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是个好东西。
大致上,所有人都会迎着新一年的朝阳,然后感受到精气神之类的积极情感在自己的内心里蓬勃。
虽然这样的积极情感基本上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最终不知去向,不过,果然还是应该祝各位新年快乐。)
人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去用一首音乐做手机铃声呢?
说到底,追根溯源,归根结底,手机铃声这种东西不过是展现自己的一种方式而已。
是个人的外趋向性爆炸,是个人的外向性展现,是个人将自己的内里直白无隐地展现给他人的一种方式。
不过,假如这种理论是正确的话,假如所有人设置手机铃声不过是为了向别人表现自己,那么,如果有人设置了手机铃声却永远保持静音状态,只是单单作为早晨闹铃声使用呢?
这样的人又应该如何定义?
怪人。
此外,闹钟铃声恐怕是和来电通知是完全不属于同种同属性的事物。
虽然存在有部分的来电通知可能会预示不好的未来,然而,对于大部分人的大部分情况而言,手机闹铃却是象征着绝对的悲惨。
手机闹铃,每天早晨的起床铃响,这意味着——清醒,活着,活下去。
浑浑噩噩,行尸走肉,没有目标和目的,然而还是得活着,活下去。
活着这件事情对于人类而言是必要物品。
所以,于是,综上所述,绝大部分人大概都不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乐曲充当做手机闹铃,这恐怕会给自己的一生造成某种无可挽回无可追缅的惨痛回忆。
不过,对于吴天吴而言,铃声就是铃声。无论是闹钟铃声,还是来电通知,这两者之间恐怕不存在有本质性的区别。在每天早上按时醒来,这固然是惨痛异常的事情。不过,来电通知意味着要和别人接触,和人接触,和人联系,和人类沟通—这也简直能算做是地狱般的折磨。
他人即地狱。
可以的话,当一只寄居蟹也许会是不错的生活。
这天早晨,格里高尔·吴天吴从不安的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身处于地狱中部。
地狱,地狱图景的重叠,双重的地狱图景。
早晨闹铃与来电通知,一齐交织着,交织着混杂着在房间中四处乱窜,从房间的每个墙角上反射折回再次交错。
音乐固然是好音乐,至少对于他而言是如此。但这样一同奏响的场景,或许无论换谁来都难以忍受。
耳膜在震荡,大脑的震荡,神经在震荡,理智也在震荡。
他的脑袋里大概正在发生着里氏十点八级的极巨大地震,连带着脑浆如同海啸般澎湃地翻滚。
“喂喂.......”
麻利地翻身下床,身法轻捷,三两步就把放在书桌边上的手机接了起来。
“吴天吴哥哥......”
女孩的声音,甜甜的,软软的,还带有几分焦急的气息。焦急和一丝丝的哭腔,从手机的那头经由电子信号传递而来。
“等等等等等......”
被急促叫醒的大脑滞重,思考的能力趋近于零,或许正像是要生锈了一般要咔咔啦啦的响。吴天吴连忙喊停,打断了电话对面女孩的说话声音。
声音很好听,软软的,糯糯的,甜甜的声音,乍听上去似乎是很熟悉。
但是,然而,重点在于,他不认识会这样称呼他的人。
会用“哥哥”这个称呼来喊他的人,在地球这个行星上大概并不存在。
即使是他的妹妹,即使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即使是他那个只存在于番外篇之中的活力四射的亲妹妹,也从来没有拿“哥哥”这样的称呼喊过他。
从妹妹开始咿呀学语,从她的嘴里能够说出带有意义的话语,打从这里的一开始,他妹妹对他的称呼就一直是没大没小的“老哥”。
这一切或许都要归罪于他和妹妹共有的那个没正型的老爸,总之,总而言之,无论谁应该负责,在他至今为止的十六年多一些的人生之中,就不存在过有会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喊他“哥哥”的角色。
所以,电话对面的人是谁?
“你哪位?”
他问道。
带有疑虑和怀疑,用谨慎而且小心的姿态,甚至有一些过度的谨慎和小心了,不过,就算过分小心也无妨,至少不会因此吃亏上当。
现在搞不好就是电话诈骗的进行现场。
利用萝莉控的心理盲区进行电话诈骗么?
还真有一套。
他不由感叹现在电信诈骗犯的与时俱进。
“吴天吴哥哥......”
没有理会他的提问,自然也不可能照顾到他如此复杂诡谲的心理博弈,电话那边的女孩反复地喊着他的名字。
然后——
“左在绻姐姐不见了。”
她说。
说明完毕,电子信号的传输归复平静,不再有声音的传递。
......
大脑的运转开始明晰,主机和处理器大致上也完成开机,齿轮也咔哧咔哧地全部扣合完毕。
电话那边说话的人是江姜浆,然后,以及,重要的情报和信息——
左在绻不见了。
呼哧,呼哧,呼哧。
鼻息变得有些滞重,脚步的间替频率逐渐加快,从快步的行走渐渐演替成了小跑。
噔噔噔噔噔地,他迈开脚步,踩在楼梯上,楼梯一级一级地向上延长,仿佛似乎无有尽头,变成了在永恒的间续里存在的楼梯。
一块小小的窗口,玻璃窗间透来了驳杂的光,正方形的光轮之中有无尽多的微粒在波动。日照的光投射在落灰的墙壁上,角落处的一块老久楼牌,显示出了现在处于何种高度。
七楼。
在江姜浆家的楼下等待电梯,左等右等,几乎焦急难耐,然而,电梯却始终没有来,仿佛是滑落进了久远的黑暗深渊一般。
仔细一看,似乎是电梯被顽皮小孩做了恶作剧,大概是把电梯的每个楼层的按钮全部按亮,于是忠厚老实的电梯只能从顶楼上一层一层地缓慢下行移动,活像是断了一条腿的大象在爬行。
四台电梯同时处于滞缓的爬行状态中。
无奈,无可奈何,并且心中焦急的情绪也在燃烧着缭绕,还没等自己的理智和大脑作出决断,他的身体就已经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楼梯间里。
“不见了?”
