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利尔的脸色很快就变得极其难看。
他忽然发现，自己原本以为的最能信赖的绮莉儿。
现在却成了隐藏在身边的，最大的一颗炸弹！
不然，可没法解释她那封暗示自己去对付钱小鹏的信！
守在咖啡馆门口的几个绮莉儿的狗腿子，自然认出了瓦利尔。他们可是得了亨特公爵的命令，不能让和道格有关的人接近绮莉儿，尤其是瓦利尔。
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手里把玩着蝴蝶刀，虎视眈眈地盯着瓦利尔，好像只要他敢走到咖啡馆门口，他们就会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伤口。
而奥琳娜见效果已经达到，便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另一家咖啡馆，“换一个地方吧。”
“……好。”
瓦利尔已经对绮莉儿产生了怀疑。他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听到半点跟穿越者三字沾边的，都害怕的不行。
毕竟昨天他被南希硬生生自爆炸死的那一遭，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
来到另一家咖啡馆，二人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各点了杯咖啡。
“有什么想问的， 直接问吧。”奥琳娜从容地开口。
瓦利尔犹豫了一会儿，将压抑在心底的问题吐露出来，“奥琳娜小姐，你也是穿越者，你为什么不会伤害我？”
“很简单，我对宝藏没兴趣，我也对回到地球村的方法没兴趣。”奥琳娜纤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巧的是，我的外挂还算不错，能保证我不会被穿越者们杀死——嗯，没错，我大概是最难杀死的那类穿越者，所以我可以放宽了心，亮明身份，和你们交朋友。毕竟，你们也奈何不了我。”
瓦利尔低着头，脑中思绪万千，“宝藏……究竟指的是什么？几天前死在王都城墙下的那几个人，也是穿越者吗？是所谓的宝藏争逐战中的牺牲者？”
“问题一个一个问。”奥琳娜慢条斯理地说道，瓦利尔的这些问题，都是诺亚早就料想过的，“宝藏，是一个成神的机会，同时也是一把钥匙。”
“成神？钥匙？”瓦利尔睁大了眼睛。
“穿越是一个阴谋，上天给予每个穿越者不同的外挂，把他们关在一起，如同养蛊。最后脱颖而出的，便能获得上苍的馈赠，那便是所谓的宝藏。”奥琳娜煞有介事地说着，一脸神秘，“和天上那群证道成神的可不同哦，这份宝藏，可以让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换个专业一点的词，叫「支配者」。”
「支配者」倒不是诺亚胡编出来的存在。这是他询问过伊莉丝，经伊莉丝之口得知的概念。
天上的众神，皆为凡人证道。虽然他们拥有了神格，也拥有了神的权能，但他们与他们相对应的「大道」之间依然存在隔阂。
通俗来说，他们只是「大道」的代言人，而不是「大道」的掌控者。
真正能掌控大道的，便是支配者。
如今神界，有神无数，可真正的支配者，只有寥寥三位。
为首的那一位，便是身为众神之首的神王，光明与太阳之神。也是人世间信众最多的一位神。
“那未知的秘宝，可以将人升格成支配者。而且，还能让你拥有自由往返地球村的能力。这就是我说的，它是把通往地球的钥匙。”
“这不是很好吗？你又为何说穿越是一个阴谋？”
“很好？是对那些被杀掉的人好，还是对脱颖而出的蛊虫好？能随便将一个凡人变成支配者的家伙，该是多么恐怖的存在？你觉得这样的存在，会平白无故地给一条虫子如此丰厚的奖励吗？奖励之后呢？是不是要将其收下做狗？”
该说不说的。
诺亚是真能编。
“所以我才让你提防自己的外挂。”奥琳娜轻叹一口气，“谁晓得给予我们能力的恐怖存在，究竟安的是个什么心？”
“……”瓦利尔说不上话，心情低落极了。
他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可能只是某个恐怖存在手里的，一枚很不起眼的棋子。
“那几个死在城墙下的人确实是穿越者，而且我都接触过，都是拆尼子人。”奥琳娜继续道：“从墙上的留言不难看出，杀掉他们的应该是个阿迈瑞肯人。”
