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智熏担心地问到，不能动的禁锢没过多久就解除了但叶灵还是愣着一动不动，这让智熏不禁有些着急。
“没什么。”叶灵摸着自己的左眼，刚刚所看到的并不是幻觉，然而叶灵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算了，还是先处理眼前事吧。”叶灵轻轻点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手，叶灵的手上突然以不合理的速度长出了一朵朵白花，还没等众人感叹这幅美丽画面的神奇，花朵就开始逐渐凋零。随着花瓣落下，一只完好的手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
「不愧是叶灵姐姐，连回血都这么美！」
“对了。”叶灵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向镜头，“这次过后，我可以预想到会有很多的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找我。我特地说一下，如果是想要我帮忙延长寿命，进化不做人的，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还要很多人可能想要我帮忙天生残疾隐疾什么的，抱歉，对于你们这些请求，我的回答是——”
“拒绝。”叶灵略带无情地说道。“在我看来，生老病死是生命的规律所在，我是不会因为个人私情去打破这个规律的。”
果然，这句话一出，弹幕里一些异样的声音就崩了出来，大多都是质问为什么叶灵有能力却不去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言论，但这些并没有影响到叶灵的决心。
其实就算叶灵不说，国家官方也不会让叶灵这么做。试想，如果突然出现一个方法，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并且健康无患，这对于多少怕死的人是多么令人兴奋的消息。但只要仔细思考，如果真的出现，这会对正常的社会秩序产生多大的冲击。
“走吧。”叶灵牵着冷月的手，颜色示意智熏。
“等等，”智熏有些悲哀地看着躺在地上没有声音的明叔，声音有些颤抖，“先让我帮他把眼睛闭上吧。”
智熏半蹲在明叔的身边，明叔怒挣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智熏，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对智熏说。
“放心去吧明叔，你的妻女我一定好照顾好的。”智熏把手缓缓从明叔的眼前掠过。
“咳咳，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智熏的手从明叔脸上抬起，那双眼睛并没有就此睁上。
“啊！！”智熏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咳，呸！别就这么把人给送走了啊，我还没看到我女儿嫁人呢！”明叔吐出一口血水，就这么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明叔，你怎么没死啊？”
“嘿，我以为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明叔瞪了一眼智熏，“我毕竟还是一个身体强化契约者，只是没有腿而已，我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块，给我嗦根烟！”
“都这样了你还要抽烟？”
“不抽烟发动能力我就真没了！！”
“哦哦哦......”
明叔晃晃悠悠地从胸口口袋里叼出带血的烟，然后凑近智熏手里的打火机，一口仙气就这么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烟这东西，真不是个好东西，容易上瘾。”明叔就这么躺着，反而有一丝惬意地说道，“更可怕的是，它会给你一种这样走了也没什么的那种麻痹的快感。小子，你抽烟吗？”
“我从来不抽烟，也不喝酒，每天准时九点钟上床，睡前还喜欢喝一杯牛奶。”叶灵食指点着下巴，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抽烟好！我以后招女婿，就要找你这样不抽烟的。”明叔眯着眼，缓了一口气，显然能力发动让他感觉好了一点。“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真的是男的吗？虽然资料上是这样写的，但到了眼前，真的让人难以相信。”
“如假包换，可以给你造孙子的。”
“我到是不拒绝，你得先经过我女儿同意。”不同于明叔外表的中年人形象，其恋爱观反而是自由的，“我一直都骄傲地认为我的女儿是最漂亮的，即使是与你旁边两个丫头对比，我也毫不犹豫。但如果对比对象是你的话，我不得不承认，现在是你比较强。”
“你把你女儿和一个男孩子比干什么。”叶灵走到明叔的身边，他其实有能力做到直接治好明叔的所有身体问题直接崭新出厂，但就跟刚刚说的，叶灵不会那么做。
“是啊！但更可气的是，竟然比不过！”明叔愤愤地咬着烟嘴，烟头的火星又亮了起来。“算了，算了。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叶灵是吧，你要小心。”
“还要小心什么？”智熏有些不理解，“虽然组织里契约者确实有很多，但只要是以我，你还有‘树懒’三人为首，刚刚树懒我直接过去把他给关在门里了，组织里还有什么人可以组织我们？”
“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被控制的吗？”
“那个控制契约者，只要不喝......”
