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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败局已定》一

第四章:《败局已定》一

玻璃的街巷映照着每一个行人的脸庞。

人们,面无表情。

少年独自一人站在街的中心,不知归路。

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帮助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去帮助“这个世界”,而不是“那个世界”?

少年留给自己的唯有疑惑。

呆呆地伫立在那里。

人们,行色匆匆。

五彩琉璃的光照在他的身上,灰色的影子延伸到回廊的尽头。

我,

应该这么做吧······

“哥哥?”一句温和的话传入耳中,打断了少年记忆的回溯。

向着声源看去,穹站在他的身后,拉着他风衣的衣摆,脸上带着往日温和的神色。

“啊,抱歉。”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语。

他意识到自己直到刚才为止都一直在过去的时间里游荡。

他现在正呆呆地站在一个巨大的玻璃落地窗的面前,

水平的镜面映照出了他沧桑的身躯。

少年轻轻地合上怀表,缓缓地将它放到衣服的口袋里,金属的链条因为互相碰撞而发出沙沙的声响。

双手合十,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微低下头,向着少女道歉:“本来是要和你一起来看东西的。”

“刚才在想事情,不好意思。”

“没,没关系,不必这么客气。”少女似乎并不在意,或许她已经习惯了,“刚才看到一个很好的八音盒。”

“是么。”少年直起身子,脸上又恢复了以往温和的面容,“在哪里,给我看看?”

“那个,在最里面壁橱的中间那格。”少女这么说着,用手指着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玻璃展示橱说。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少年走了过去,稍稍弯下腰,端详着这个八音盒:它在这个玻璃工艺品店里并不算出奇。它没有门口的那些工艺品那么精致。就大小上来看,它是那种用一个手掌恰好可以托起的尺寸。经典的木制长方体底座,上面用不知什么材料制成了一片松树林,松树的叶片摸上去软绵绵的,很粗糙,有种真正树皮的感觉。唯一的亮点,就是在树林中的地面上,很细心的摆放着几只用玻璃制成的小动物,不过那粗糙的做工让人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动物,也许是松鼠吧。

“喜欢么。”少年指着这个八音盒,向穹询问着。

“有一点。”少女仍旧拉着她裙子的下摆,有些犹豫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看起来不错呀。”想要了解穹这么说的原因,少年转过了头。

“因为······”少女欲言又止。

“先生。”一个年轻的店员走了过来,“您可能不知道,这个八音盒已经坏了。”

少年的眉宇抖动了一下,发出了解的声音:“哦?”

“不过,穹,如果你真的很喜欢的话就买吧,反正我买书还剩下了不少钱。”

少女刚才有些游离的眼神又有了精神,她盯着少年的脸,像是要确认般的,“但它已经坏了。”

“有些东西如果太讲究实用性反而失去了意义。”说着,少年转向了那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伫立在他们身边的那个店员,“麻烦您帮我用一个盒子装一下,我们买了。”

店员耸了耸肩,拉开玻璃橱柜的拉门,将那个八音盒拿了出来,走到收银台那里去了。

从店里出来,跟在少年的身后,穹双手捧着那个用蓝色条纹的盒子包裹的八音盒,脸上荡漾着她那小小的幸福。

走了不到十步,少年突然站住了,他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回头看向穹手里的盒子。

“把盒子借我看一下。”是他那一贯柔和的语气。

“哎?”穹有些不乐意的样子,斜着眼盯着一本正经的哥哥,将盒子递了上去,“别吃了哦?”

“可以吃么,那——是鸡肉味的么。”少年笑着接过了盒子,在那个包装上来来回回仔细地摸索着。突然,他的手上的动作停止了,开始用手指甲沿着几条蓝色的条纹划起来,想要将那层纸刮去的样子。

随着少年动作的深入,少女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一行细碎的文字出现在被刮去的某个条纹的地方。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少年说着将那个盒子举到与他眼睛齐平的位置,“现在还有什么店员会对着一个高中生说“先生”这种称谓的。”

“难道那个店员是······”穹有些明白地看着广野,向他寻求着证据。

“唉,没错,他们主动派人来向我们下战书了。”少年的眼观凝视着那行用蓝黑墨水写的文字。那是一行清秀的楷书:

当夕阳照射第一片红云之时,圣地的放逐者将会出现在破碎世界的某个角落。然后,神的战士将会前往迎击。

在这行“预言”下面是一行用碳素墨水写的小字,歪歪扭扭的,与上面那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可以看出写的人不太了解中文的正确写法。

比比看吧,看我们五方谁将会在这场游戏中胜出,地点就在你关注的那个家伙的学校里。请放心,我还没有杀人的打算,当然,仅仅是我在用这只破旧的钢笔写下这些话的时候。

“空头支票。”少年咂了一下舌,将那个盒子塞进穹的怀里,说:“哼,那个从不守规矩的家伙在士道的学校,去晚了,就得看他一个人表演了!”

这么说着,少年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握紧了拳头,向街的另一头跑去,那是士道学校的方向。

少女呆呆地抱着装着八音盒的盒子,想了好一会儿,才连忙追上已经跑远的少年的步伐,八音盒的底座在摇晃中不断地与四壁碰撞,发出毫不悦耳的声音。

夕阳已经照红了天上所有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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