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之久。
在那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
通过各种途径,仅存的华夏道门弟子们一路辗转,终于平安回到了华夏境内。
花老四住进了ICU重症监护室。医生说花老四的脸算是毁了,全身80%的皮肤被严重烫伤,需要进行深层次的植皮手术,要出院也是明年的事了。
猫团和特警们的遗体被运往了火葬场。他们的遗体将在那里被火化,等到其它龙虎山弟子的遗体运回来,再和花老六的骨灰一同被安葬。
苏义祥也受不少的伤。他躯干中了好几枪,虽然身上挂着军用防弹衣,可子弹的冲击力还是折断了他几根肋骨,直到X光片出来之前他都一直忍着剧痛没说,自然也是被安排进行了一场手术,住院是免不了的了。
后来又发生了不少事。苏义祥住院期间,韩红玉和杨云芬一面,一面焦急的等待着日本方面的消息,她们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到底给王书记他们打了多少通电话,可对方大部分时候的回答都是「等消息」。
到了十月份中旬,天气逐渐转凉。她们终于从余兆雄那里打听到了一部分消息。经过日本政府方面的统计,这场火并一共造成了接近超过两百人的死亡,其中包括十二位龙虎山弟子。
而另一个消息则是有关于关紫兰的:她的直升机在逃亡过程中被击落了,好在她足够聪明,也足够幸运,及时躲进了华夏驻日大使馆,美国人和日本人无权踏入的禁区。虽说目前她回不了华夏,但至少她在大使馆里是安全的。
如今,华夏政府正在努力和日本政府交涉,准备将十二位龙虎弟子的遗体接回国内安葬,而关紫兰的话估计跟那边再周旋一下,到了11月也能跟着遗体一块儿引渡回国了。
而关于张天师的事.....到现在也没个说法。
韩红玉哭着问秦雨柔的遗体有没有找到。可对方的回答却是:十二具尸体都是男性,没有找到女性道士的遗体。
韩红玉气的破口大骂。她认为是日本政府故意隐瞒,一定要和日本鬼子斗到底。
双方就这么一直耗着。华夏政府再三强调漏了一个人,可日本政府那边却死活不承认自己有找到过什么女性道士的遗体,包括伊势南势线的那片树林都排查过了,根本没有。再说了,连龙虎山弟子的遗体都还了,一具女尸还藏着掖着没意义啊。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秦雨柔的遗体始终下落不明,而二师兄项坚也始终没有回来,就连柳龙和常功成都渺无音讯。秦岚只有硬着头皮,先行回去了茅山,说是去找大师姐算上一卦,也许就有结果了。
几乎就是在十一月头,龙虎弟子们的遗体终于回家了。蓬头垢面的关紫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和泪眼婆娑的杨云芬紧紧相拥在一起。
猫玉望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陈绝还安慰她,既然找不到遗体,也许秦雨柔当晚奇迹般的生还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苏义祥想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奇迹,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了。
管他有没有呢....留个念想也好啊。
可惜到了最后,自茅山而来的噩耗还是传到了江城。
“秦师姐命理属火,亡于阴水穴,九宫之中呈死卦.....下下签,大凶。韩姐姐,只怕师姐已经.....”
.....
秦雨柔的葬礼办的并不隆重,毕竟只是个衣冠冢。即便她这辈子广结善缘,来参加葬礼的也不过是寥寥几人。
她的衣冠冢葬在群碑之间,是那么不显眼,就像天地间的芸芸众生,渺小而不值一提。
“天师,一路走好,我们永远铭记您为江城所做的一切。”王书记郑重的走上前,将一捧百合花放在了墓碑前。
“天师,这些钱您拿着....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廉价房产公司的刘董事点燃一沓纸钱,任由冷风将它们吹散。
“小秦啊.....”千里迢迢来参加葬礼的方教授走到墓碑前,深深叹了口气,“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若有来生,我多希望你能做我的学生。总之,我给你鞠一躬吧。”
“呜呜啊啊啊!天师啊!”中介小王哭的跟泪人似的,“你怎么就死了呐!苍天无眼啊!你怎忍心将这一位德高望重的天师带走啊!你把我也带走吧!”