他回问了江姜浆一句,与此同时,他尽量让自己维持冷静。
冷静的姿态,冷静的立场,冷静的思考。
没有必要慌张,不存在慌张的必要。
“怎么办啊~吴天吴哥哥~”
“吴天吴哥哥~”
江姜浆大概是已经彻底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只是单单在喊着他的名字,而且也不再使用此前那个奇怪的“‘高中一年级的变态萝莉控长辈’”称呼方式了,情况应该是确实很棘手。
“吴天吴哥哥~”
“等等,你先停一会......”
这样撒娇一样的喊声他可还听不习惯,只觉得皮肤上战栗般瘙痒,总感觉这
样喊他的人一定不怀好意。
现在该思考的事情是左在绻。
“我现在去你家。”
他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推开大门,甚至来不及把门关上,他径直地冲进了江姜浆的家中。
虽然这样大咧咧的举动或许有些粗鲁失礼,不过,既然江姜浆特地给他留了门,也就说明江姜浆已经预料到了他匆匆忙忙的情况了。
站在玄关和客厅的连接处,双手支撑着膝盖,眼睛和头颅被死死卡在地板的方向。
气喘吁吁,人体的呼吸循环系统已经过量运作得几近崩坏了,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着热气,现在的他感觉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台十九世纪的蒸汽火车一般。
一台呼啸着狂奔着爬上了十二层楼高的蒸汽火车。
虽然按照国家的相关法律规定,居民住宅楼的十二层大致上也不过四十米的垂直距离,但实际尝试一下才能真切体会到这四十米之中蕴含着怎么样的恐怖。
大腿酸涩且疼痛,乳酸成堆成堆地大量堆积着,几乎麻痹了他的感觉神经。
“喂......”
说话的声音只是刚刚出口,肺部空气余量不足的状况却又限制了他的发言,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江姜浆家里能有供氧设施。于是,他停下话语,暂且是敲了敲玄关的门,表示了自己到访。
他的视线从地板上抬起,然后,他看到了,看到了江姜浆坐在餐桌旁,同样是抬起头,正在呆呆地看着他。与此同时,江姜浆的姿势凝固在了使用着刀叉餐具的状态,几近优雅和悠闲,正从白色瓷制的大餐盘中拎起一块煎鸡蛋,浓郁的黄色蛋液沿着锋锐的刀锋流动。
“诶,‘高中一年级的变态萝莉控长辈’~”
江姜浆回过神来,在蛋液滴回餐盘之前将鸡蛋塞进嘴里,哐叽哐叽的咀嚼声音,一边将腮帮子满满地鼓起,一边发话跟他搭腔说道。
哪里有刚刚电话里那样的焦急忙乱惊慌失措的样子?
“噜啦噜~”
江姜浆挥舞起手中的餐刀,向他打招呼说道,非常危险的动作,但江姜浆的语气却显得开朗明媚又活泼。
“诶,吴同学?”
与此同时,惊讶惊奇的声音,来自厨房的方向。
左在绻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他。左在绻,绑着围裙,耳侧的发丝被挽起,手上端着餐盘,上面盛着焦黄色的法式吐司,热气袅袅升起。
......
温馨唯美的假期早晨的居家光景,反而是他这个接到消息后着急忙慌跑到这里的家伙显得格格不入,简直像是海洋馆里的企鹅逃到了北极熊堆里。
他眨了眨眼,润泽了会自己几乎干涩的眼球,然后强迫自己从居家打扮的左在绻身上转移开视线。
“如果你敢用‘一切都是你的误会,左在绻同学刚刚只是去了趟超市’这种说法搪塞我,我就杀了你。”
——然后把尸体绑在大石头上,再连带着一起丢进马里亚纳海沟里。
他对在一旁悠闲看戏的江姜浆如此说道,恶狠狠地如此说道。
“不是啦,不是啦~”
江姜浆连忙对着他否定道,摆动她的手表示否定,被她握持着的餐刀却在半空中划动,闪着冷冽的光。
左在绻默默站到了江姜浆后面,一边轻声斥责江姜浆的危险动作,一边从江姜浆手上拿过锋利的餐具,然后在江姜浆的餐盘旁摆上了筷子。
“唔......”
江姜浆被左在绻训斥了,但却没有半点作为主人公该有的态度,反而是乖巧地点头,然后拿起了筷子,尝试着夹动了两下,咔嗒咔嗒。
......
他,吴天吴,气喘吁吁,精疲力竭,理性都几近崩坏的吴天吴。他只能在门口呆站着,目睹如此场景,目瞪口呆。
江水糼和江姜浆,看这样子,都被左在綣给一网打尽了,大概是。
这、左在绻这个家伙,她是驯兽师吗?
“呐呐,‘高中一年级的变态萝莉控长辈’,事情的实情是这个样子的哦~”
不知不觉,江姜浆对他的澄湖又切换回到了‘高中一年级的变态萝莉控长辈’,之前那个软软糯糯可爱的江姜浆已经不知所踪,大概是已经被沉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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