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你现在可真是美得动人心魄,今日一过,怕是又有许多代郡少年要单相思喽。不过话说回来,如今的你才像我记忆里的那个小幺。”
“兄长,你这话却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的小幺一直都是个柔柔弱弱的大小姐,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迷倒众生,否则你也不会得到‘邯郸第一美人’的称号了,但昨日的你却让我觉得像是从未认识过你一般。”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道:“几年前你养的兔子死了你都伤心了好久,按你以往的性子,昨天那么多人战死你该是要伤春悲秋了。但你却只是冷眼旁观,那时候感觉小幺都不似小幺了。”
这家伙好敏锐的感觉,看来我昨天留下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终究还是瞒不过熟悉赵霜的人。
我试探着开口问道:“兄长,若是说我不是以前那个小幺了,你相信吗?”
“瞎说什么呢?”他拍了拍我的脑袋,认真说道:“你还是小幺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小幺。”
我擦,不能打头啊,会长不高的。
我终是认真道:“兄长,我流落前的许多事却是不记得了。”
听闻我的话,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也是极为认真的答到:“若是你忘了,我便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我内心竟是被他的话感动了几分,他对赵霜的爱护完全发自肺腑。
此次宴会是我归来的首秀,仿佛是个重要的关口等着我去闯。
“小幺?在想什么呢?“
却是站在一旁的赵括见我发呆询问道,此时他一身墨色长袖,头戴锦冠,腰间挂着饰剑,步履优雅,加上他也遗传了赵奢的俊朗,端的是好一个偏偏少年郎。
他举手投足间的儒雅浑然天成,没有丝毫做作,想来以他王族身份,想必也是时常出入于邯郸的大宴小聚,练就的这一手涵养功夫当真了得。
我决定向他问询些宴会需注意的细枝末节,也许便会少犯很多低级错误。既然决定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那适当的“功课”还是要做的。
而赵括自然是个很合适的“先生”。
我看向他,露出一副小迷糊的神情,虚心请教道:“兄长,关于宴会之事我却是不记得了,不知需注意些什么。”
他略一思索,便是侃侃而谈道:“你是王姬,对外人要自称本宫,此外女子做福还记得吧?进了厅便随我向父亲行礼即可,至于其余人,还没有这个资格让个王姬去行礼。”
我点点头,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跑呢,一个见过多次的简单行礼姿势我很轻松就能模仿出来。
“除此之外便是我做什么小幺你便做什么,可听明白?”
我点点头,心中了然,示意自己明白。
此时周遭已然没了往来侍女家奴,怕是都去宴会那处帮忙了,想来此时宴会怕是快要开始了。
“兄长,宴会……”
“以后要叫我哥哥儿~,知道吗?”我话方一出口,赵括便粗鲁地打断了我,他说“哥哥”二字的时候还带了长长的儿化音,这意思便是要我跟他说话嗲一点吗?
我内心一阵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嘴皮子。
更何况让我卖萌?对不起,我做不到。
“兄长,宴会可是要开始了?”
赵括听我这么一说,登时一拍自己的后脑勺,也没有心思关注我对他的称呼了,惊到:“小幺,此事我却是忘了,险些误了大事,快走快走。”
说罢,他便想要抓起我的手,一把向外跑去。
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见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心中暗道:“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记?莫非真是打坏了脑子?”
于是俩人便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在了前往宴会会场的路上,一路上却也没碰到什么人,父亲大人在代郡的府邸占地颇大,而我也不是什么方向感特别强的人,初来乍到之下便是全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亏得赵括在前方带路我才没有迷路。
他的步子跨得很大,想必也是急了,我个子终是比他矮了不少,因此步伐也较之他小了许多,加之裙摆的干扰,当下便是赶不上他的节奏,不多时小腿都跑酸了,不得不放缓脚步。
他走了许久,方才发现我未能跟上他,便是回头突然插出一句话:“小幺你怎么这么慢?”
我登时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一阵跳动,要不是我不认识路一定要踹他两脚,然后自己去参加宴会。
这是赶着投胎么,跑那么快作甚。
强忍住想要打他一顿的冲动,尽量仍旧以一种正常的语气说道:“兄长,能否等等你家短腿的妹子?”
这时任谁都能听出我话中的不满了,他尬尴地摸了摸额上的大包点点头,却还是停下了步子。
我气恼的望着他。估摸着终有一天会被他气到吐血而亡,反正是不想在与他纠结了,保持平常心。
接下来便是赵括一直在夸夸其谈,从三皇五帝说道了女娲与后羿的爱情故事。
喂,你确定是女娲?这让嫦娥情何以堪?