杨云芬和关紫兰手挽着手,庄严肃穆的走到墓碑前。她俩什么都没说,只是整齐的摘下警帽,向墓碑标准的敬了个军礼。
“这样啊....”电话那头,刘焕之深深叹了口气,“一代天师就此陨落了啊....只是很遗憾,欧玛怀着孕,我们俩不方便亲自前来参加葬礼,只有默默为她悼念了。”
反观和秦雨柔最为亲近的三人,却一滴眼泪也没流。
苏义祥肩膀上站着猫玉,陈绝则坐在旁边抽着香烟。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此时此刻,韩红玉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秦雨柔故意开的一个恶劣玩笑,就像横店那晚一样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哭的稀里哗啦的给自己的衣冠冢上坟吧。
她忽然看见了一身着黑色连衣裙,头戴西洋帽纱的女孩,一头长发披散两肩,分明就是秦雨柔的模样!
“阿秦!”韩红玉差点惊叫出声,可随即又失落起来。她认出来,那个女孩不是秦雨柔。
梁梦溪走到墓碑前,望着墓碑上的遗照,眼神中满是哀伤。
韩红玉倒没怎样,却把苏义祥和陈绝造一愣。
“秦天师?”
“错了。”梁梦溪淡淡的看向他们,“我是她的孪生妹妹梁梦溪。”
“哦。原来是梁家大小姐。”陈绝叹了口气,“您有何贵干?”
“给姐姐上坟....虽然她不承认自己是梁家人,但怎么说我和她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梁家主呢?”
“我父亲去茅山了....姐姐的主坟,应该是在茅山没错吧?”
“没错。”苏义祥抱起肩膀,“可惜了了。”
梁梦溪从怀中取出一包香烟,放在了秦雨柔的衣冠冢前。
“这是姐姐最爱抽的软中华....你们说,姐姐在下面也能抽到的到烟吗?”
“抽得到。”
正说着,忽然就见又有一个女人走上前来。梁梦溪回头一看,登时面色凝重:“是你?!”
苏义祥警惕的盯着面前这个身材苗条,身着黑色大衣的金发欧美美女,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片墓地之中,缓缓走到秦雨柔的墓碑前。
韩红玉望着那个女人:“女巫....布莱尔。”
就见女巫布莱尔径直走到秦雨柔的衣冠冢前,从腰间取下那副窒息半面罩,放在香烟旁边,望着遗像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该做的我都做了,你做不到是你自己的事,一切都依造化而定;你若能生还,那便罢了,若是不能,那便是天命如此。我与他们之间并无仇恨,所以我不会出手,只是来还清人情罢。”
陈绝忙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想必您就是秦天师提起过的那位欧洲大宗师罢。”
布莱尔:“人们称呼我为至尊女巫.....不过你们若是愿意这么称呼,随意吧。”
苏义祥有些懊恼:“事到如今搞到这些玩意儿还有什么用?秦天师都已经不在了,就凭我们的实力根本没可能在美国人和阴阳师之前找到神农鼎,找到了我们也不会炼丹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女巫布莱尔抱起手臂,“不要急....你们迟早会知道答案的。好了,我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会怎么样,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罢,她打了个响指。明明无风,可三人同一时间却感觉有沙子进了眼睛,忙揉了两下眼睛,再一看,女巫布莱尔早就不见了身影。
梁梦溪满面哀愁的望着秦雨柔的衣冠冢。
“梁小姐。”
“怎么了?”
“您不打算对刚刚发生的事说点什么吗?”
梁梦溪茫然的看着苏义祥。
“刚刚发生什么了?”
苏义祥也给造一愣。
陈绝问正在后面聊天的几位大佬:“各位老总,请问你们刚刚有看到一个外国女人经过吗?”
几位大佬面面相觑,异口同声:“没有!”
简短的寒暄之后,他们送走了前来吊唁的宾客。望着一辆接一辆的黑色高级轿车消失在视野尽头,偌大的碑林只剩下两人一猫。
苏义祥抱起猫玉:“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猫玉却挣脱他的臂膀跳到地上。
“你们....可以稍微等我一会儿吗?”韩红玉扬起小脸儿。
“我想再陪阿秦说说话。”
陈绝和苏义祥对视一眼。
“那....我们在对面的茶室等你。”说罢,两人便离开了。
韩红玉站在秦雨柔的衣冠冢前,时不时回头看两眼。确定苏义祥和陈绝彻底走远以后,她直勾勾的望着秦雨柔的遗照。
“喵呜.....”她实在不想再这么硬撑下去了。她已经没有硬撑的必要了。
“喵呜....喵呜!!”韩红玉靠在秦雨柔的墓碑上,失声恸哭,忍耐太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多么想像人类一样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却只能发出猫咪那难听的低吼。
“黑猫哭丧,真不吉利。”茶馆里扫地的阿姨抱怨了一句,继续低头扫地。
“喵呜!!!喵!”阿秦,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偏偏是你....我还想恢复人身以后,就带你去国外结婚。我爱你,我是多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哪怕过一个最无聊最平庸的一生。
明明你只离开了两个月,我却开始想念有关你的一切。想念你的体温,想念你的香唇,想念你的身影,想念你的笑容。半年来我们嬉戏怒骂,立下山盟海誓,到头来却落得个阴阳相隔的下场!