“真的有其他国家的穿越者？”
“有。而且不在少数。”奥琳娜淡淡道，“你要时刻保持警惕，虽说从现阶段的形势来看，穿越者之间不太可能结盟，但难保有一天会有根据国籍暂时结盟，对付其他国家穿越者的情况出现。”
“拆尼子的同胞们不考虑结盟吗？”
“单论我认识的那些拆尼子同胞，他们没有结盟的打算。”
“为什么都不愿结盟？一起把洋鬼子全弄死不好吗？”
“因为他们每个都觉得凭自己可以干翻苍穹。”
“？？？”瓦利尔脸色古怪极了，“他们自我感觉这么良好？”
“好像是因为他们每个的外挂都很厉害，具体什么能力我也不晓得。”奥琳娜耸了耸肩，“我也向他们建议过，不要过度依赖外挂。但是他们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瓦利尔随后又问了不少问题。
奥琳娜全部都对答如流。
诺亚将所有可能的情况都料想到了，瓦利尔很难问出奥琳娜难以做答的问题。就算问出来了，奥琳娜也不是蠢人，她也晓得打太极。
“奥琳娜小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瓦利尔的话中隐含着某种求助的意味，“你认识很多其他的穿越者对吧？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辨认出其他穿越者的？是有什么技巧吗？”
“没什么技巧。靠的只是观察与推理，以及直接面对面的交流、试探。”
“这样啊……”
“问得差不多了吧。我也该走了。”奥琳娜放下咖啡杯，最后嘱咐了一句，“如果你遭到了其他穿越者的攻击，你尽量自己解决。我的立场永远保持中立，不参与任何穿越者私斗，除非你能开出让我心动的报酬。”
话里话外，暗示都给足了。
奥琳娜先是告诉了瓦利尔，她或许是‘最难被杀死的穿越者’，而且‘其他穿越者奈何不了她’。
现在，她又告诉瓦利尔，只要他能付出足够诱人的报酬，就可以让奥琳娜出手相助。
这便和哥布林围攻奥琳娜小队时，用的是同样的手段，围师必阙。
断了瓦利尔其他所有的信赖关系，同时又给他留出一个退路。
而这条退路，就是最后的一条死路。
奥琳娜先一步离开，留瓦利尔一人在座位上整理思绪。
许久过后，或许是他又感觉到了暗地里恶梦小丑那充满恶意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心里愈发没安全感。
“得回家了……”
走出咖啡馆，他下意识地扭过头，朝刚刚绮莉儿所在的那家店的方向看去。
原本守在店门口的那些亨特家的狗腿子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想必绮莉儿和诺亚也早就离开了吧。
他这趟出门，连自家的马车都没坐。他是自己骑了匹宝马来王都的，因为他怕家丁里有穿越者要杀他。
瞧瞧他这些天，被诺亚折磨成了什么鬼样子。
看谁都像要害他。
为了防止路上出意外，瓦利尔快马加鞭赶回家。
哪曾想，他回到家后刚一进门，就看到杰斯特宅邸中，大大小小的仆人都在里里外外地奔走，全都的万分焦急的模样。
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瓦利尔眉头一皱，察觉出了异样的气氛。
“出什么事了？”
家里四十多岁的女仆长看到瓦利尔进门，连忙惊慌失措地小跑过来，“少爷！不好了！米兰小姐失踪了！”
“……哦。”瓦利尔平淡地点了点头，心中毫无波澜。
那是‘瓦利尔’的妹妹。又不是他这个地球人的妹妹。
何况，他现在都不清楚这帮人会不会是图财害命的穿越者，他哪里会因妹妹米兰的失踪而慌乱？
而看到他淡漠的反应的女仆长，顿时愣了愣，“少爷，我没有说笑，米兰小姐失踪了！小姐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很可能是被人绑架了！老爷他……一时心急，都昏过去了！”
孰料，听到这番话的瓦利尔，依旧波澜不惊。
他只是目带警惕，语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让开，挡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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