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燕芷瑶几人来到府衙前堂,招待他们的只有几个小史,还是一副懒洋洋、爱答不理的样子。
昨日迎接他们的官员、是一个都没见到,与那日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史带他们转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府衙的地形,也就各干各的事了,不再理会几人。
府衙正堂四人是面面相聚,这跟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啊,剧辛翻看了一下案上的玉简,一阵灰尘飞起,显然都好久没人动过了。
这下几人更是疑惑不解了,也越发觉得不对劲,齐禹开口道:“事情不太对,这哪里像府衙,倒是更像一个库房”。
乐毅又把那个小史叫了过来,盘问了一番,小史支支吾吾,始终不说重点。
燕芷瑶火爆脾气上来了,宝剑出鞘搭在了小史脖子上。
“给本君从实招来,不然砍了你的狗头”。
燕芷瑶是真的火了,自封君以来第一次自称君,可见她得有多气愤。
小史就是一个小人物,哪里扛得住这阵势,刀剑假身之下,噼里啪啦都说了。
原来现在的郡府就是个空壳子,辽东郡真正权利都在玄侯手中,在辽东地界没有人敢违逆玄侯,不光如此、在十万辽东守军中,大部分将领都对玄侯唯命是从。
四人倒吸了口凉气,就这样冒冒失失闯进来了,如果这个玄侯有歹意,恐怕几人早就玩完了。
齐禹问道:“玄侯是谁,按理说这么凶险,大王不该让公主来冒险才对,就算来也该有所准备才对呀,咱们只带几百护卫,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剧辛想到什么,忙问小史:“玄侯是不是叫姜茂,现在五十岁上下”?
小史点头道:“大人说的不错,玄侯本名就叫姜茂”。
燕芷瑶疑惑的问:“姜茂是谁,燕国的诸侯我都熟知,可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人”?
剧辛叹了口气说:“说起此人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公主还未出生,当时我也不到十岁。
当年姜茂三十岁上下,他父亲姜恒当时是玄侯,他还有一个哥哥。那时姜恒已经病重,只要姜恒一断气,他哥哥自然就会继承侯位。
那几日姜茂心情低落,特别想喝酒,就找了个门客作陪。酒菜刚摆上姜茂就连喝几杯。
门客就问:“小侯爷为何如此,可是有什么心事”?
谁知“小侯爷”三个字刺激了姜茂,大喊道:“别叫我小侯爷,那和我没关系”。说完就抱起酒坛咕咚咚的喝了起来。
门客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又陪姜茂对饮了一会,找到机会说:“小侯爷为何不想法……”说到这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姜茂此刻已经有些醉了,看到门客的手势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来。
门客也欣慰的笑了,他也是有私心的,姜茂要是继承侯爷,他的地位也会随之升高的。
令门客没料到的是,姜茂喝的太多了,在酒精的刺激下,当夜提着宝剑就把他哥哥捅了。
老爷子姜恒听到消息,当时就被气死了。
大王听说此事也是为难,姜家对燕国有功,长子又没有子嗣。现如今只有姜茂这一个独苗,如何处理就成了难题。
在朝臣的探讨下,最终决定把姜茂流放辽东,任其自生自灭。因为有老侯爷的面子,也就没提侯位的事。
那时辽东还属于东胡腹地,秦开将军在那三年后才拿下辽东。
这些年过去,一直没有此人音信。谁曾想二十年时间,姜茂摇身一变在辽东做起了侯爷,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居然没有一点消息传入京城”。
齐禹接着说:“这也就解释得通了,大王有可能也不知晓此事”。
厅堂内陷入了断在的寂静,这件事一出对这几人打击不小,原本打算大展拳脚有一番作为,现在都变成了未知”。
乐毅受不了沉重的气氛,开口道:“你们快说说该怎么办,如今辽东是对方的老巢,这里离蓟都又山高水远,想求援都来不及”。
齐禹回想了一下到辽东的过程,对小史问:“不对啊!既然百姓都知道玄侯,那为何对我们到来如此热情呢”?
小史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们真不知道吗”?
燕芷瑶宝剑一压,狠声说:“别废话快说”。
小史赶忙说:“玄侯传出话、公主到访辽东,三日后会赏赐百姓每户一袋稻谷,有好处拿百姓自然高兴”。
齐禹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
“这姜茂真是太歹毒了,咱们要是按他的说法发放粮食,所带的钱粮一定会被掏空,如若不于理会,咱们就会失信于百姓,以后在辽东就会寸步难行”。
燕芷瑶牵过齐禹的手说:“要不咱们还是回京城吧,这里太危险了”。
剧辛接话道:“怕是已经晚了,自从进入辽东地界、恐怕咱们就落入对方的算计,之所以没动手,可能是对方有所顾忌。但如果现在离开的话,有可能会激怒姜茂”。
乐毅接话道:“公主可是大王的掌上明珠,姜茂应该不会下毒手吧”。
齐禹回道:“那要是用公主威胁大王呢”?
屋内再一次陷入寂静。
齐禹抬头看了看燕芷瑶,郑重地说:“哥哥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提议来辽东、你也不会到如此凶险之地”。
燕芷瑶微微一笑说:“爱妃你说什么呢,能和你在一起就好,无论生死”。
齐禹也笑了,自己是幸运的,遇到的是一个漂亮的公主,最幸运的是这个美女还真心喜欢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欣喜的呢。
抱过燕芷瑶轻轻一吻。
又对几人郑重的说:“既然姜茂如此不加掩饰,那就说明他不怕咱们知晓,估计他也在等咱们的反应。那就绝不能表现出气愤,不然可就真危险了”。
剧辛追问“那该当如何”?
齐禹接着朝着后院边走边说:“看住小史,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
不到半刻钟齐禹就回来了,走到小史面前说:“我们讲的话你都听到了,那该怎么处置你呢”?
小史意识到不妙,连忙磕头说:“公主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齐禹接着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出了门你就跑去告诉玄侯,再或者你就是玄侯的人,那我不是亏大了吗”。
小史都要哭了,咧着嘴说:“我要是玄侯的人,还至于留在这吗?我愿意效忠公主,殿下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发誓的”。
“本宫不相信誓言”。齐禹接着说。
小史这回真的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那公主要怎样才相信呢”?
齐禹从袖里取出一粒黑色药丸说:“这是七日断肠丹,服用后第七日就会断肠而亡,但每六日服用解药就可无碍,你要是真心效忠,就把它服下去”。
看着虎视眈眈的齐禹,小史也没有选择了,吃下还有一丝生路,不吃估计马上就得没命,拿着药丸一口就吞了。
在确定小史吃下药丸,齐禹松了口气,吩咐道:“你快去准备酒菜,记住还要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我们一直在谈路上的见闻,聊到尽兴又要喝酒”。
小史也是聪明人,点头道:“公主就放心吧,这点事我还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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