这就是所谓的五弊三缺的命运吗?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吗?难道命运注定要让我们分开吗?!这不公平!根本不公平!凭什么死去的不是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却偏偏是你!
韩红玉撕心裂肺的恸哭一直哭到了后半夜,哭的嗓子沙哑,哭的她再也没力气哭下去,倚靠着秦雨柔的墓碑沉沉睡去。
......
“....我变回来了?”韩红玉望向自己的双手,攥了攥拳头。
她确实变回来了,变成了曾经的韩红玉,但不是在现实之中。至少现在,重重黑暗将她包裹其中,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下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走在一片积水的地面。
“你在往哪看呢?”忽然有个大汉拦在了她的面前。
也许是在梦里的缘故,韩红玉并未感觉到惊奇,只是对那大汉说道:“我要去找阿秦。”
“那你找错方向了。”大汉往她身后一指。
“你往那儿看。”
韩红玉回头一看,就见身背后50米开外的地方好像出现了什么东西,像是一台手术推车,推车上似乎还有什么黑色的东西。
韩红玉疾步跑向那台手术推车。随着那手术推车距离她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了手术床上的东西,惊喜的喊道:“阿秦,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秦雨柔两臂交叉,被紧紧束缚在一个黑色皮革拘束袋里,每一处关节都被皮带紧紧勒住;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掉了,似乎是换成了一件紧贴皮肤的黑色皮革拘束衣,束腰勒的她喘不过气来,两条手臂上的搭扣锁在对肩上,就像是用一种非常涩情的方式将她像精神病人一样牢牢控制住。
她的脸上戴着一只完全箍在脑袋上的口塞半面罩,双眼也被一支皮革眼罩牢牢的勒住,几乎要看不见她的脸,长发在手术床上完全披散开来,悄声喘着粗气。
“阿秦,你这是....”韩红玉忽然间注意到了手术车上有一排不易察觉的小字:「艾霍克产业」。
紧接着,就见秦雨柔像是苏醒过来一般,在病床上无力的挣扎扭动着,发出低低的呻吟。
忽然间,一双戴着橡胶手套的手从黑暗中伸出,在秦雨柔的脖子上咔哒一声锁上了一只项圈。
“呜呜呜呜呜!呜!”
“这幅项圈可以监视她的体内的荷尔蒙分泌,一旦样本产生激烈的反抗情绪,项圈便可迅速将其无力化。”
紧接着,一只皮革头套套住了秦雨柔的脑袋,将她全身上下捆绑的严严实实,“记住,样本没有说话的权利,没有自由行动的权利,绝对不能解开样本身上的束缚,你要像训狗一样给她进行深度洗脑,把她训成一条温顺的**。只有通过她,我们才有办法破解华夏道术的秘密。”
“呜呜呜呜!!”秦雨柔刚想挣扎,就听滋啦一声,一通电流当即将她电晕过去。
“.....把样本移回她的收容间吧,米拉博士很快就会到。还有,别对样本有什么非分之想,要知道她在日本杀了将近三十多人,是条不折不扣的疯狗,一旦掉以轻心,我们所有人都会因此陪葬。”
说的是....英语?
“阿秦!”猫玉猛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她努力回忆着梦中发生的一切:「艾霍克工业」,美国人,拘束捆绑,深度洗脑,阿秦还活着!
难道说....阿秦真的没死,还被美国人折磨了整整两个月?!
正在猫玉迟疑的功夫,她一抬头,正好看见墓碑前的贡品,登时给她造一愣!
韩红玉愣了整整几秒钟!当她看到墓碑前多出来的东西时,似乎一切都能说通了!
“喵!”韩红玉一声大叫,撒开腿往茶楼狂奔!
“陈绝!老苏!你们快来看看!”
当猫玉领着睡眼惺忪的二人跑回衣冠冢前一看,陈绝顿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指着墓碑前绽放的花朵,哆哆嗦嗦个不停!
“这是....这是「彼岸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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