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礼物。
提到礼物的话，会下意识想到惊喜吧。
与其说是给予对方礼物，更不如说是表达自己的心意。换言之，也就是表达爱意，在这个下雪的圣诞节。
“大家，静一静。”
“静一静~各位。”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拍着手掌。
“那个~今天是圣诞节，我知道你们也都很高兴，而且今天还下雪了。”
“所以今天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但是呢，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听见没有？”
班主任看着他们，脸上也尽是洋溢的微笑。这也是他和学生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之后的元旦节也是，所以...他也很高兴。
“知道了。”
“知道了啦，放心吧，老师。”
“...”
柯浩是第一个起哄着回答的，随即在他周围的朋友也跟着起哄。
不知是不是节日的原因，宋见秋感觉今天的时间要比平常快上许多。
本应枯燥无聊，平常要看上一整天早已厌倦的风景才能度过的时间，回过头来，却发现已经到了傍晚。
“喂，发什么呆呢？”
随着一丝冰凉传来，宋见秋先是怔了一下，再抬起视线，随着秦怜霜的手指看去。
“放学了吗。”
宋见秋后知后觉的问道。
“嗯，放学了。”
“今天是圣诞节呢。”
秦怜霜感叹着说道。
“嗯，今天是圣诞节呢。”
宋见秋瞥向窗外，落日的余晖正缓缓沉没在地平线的尽头，天空逐渐由黑暗接管。
由于下雪的缘故，自然是看不见月亮与星的。
“我们回去吧。”
“嗯。”
......
真不愧是圣诞夜吗。
宋见秋发出这样的感慨。
两人在放学后，就朝着附近最大的商业街走去。
听说那里在夜晚会有一场烟花，还有巨大的圣诞树呢。
不少人都会在那里许愿，希望来年有更好的日子。
但事实上，当他们明年再次回来的时候，身边的人会不会换都不一定。
所以，幸福长久绝对是最失败的愿望。
呲呲——
雪面发出声响，在杳无人烟的小路上格外清晰。
虽然提前有了解过这条路十分偏僻，但...实在是安静过头了。
“见秋，你说我们明年还能一起来吗。”
秦怜霜拉长着尾音说道。
“应该能吧，你又不会消失。”
宋见秋下意识的说出了口，但看似理所应当的话语中，他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秦怜霜的身体——
她的病能不能撑到那天呢。
也许现在问清楚比较好。
但她会说出来吗？
即使说出来，就一定是真的吗？
善意的谎言给予虚假的未来与希望，直到死亡尽头，希望的破碎，绝望的诞生，那样还算是善意吗。
不，那算谋杀，又或是诅咒，最为可怕的诅咒。
名为希望你替我好好活着的诅咒。
宋见秋是最为清楚这一点的。
“是呐，我又不会突然消失。”
“那我们明年也要一起来哟。”
“约定好的。”
秦怜霜转过身来，倒退着朝后走去。
她伸着小拇指，等待着宋见秋的回应。
小孩子才会做的动作。
而且这真的会有用吗。
听说有种传说是，说谎的人被发现后，要吞千针。
如果按那种方式来的话，他想应该也不会有人违约吧。
“嘿嘿，认识你真好，见秋。”
秦怜霜开心的微笑着说。
这是她第二次说了，总觉得像是死者在临死前做的告别。
人在临死前，据说会感谢自己所有认识的人，会说，你真好，认识你真好之类的话。
但相对应的，那种话对于生者来言，无异于是最刺耳的讽刺。
“嗯，我们快去吧。”
“要不，我们就来不及了呢。”
秦怜霜俏皮一笑，便拉着宋见秋朝着街道尽头的光亮跑去。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畔，宋见秋和秦怜霜相视一笑，手拉着手朝着人群走去。
这条街道算是名副其实，虽抵不上大城市的繁华，但镇上居民的亲近与热闹，是大城市中的冷漠所比不了的。
柯浩好像是去约会了。
在临近放学的时候，他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小声的告诉了宋见秋。
虽然他没能得到预想之中的询问，但光是讲出来他就高兴的不得了，嘴角翘的几乎都上天了。
所以是去约会了吗。
那他现在算不算是约会呢？
看着手中紧握着的另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宋见秋不禁联想起来。
“见秋，你要吃这个吗？”
秦怜霜用空余的那只手，举着两只糖葫芦，她将其中一只睇到了宋见秋的嘴边。
“啊~~~”
发出了像是母亲哄孩童吃饭时的声音。
宋见秋有些出神，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一股麦芽糖的香味和山楂的酸味涌入口中，而且...有些酸过头了。
“怎么样？好吃吗？”
秦怜霜期待的看着宋见秋。
心中不禁升起该不会是觉得这糖葫芦不好吃，所以才先让我尝尝味道，再决定自己要不要吃的想法。
可怕~
宋见秋点点头，露出满意的微笑。
“真的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怜霜朝着其中一串咬去，她轻盈的在山楂表面咬了一口。
随着嘴巴咀嚼，宋见秋能很清楚的看到她蹙了眉。
大概是被酸到了。
“唔，就是有点酸，不过还好。”
“见秋你原来喜欢吃酸的吗？”
“我才知道耶，那快去买一些你喜欢吃的吧。”
秦怜霜一脸认真的说道，其语气十分的平淡，一点都不想报复的那种。
于是，接下来秦怜霜买了一堆酸掉牙的零食，像是百分百柠檬深海、醋味爆炸的烤冷面...
简而言之，宋见秋体验感十分爆表，表示自己短时间内再也不会吃任何酸味的食物及零食。
“哇，见秋，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吃酸啊。”
秦怜霜故作佩服，羡慕的说道。
“还好，并不讨厌。”
宋见秋自然不敢说出讨厌之类的，更不敢说喜欢之类的。
“那我们元旦去吃酸锅鱼好啦。”
“听说味道很不错呢。”
“你觉得呢？见秋。”
...如果可以的话，宋见秋一定会拒绝。
“嗯。”
可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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