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市中心
在距离华州塔最近的一圈里，大部分都是高大的办公楼，底下则是宽大的步行街。在这繁华的市中心，饭店倒是稀奇的少。
某座办公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韩昌很没形象地躺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资料。
“我说老爷子，你就真一点想法都没有？”
“指的什么？”
韩家老爷子签好一份文件，交给员工拿出去。
“就这个小家伙啊，你打算放到什么时候才去处理这件事？”
“你姐姐的踪迹找到了吗？”
“没有。”
“你确定他一定是你姐姐的孩子了吗？”
“也没有。”
“那你急什么？”
“我说的就是去确定他是不是姐姐的孩子，如果确定是的话那下一步不就好办了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接回来啊，还能怎么办。”
“你想好怎么和于琅说了？”
“没有。”
“那你急个什么劲。”
“那总不能把这件事一直搁置着吧。”韩昌坐起来，指着手中的资料
“你看看，我经过各个方面的调查，收集了各种资料，都表明于元空很可能就是姐姐的孩子，姐姐失踪了这么久，杳无音讯，这可以说是唯一找到姐姐的办法，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呢？”
“你大姐从离开家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二十年了。”
“二十年时间，我们怎么找都没有一点线索，现在突然蹦出来个疑似的孩子，你就这么冲动？”
“那我们兄妹几个都是这个意思啊。”
“哪几个？除了你还有谁？你大哥？二哥？还是你二姐？”
“哎呀大家都差不多是这意思。”
“差不多。我看只有你是这么想的。亏你还是兄妹几个里最聪明的，现在在这件事上却蠢的跟猪一样。”
“那你说怎么办嘛。”
“先别管那个孩子，先找到你姐姐的消息。如果你怀疑他就是你姐姐的孩子的话，不妨从这个孩子身上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姐姐信息。”
“先找到姐姐就那么重要吗？如果他就是姐姐的孩子，那姐姐的消息也自然能一起找到的吧？”
“如果被你姐姐知道了呢？你能确保她不会带着这孩子再次消失吗？”
“我……”韩昌想说什么，但话都到嘴边了，被他咽了回去。
“你以为我不希望他是我的外孙吗？你觉得我不想找到你姐姐吗？我的亲女儿我比谁都想她，比谁都想找到她，我也比谁都了解她，以她的性格，要是不愿意回来，你找到她又能怎么样？”
“我……唉……算了，我先回去工作了。对了，过两天我会一趟老家，有什么工作的话这几天一起给我，我做完再回去。”
“行了，忙去吧。”
韩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桌子上摆着如小山一般的文件。他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文件就全倒了下来。
“唉……”
他蹲下身子一个一个收拾好，放在桌面上，但现在没有半点工作的心思，只是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他打开桌子最下面一个上锁的抽屉，里面放了几张照片，他拿出来，每一张都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放回去，锁好，开始工作。
上午十一点，学校
“对了憨批娃儿，你这学期的学分攒够了吗？”林跃天问
“攒够了……等等，这学期的？”
“对啊，这学期的学分。你不会还没开始吧？”
“我上个学期不是已经把所有的学分都攒够了吗？”
“是这样，但是它还有每个学期独立的学分，属于小学分，虽然说这种小学分不是特别重要，但是就学期评分来说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玩意儿是学期评分必须的吗？”
“也不是，就是可以让你的评分好看点。”
“也就是说不是必须的对吧？”
“嗯。”
“那就不管了。”
“这种学分很容易得的而已，随便参加个什么活动就有了，而且达标分也不多。”
“不想动。”
于元空伸一下懒腰，趴在桌子上。
“很简单的啦，明天学校有个《英语角》活动，你就过去当个志愿者就好。”
“还当志愿者，算了吧。”
“又不累，就一个小时，在那发一下奖品就行，完事了就可以直接走了。评分好看点总归是好的。”
“考虑一下吧，下午再说。”
“反正明天上午记得给我答复就好，尽快，名额有限。”
“知道了。”
大学分小学分什么的，听着就赶紧好麻烦啊，为什么就不能统一点呢？上个学期那个体艺节志愿者已经让我心力交瘁了，这次这个……
算了明天再说，困了……
趁着还没上课，林跃天拿出手机，点开其中一个联系人。
“好了，等他答复。”
“谢谢。”
“嗯，麻烦你了。”
中午，市中心
“啊，累死我了。”
韩昌瘫坐在办公椅上，上午如小山一般的文件已经处理完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小部分。