“你以为不喝下血就没事了是吧。”明叔摇摇头，郑重地说道。“血只是一个幌子，就连什么控制契约者都可能是假的，那是那是更为让人不解的东西。”
“明叔，你......”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们，唉，小心......”
“知道了，大叔。我们走了。”叶灵点点头，牵着一言不发的冷月准备离开。这也不是叶灵无情不想理会明叔，通过弹幕私信，叶灵知道寒国军方很快就会拍来医疗小组，明叔因为其做过的事，虽然可能最后结局不会好，但保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再帮我点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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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挂着应急灯的道路向下走，叶灵感觉一切又回到了起点。现在的他，关于冷月的记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多年之前，他也跟现在这般一样，冷月不做声牵着他的手跟在身后，眼前的画面仿佛过去重现。
路上并没有什么人阻拦，普通人难以想象，偌大的地下基地竟然冷清到没有一点声音。
叶灵并没有迷路，也没有被什么金属大门所阻拦，因为每次遇到岔路口，旁边的LED大屏幕都显示出几个红色的大字——“请往这边走”为叶灵指引方向，途中遇到了本应关闭的大门也提前为叶灵打开。
“看来是鸿门宴啊。”叶灵感叹道，右手甩着胳膊试图消去刚恢复的不适应感。叶灵认为，这样一个组织的BOSS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前往法兰西。
顺着提示指引，叶灵等人终于来到了一扇紧闭的檀木门面前，缓缓推开房门，一缕淡淡的沉香从房间内飘了出来。
房间很是昏暗，叶灵环顾四周，都是些摆放着精致的艺术品的柜子。房间的中心是一张高雅暗红的办公桌，桌子上的台灯是房间内唯一的光源，而桌子后，是一个带着半头花发的老人。
“你终于来了。”老人率先发话，然后顿了一下，感叹地说道，“你还是就如当年那样，不可思议的美丽与神秘。”
“我觉得你到是老了不少。”叶灵看着老人脸上的褶皱，一时间，弹幕里都以为这是两个老朋友在感慨叙旧。
「叶灵姐姐不会被控制了吧？叶灵姐姐快醒过来！」
「这样的老头是BOSS，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能打啊？」
“没想到你还记得当年的情景。”老人有点惊讶。
“只是想起了一部分，现在的场景，也是你故意摆给我看的吧。”叶灵实话实说，而且眼前的房间布局一如当年场景，显然是这个老头故意摆给叶灵看的，就是不知道其心里怀的是什么样的心思。
“没错。”老人点点头，开始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那一天，我也是这么坐在这个位置。你就像一只利剑一般猝不及防射了进来。先是外围的保安通知，再是所有的监控失灵，然后就是一只只契约者小队的失联，最后，也是这样，”老头看着叶灵身后的冷月，“带着她走了进来。”
“所以？”
“那一刻，我很惊讶和害怕。我惊讶是谁有这种实力一个人打上门？害怕我的基业，我的所有努力就这么全部白费。”
“你就这样打开门走了进来，那副表情真的就好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当时心理慌的要死，你一进门我就疯狂向你开枪，子弹全部都在空中停了下来然后落在了地上。你若无其事地看着我，然后问道......”
“‘支配是什么？’，你向我发问。我怕得什么话都不敢说，就怕我说什么你都直接把我杀死。所以我就这么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房间里充满了我失禁的味道。”
“太丑陋了，实在是太丑陋了！”老人突然猛地拍着桌子咆哮道，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脸狰狞的样子。“那天，我什么都没说，你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留下我一个人坐在湿透的椅子上，就这样......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人抓着自己的头发，本来就不多的白发被这么用力一抓落下了一大半。“为什么你就这样冲进来，然后就这样走了？！！！为什么，你！你——这么美......我在你面前就好像一只丑陋的爬虫......”