但好歹这位大兄弟也是再给我带路,怎么也要给点面子,于是我便安安静静地听着,就是不说话,赵括也不恼,依旧是乌拉乌拉不停地自言自语。
就这般又转过几处楼阁假山,就在我快要绕晕前,终是见到了一座比旁边草屋高上三分的正屋。
正屋却是修得端的气派,足见赵奢深得现任赵王器重,八根刷得通红的实木柱子上悬挂着两幅牌匾,上面写的字我看不懂,但那镶金的雄浑的字迹估计是出自某位书法大家之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屋顶密布的青黑瓦块层层叠叠,搁置得密密麻麻,与一侧的茅草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端的是朱门大户。
此时屋内里已是隐隐有嘈杂之声从中传出,人声鼎沸端的热闹非常,不时有侍女匆匆忙忙地自我身边走过,手里还端着各类酒水瓜果,见到我们自然是恭敬地行礼。
“这里就是大厅了,小幺。”赵括指着眼前的正屋向我说道。
我望向眼前的大厅,心中暗道:“这就是古代大户人家的气派吗?心底没来由地有些紧张起来,今天可说是我穿越以来第一次进入大众地视线,也不知是福是祸。”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一旦踏入了这扇门,我就再不是小流儿,从此再无寰转的余地,以后我的命运也将不再掌控于自己手中。
就像是一颗无根的浮萍,只能随着水流随波逐流而去。
但我也没了别的选择,从那夜我跨出李大娘家的屋子挑战书生开始,我便已然做了选择。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自始至终都未曾后悔那时的选择。
若那夜我与灵儿两个人悄悄地逃走,应当会找一个地方隐居。不说灵儿会作何感想,即使我能够得到自由,这辈子怕也会良心难安。
虽然想明白了,但我依旧还是心下忐忑,若说小流儿是个宁静致远的小野鸭的话,现在的赵霜则是一只曲颈高歌的天鹅。
一身华贵的大红黑边曲裾,衬着里头大红的深衣衬托出少女完美的身段,头顶上的金器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配上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蛋,或许很能解释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诗词了。
自己对于能否扮演好这么一个角色我却是没有任何把握。
在这一霎那,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之前在李家村的生活,以及被书生劫持的那段时间如同梦境的镜花水月一般不真实,那时我虽说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个身娇体柔的小姑娘,但是自己的潜意识里依然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是故我会勇敢地去为了自己的生存在边市与恶汉战斗,也会下意识地去照顾李灵儿。
当然,在李家村,我很难真正地感受到自己的变化,自己无论是身为女人,抑或是身为男人,在那里都是过得闲散生活,差不了许多。
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不说别的,我现在就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不能让别人觉察到我的异样。
只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才能像变色龙一样利用保护色最大程度上保护好自己。
我现在的身份让我享受着荣华富贵,享受着父母兄长的疼爱,但有得必有失,从此不再是天高任鸟飞。
没有自由的我,将来也许会沦为政治工具,被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指派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从此被人养在深闺之中,去争夺丈夫那被均摊了很多份的爱护,郁郁寡欢终了此生。
就在我有些消沉之时,脑中的画面不由地回到了李家村,回到了当初那个夜晚,一轮明月,一壶浊酒。
那时的我豪迈的话语依旧萦绕在耳边,心底似乎有了些明悟,即使我成了个女人,却依旧可以争取自己的自由,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悲观?至少自己也要像个男人那样去奋斗吧?仅仅是更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变成了女人?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脆弱了?
想到这里,我仿佛又重新燃起了斗志,暗暗在心底说道:“赵霜,我不会辜负了你赋予我重生的机会,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
“小幺,你愣着干什么,父亲在招呼我们。”赵括走到了门前,却见我盯着大门愣了许久,便又无奈地返回过来招呼我。
“来了。”许是打破了心结,心情转霁,连带心中的思路也顺畅了许多。跨开步子向内踱去,便是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嘴角那抹自信的笑意。
进了门内,我总算是明白了今朝的这番折腾是什么缘故了,此时客厅之中已是高朋满座,看他们毫无芥蒂地谈天论地,显然多是相熟之人。
但却有一处突兀感引起了我地注意,却是在座的人明显分为了两派。
我的父亲大人高作于大厅中央,右侧尚有两张案几空着无人落座,而坐在父亲右侧的人大多头戴高冠,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恪守礼仪温文尔雅。
他们三三两两地跪坐在一起泡茶喝,那熟稔的动作,张示着他们良好的涵养,想来应该是城中的士族文官。
另一侧的则是许多壮硕的军旅汉子,他们清一色地穿着士官的铜甲,盔甲之上铸模而成的虎豹图案分外狰狞。
我还记得其中还有几个与我有数面之缘,却是昨日随着父亲一同救过我,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还算我地救命恩人。
此时他们不拘小节地坐在那处高声谈论着军旅中的趣事以及流连于青楼妓院的韵事,话题也多是关于分得了多少土地,哪个青楼的头牌姑娘最有女人味。
看来这帮大老爷们多是些率直之人,我心里明白,所谓的率直之人,便是对他们越好,他们会加倍地对我好,看来以后可以多多结交,将来必然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我依稀能分辨他们说的话,尽管声音不大,但却言语下流粗俗不堪,便是一直跟在我身后毫的小透明梅兰竹菊四姐妹都厌鄙他们的说辞,羞红了脸不去看他们,或许是因为他们救了我的缘故,我却在心底欣赏着他们的率性耿直。
两派人泾渭分明,都在与各自圈子里的人交流着,看来自古文武便都不会太和谐,这一点无论放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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