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塔历2983年,位于依塔大陆最北端的依塔王国,依塔王城。
因突然出现的神秘疫病,超过千人丧生。
那一晚,当他们睡下,便再也没能醒来。
正当所有人对这种能轻易夺走性命的死神感到恐惧,祈祷它不要再次爆发时,这神秘的疫病宛如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
没有痛苦的死去,能不能算是一种人生的解脱呢?
………
我作为一名女仆在艾达王宫工作,我叫伊迪,是个10岁的普通女孩。
我曾经离开王宫一段时间,因此逃过了那场可怕的瘟疫。
这种疫病的受害者多为年幼者和女性,也有部分身强体壮的男性,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只要出现症状,都无一幸免。
这是个不治之症。
………
“这是埃普西隆神的诅咒。”
“伊迪,你…不要勉强自己。”
“我已经没问题了,王宫上下已经乱成一团,我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对,也许只是我的任性罢了。
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恰好发生在了我的家人身上而已。
“师父,您也辛苦了。”
我的师父,同时也是我的直属上司,女仆长阿斯特丽德。因为这场疫病导致女仆的位置出现了十多个空缺,因此她正忙着调度,经常要亲力亲为。
“师父,我想是时候了吧。”
“伊迪,还不行,你会拖垮你自己的。”
“…不会的,我不会再有第二次失态了,女仆长大人。”
就结果而论,我的外出调查完全是白费功夫。
事已至此,我重新考虑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明明自己是如此无力的人,为什么还要去掺和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呢?
说不定…我真的只是找了个借口,想要去看看艾达外面的世界也说不定。
因为我就是个差劲的家伙。
如果把本职工作做好,是不是就能没有遗憾了呢?
“师父,请您把女仆长的位置交给我。我已经对王宫内的后勤机能修补有了计划。我对女仆长的工作细节也都了然于心。我也早就发现了,现在的师父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我的了。”
“师父,您该退居二线了。”
师父只是坐在我面前,静静地听我说话,脸上露出了疲态。
我保持着站姿。
过了多长时间呢,师父终于开口。
“对不起,伊迪,我想不出什么漂亮话,其实你也还只是个孩子。对不起,伊迪,想必过去我给你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对不起。”
“…如果未来哪一天师父离我而去的话,我也会非常难受的。”
“…”
“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宝物,我会办到的。”
………
依塔历2983年,我年仅10岁,成为了艾达王宫女仆长。
………
首先是人事变动,后勤是所有组织的命门之一。
我需要招募新人。
王宫女仆团需要负责王宫内外部的地面清扫卫生,听从指示安排会场布置,部分家具用具的清洗更换,部分园林区域的修剪工作,部分搬运工作,部分采购工作,部分通知的交接和传达,特定人员要贴身服侍王族,以及其他各种。
我借着替内务部长移送晚餐的机会,向他提出了申请,由他来向宫外宣传招募,我来做面试官。
………
时间紧迫,因此我的要求不高。
只要别缺胳膊少腿,或是有智力上的缺陷就行,最好还得是年轻一些的。
如今,劳动力显得弥足珍贵。
新晋的王宫女仆总计11人,其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是一名被丢弃的贵族私生女,今年9岁,有着黑色的秀发,让我感到些许亲切。
在依塔大陆上,这样纯粹的黑发并不多见。
………
自我被任命为王宫女仆长,我的师父,前任女仆长阿斯特丽德就消失了。
她只带走了必要的私人物品,房间里被整理的干干净净。
现在这里变成了我的房间。
来到那个熟悉的床头柜,我把它移开,下方有一块不显眼的地砖,实际上是由魔石制成。
我把它拿走,换上了新的地砖,再将床头柜放回原位。
这样一来,只要我注入魔力,就可以影响并启动储存在砖块里的魔法,进行隐藏门的门锁设置。
师父她,去哪里了呢?
现在没有余力去思考这些事情,只要师父她还平安地活在什么地方,目前就已经足够了。
设置完了隐藏门的密码,我坐在了床上。
静谧笼罩在房间里。
手指和小腹似乎还残留着那一天的热度,大脑自顾自开始回味起了那种感觉。
我厌恶地摇了摇头。
据说人在悲伤的情况下,会无意识地想要做那种事情。
好恶心…
我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夜还很长,该去巡逻了。
已经是司空见惯的路线。
我不知道普通人眼里的夜晚是什么样的,因为我有一双特别的翠绿色眼睛,让我看得清黑夜里的一切事物。
即使我努力从我男性的灵魂深处搜寻,竟也没有相关的记忆。
我已经遗忘了黑夜本来的面目。
然而,就算我能看穿黑暗,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抱紧了双臂。
害怕,寂寞,后悔。
黑夜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勾起我心里阴暗的角落。
【……人是没法一个人活下去的】
妈妈她曾这样告诉过我。
“哈—呼——”
我做了次深呼吸,稍微提起了精神。
好,出发吧,去完成我的工作。
………
那名9岁的女仆学习很快,很认真,也很有悟性。
小孩子就是这点好,像海绵一样,大多数知识都能吸收。
这个孩子名字叫莎伦,比我要矮一些,却有着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曲线。
是个小美女。
但她似乎和其他新晋的女仆一样,会有意无意的避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
“薇拉姐,明天不安排工作,麻烦你去做这一趟的采购。”
“遵命,女仆长大人。”
薇拉姐姐也不再叫我的名字了。
因为我现在是她的上司。
“…薇拉姐,我忘记把这个给你了。”
我把从帝国带回来的特产,一瓶柯柯镇提炼鱼油给了她。
“是帝国特产,可以给皮肤保湿,还能用作外敷药。”
“…伊迪,谢谢你。那我先告退了。”
忘记给师父也送一瓶了,算了,以后总能再见的。
我去往了**,莎伦正在那里和其他女仆一起洗刷着衣物和被褥。
我把她叫了过来。
“莎伦,这瓶…保湿露,就送给你吧。”
“咦?内个…谢谢您,女仆长大人。”
莎伦向我行了一礼,将鱼油放进口袋,返回了工作中。
………
“这样就好,一切都会回到正规,这样就好…”我用谁都没有听到的声音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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