“你太美了，那一天之后，我感觉我爱上你了。”
叶灵听完不禁一个战栗，后退了一步。在此之前，叶灵认为，不论这次的对手有多强，有多恐怖，叶灵都不会怕。但此时此刻，叶灵怕了。
叶灵虽然是个男生，但也一直都为自己傲人的外表而感到骄傲，但现在，面对眼前这个疑似男酮炼铜痴汉老头的存在，叶灵第一次觉得长得好看也不是件好事。
“你不用害怕，我对你的情感不是那种恶心的情感，而且在我看来，情感本身就是不便之物。我对你的爱，是更崇高的爱，是更高一层境界的崇拜！”
“你这么说，我感觉更害怕了。”
“什么是支配，我那天之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老头渐渐冷静下来。
“我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家里有三个孩子，我排行老二，既不是长子，也不是末子。从小就感觉没收到什么关爱。我的玩具要给哥哥先玩，因为他比我年龄大，我要听他的。我的零食要给弟弟先吃，因为他比我年龄小，我要让着他。那为什么我不能玩弟弟的玩具，吃哥哥的零食？为什么，本属于我的，却并不属于我？”
“那个时候，我认为支配是年龄。支配我的，是我的父母，他们是成年人，在他们眼中，双标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只要等着长大就可以了。”
“但长大后，我又发现不对。大家都是成年人，为什么你上班什么都可以不做，最后是你升职，而我天天加班，却什么都得不到？后来我知道，你是老板的亲戚。我明白了，在别人手下是没有支配的权力的。支配是一个人的。”
“于是，我开始创业，我认真搜集资源，广交人脉，每时每刻都确保自己的产品质量合格，为自己的员工创造最优秀的环境。然后，我所谓的朋友为了利益抛弃了我，我的产品比不过那些粗制滥造然而打通关系的产品，我的员工因为别人用金钱诱惑偷走了我公司的私密资料。”
“我明白了，支配是手段，是资本！！我不需要朋友，我可以用他们肮脏的地下交易强迫他们做我的朋友，我不需要员工，我可以用他们妻女的生命来威胁他们做我免费的劳动力！”
“只有像我这样的卑劣者才能优雅地活下去。就在一切都顺利的时候，你来了，你就这样打破了我的幻想！”老人用力地攥着拳头，紧紧皱着眉。
“在你面前，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手段，什么资本在你面前都是无用之物......那一天之后，我每天脑海里都是你的样子，每时每刻，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终于——”
“我想通了！”
“你是完美之物，我这种丑陋的东西根本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但，纯洁是可以被污染的，我想要拥有你，我想要把你变成我的东西，我想要支配你！”
“我已经看清了，人类本身这种事物就如同淤泥般腐朽不堪，人与人之间都靠着脆弱不堪的交际相交集。在人物质的肉体之下，在人最深处的心灵之中，支配每个人的最终之物，那便是最丑陋，最恶心的情感啊！”
看着眼前的老人越发疯癫，叶灵却在仔细着思考着老人的回答。
“支配的本质，是情感吗？”叶灵思索着，“明叔即使没有被控制，但因为对妻女的情感而被束缚着。本来有着强大能力的智熏因为从小被培养长大，而被虚假的养育之恩束缚着。本来无忧无虑的洒脱少女许楠因为自己，而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言行扭捏的林黛玉。”
“冷月啊，你的这份情感，到底是什么？”叶灵看着冷月的眼睛，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这份从冷月那里借来的情感终究无法让叶灵明白何为情感。
冷月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叶灵，空洞的眼眸里却让叶灵感到里面充斥着比自己还真实的情感。
叶灵莫名其妙地又回想起了那个烟花烛火下的夜晚。冷月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然后认真地说道。
“叶灵哥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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