了挠头,还是离开了。
雅什拉雷想在叫住水手,但还是没有开口,都在一条船上,之后有的事机会问话。他看向汉子,问:“有问题吗?”
“酒没有,但人有。他知道是谁送您的,但我不知道是谁,不过他没有敌意。”
“看看那瓶酒,有写什么吗?”雅什拉雷子爵感到不安,莫名来历的东西总让他怀疑是有人故意的谋划。
汉子听到雅什拉雷的话,拔出了木塞子。随着“啵”的一声清响,狭小的课程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让人不禁惊叹。
汉子倒空了红酒,还对着瓶眼向里看,仔细打量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没有字迹也没有符号。雅什拉雷突然从他手里拿走了塞子,他们这才发现木塞的侧面刻着一圈字。
“祝您海底历险旅途愉快,雅什拉雷先生。——你的朋友亚克托”
雅什拉雷脸色顿时煞白,那汉子也坐不住了,直接冲开门,撞出一个大洞来。他想要抓住刚刚那个水手,但是才冲出门来,看见眼前的场景却不由得愣住了。
雅什拉雷的下人、卫兵……全部躺在了地上乱作了一团,场面很混乱,却没有打斗的痕迹。他蹲在一个晕倒的下人面前,探出了呼吸,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雅什拉雷看到这幅场面也震惊不已,但这只维持了片刻,他直接冲上楼梯,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客人也好,船员也罢,没有任何人,一切东西都井然有序,并没有闯入的痕迹。雅什拉雷感到了恐惧,他并没有与汉子有任何沟通,只是一直冲上甲板,这才看到开始远去的几艘木舟,上面满是船员。船长戴着三角帽站着,直到他们目光相对,他向雅什拉雷行了海军礼。
“坏透了,我闻到了火药的味道,我们必须马上走!”雅什拉雷的保镖急急忙忙冲上了甲板。
雅什拉雷看向汉子,眼里血丝密布,眼珠子整个都突了起来,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似乎有人抓住了他的咽喉。亚克托的声音似乎在他耳畔低语:
“祝您海底历险旅途愉快!”
亚克托站在拥挤的港口边,脚边就是大海,如是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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