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权暮晚是在金钟仁和秀妍露天订婚宴的前两个小时的时候。
她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大雨,她穿着一身白衬衫和水蓝色百褶裙,黑色长直发,撑着长柄伞,在浓烈大雨中踽踽独行,显得脆弱又渺小。
金钟仝记得,高中的时候,权暮晚经常穿着这身衣服。
“我要走了。”权暮晚先开口说。
“去哪儿?”金钟仁诧异。
“你不知道的地方。呐,赔你们的,你们还缺一件定情信物,不是吗?”权暮晚递给他一个紫色丝绒小盒子。
金钟仁接过,打开,里面放着一根极其精致漂亮的珍珠手链,饶是他这样不识货的人,也瞧得出上边用的珍珠绝对价格不菲。
“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金钟仁盖回盖子,递还给她。
权暮晚恍若未闻,兀自说,“这根手链的名字叫做人鱼的眼泪,很漂亮,不是吗?”
熟知她性格的金钟仁知道,这东西,他今天不收也得收。
只是——
他不由得想起问,“小美人鱼的故事,你现在,还在看吗?”
嗯。”权暮晚抬头看他,唇角微勾,“故事快结束了呢。”
“嗯?”金钟仁不解。
“王子没有爱上小美人鱼,小美人鱼也无法杀死王子,赢得重生的机会,而现在,她在等待天亮后真正的死亡。”
“其实,小美人鱼并不知道,她爱的王子,早就死了。”
权暮晚看着金钟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她站在灯光的阴影里,眸光幽暗。
金钟仁突然觉得背脊发凉,蓦地想起了什么,把丝绒盒子迅速硬塞回到了权暮晚的的手里。
“这太贵重了,我还是不能收。”
权暮晚垂眸看着手里的盒子,唇边的笑容莫测。
她并没有多做纠缠:“好吧,那我先走了。”
金钟仁怔愣,“你……不留下来吗?”
“不,我该回去了。”权暮晚看了他一眼,撑着伞转身便离开。
金钟仁却再也没有叫住她的力气,因为,他知道,权暮晚喜欢他,让她留下来,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呢。
虽然……
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他看着权暮晚渐渐消失在雨中的背影,莫名地觉得感伤。
小雨又何尝不是如此吗。
这边是花好月圆、衣香鬓影,那边是孑然一身、萧索归途,反差越大,越是让人神伤。
不知不觉,权暮晚走到了她和金钟仁念过的那所高中门口的人行道。
此时正是放学时间,从学校门口涌出来一大批撑着伞的学生。
权暮晚就站在人行道的中间,可是,离绿灯亮起还有三秒钟的时间。
“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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