“那剩下这些怎么办？”助手问“还有一下下午就要处理好，要不加个班？”
“我可一大早就来公司上班了，连早餐都还没来得及吃，你现在忍心看着我饿着肚子加班吗？”
“可这些文件都挺重要的。”
“文件重要还是我身体重要？”
“就公司层面，文件重要。”
“那个人层面呢？”
“就我而言，你没有文件重要。”
“嘿我……”
“行了。”助手一把按住跳起来的韩昌“我去给你带外卖，你在这里好好处理这些文件，我很快就回来。”
“有你这么对老板的吗？”
“算了吧，就你还老板，二壁一个你就是。”
“要不是咱俩认识十五年了我指定削你。”
“打得过我再说吧。我去买饭了，你认真点，不然下午还要加班。”
“爬，有好远爬好远。”
“饭不想吃了？”
“别，大哥我错了，大哥。”
助手离开后，韩昌再次瘫坐在办公椅上，虽然精力高度集中可以暂时不要去在意其他事，但再旺盛的精力也有用完的时候，更何况是用在上班上。
“唉……”
韩昌再次从抽屉里拿出那几张照片，一直神经大条的他难得露出悲伤的神色。
良久，他才将照片放好，再次投入工作当中。
“我向你保证过，姐姐，我向你保证过，我就一定会做到。”
“饭到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文件怎么一点都没少，你刚刚是不是偷懒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偷懒呢？”
“……赶紧吃，吃完给我好好上班。”
下午，学校，教室里
“所以，我说的事你有在考虑吗？”
“什么事？”
“我就只跟你说了一件事。”
“哦，志愿者啊，还没想好。”
“你搞快点，我急着交名单了。”
“不是明天截止吗？”
“但是这些东西放在我这很占地方啊，你赶紧给我答复，我好把这些东西交上去。”
“明天吧，我还没开始想，或者这些东西你先放我这？我这里位置多。”
“等一下我给你两拳，给我尽快啊。”
林跃天敲了一下于元空的头，将一部分资料拿回学生会办公室。
“那元空想去做这个志愿者吗？”
“不太想，懒得动。”
“虽然不是必要的学分，但能让评分好看点，总归是好的。”
“你呢？”于元空问“你去吗？”
“啊？”夏竹鸢愣了一下
“我说你去吗？”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惊讶，元空居然会主动来问我了。”
“这很值得惊讶吗？”
“都少都有些吧，毕竟元空以前出来不过问其他人的事，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去关心其他人了。”
“是吗？”
于元空看了看窗外，稍稍回忆了一下
“算了都差不多。”
“如果元空去的话，我也会去的哦。”
“那如果我不去呢？”
“那我也不去了。反正我的小学分早就够了，甚至都溢出了。”
“你学分怎么攒的这么快？”
“我是学生会的成员啊，参加的活动或者工作多，学分都是很简单就拿满了。”
“啧……”
“元空也可以参加学生会啊，或者加入个什么社团，多参加点活动，学分自然不会少。”
“算了吧。”于元空打了个哈欠“如果这么麻烦的话，我宁可不要。”
“那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虽然小学分不是必须的，但拿了也不会有坏处。”
“随便吧，我也不想管了……”
声音逐渐变小，然后消失。于元空睡着了。
下午，市中心
“唉……累死我了，总算全部处理完了。”
韩昌趴在桌子上，两手无力地垂下。
“别叫，我比你更累。”
“怎么可能，我可是一个人处理了一大堆文件啊。”
“你怎么不说上午我帮你处理的和下午新送来的呢？而且下午那堆都是我一个人处理的，你看的都是上午剩下的。”
“那也很多好不好，不管怎么样，还是辛苦我自己了，下班了要好好奖励一下我自己。”
“我中午就不该给你带饭，饿死你个大冤种。”
“切。”
助手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拿起最后一个文件袋，打开看了一下。
“好，准备去吃晚饭。”韩昌起身，准备离开
“先等会。”助手叫住他“你先看看这个。”
“啥啊？”韩昌接过文件看了看，原本毫不在意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户籍……年龄……详细出生日期……家庭成员……怎么空了一些？”
“送来就是这样，估计是查不到吧。”
“不应该，又不是什么机密文件，不应该会查不到啊。”
“但我们又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去查，偷偷摸摸地查能查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你就知足吧。感觉收拾收拾，现在是我快饿死了。”
“饿死你个大冤种！”
“明天别求着我带饭啊，没有用我跟你说，没有用。”
“哥我开玩笑的哥，我错了，哥我开玩笑的，哥！哎你别走，等等我，哥我错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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