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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海战:先发制人

第十九章 海战:先发制人

在科隆的美言攻势之下,克里的态度放肆了许多,不再装出拘谨的模样。在他看来,科隆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已,根本派不上用场,不过,他有一句话倒是说的很对。

无论发生过什么事,克里都是科隆的亲叔叔啊。那么,身为长辈,摆点架子怎么了?帮着亲侄子管着舰队,又怎么了?

科隆以子侄辈的身份关心了克里的身体,吹嘘了克里的功劳和苦劳,可克里依然心有提防,没有主动说出什么信息来。就算是科隆想方设法打听,也只知道一个不算消息的消息:伯爵大人得到了一个预言,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的,要调动舰队去消灭“黑之灾厄”。

在之前的时候,科隆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是伯爵府的仆人们在私下里讲的。

预言的大意是说:兴起于东方黑海的灾厄将会从西边过来,以绝对暴力的强势碾碎伯爵的统治。

一开始的时候,科隆根本没把这条传言放在心上。原因无他,太离谱了。

在学校里刻苦学习的时候,他尽自己可能,翻阅了能找到的关于已知的海域的资料。他可不像那个短命老爹一样“目光短浅”,一辈子只在无畏之海这一片海洋里翻滚,他的野心是征服全世界的海洋!然而,他就没听说过什么黑海的。

另外就是,兴起于东方,却从西边过来?这是什么离谱的路痴,还能偏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的吗?

看着升起白帆、依次出航的大帆船,科隆心中难免升起一抹豪情:这才是真正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打劫商船、欺凌弱小,不过是顺手为之。

在海上漂了一天,无所事事的科隆忽然听到了号角声,由远及近。接着,就看到一脸醉态的克里从船长室里跑了出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准备战斗!”

在接到任务的时候,奥尔良伯爵就反复交代过他,要是在海上遇见可疑的船只,无需问话,直接击沉!

克里不明白伯爵大人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但他其实是无所谓的。出海之后,可疑不可疑还不是由他说了算?反正他现在是,哦,不,反正奥尔良伯爵的舰队是附近海域最强的水上力量,有谁这么不开眼,敢在伯爵大人的势力范围内违抗他的心意呢?

克里的小算盘打得极为清楚。近两年来,奥尔良伯爵的疑心病越来越严重了,无论是宅邸里的次级管家,还是几支商队的主事人,都被更换过好几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轮到他了;他要借着这次任务,尽情劫掠一番,为自己的小金库再攒一堆财货,而后早一点交出权力,安心做一个富家翁。

刀口舔血的日子已经过得足够多了,他克里要“衣锦还乡”,过上像贵族老爷一样的奢侈生活,直到老死。

就在克里盘算着,能从这么快就上门的生意里捞到多少好处的时候,令他惊掉眼球的事情发生了。一艘哨船居然敢违抗他的命令,私自返航了。

克里握紧了手上的皮鞭,牙齿咬得嘎吱作响,他暗暗发誓,如果没有发生紧急情况,他要亲手吊死哨船上的小队长,还要把他的尸体挂在船舷外风干!

哨船上的人倒也算是尽忠职守,在他们已经能看到自家船队的情况下,还疯狂打起了旗语,只不过,可能是因为紧张过度的关系,旗语有些混乱,瞭望台上的水手根本看不懂。

片刻之后,瞭望台上的水手就看到,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一脚踢翻联络员,自己打起了旗语。

“敌。。。袭?敌袭?”水手惊讶地喊了出来,他不明白,有什么人敢向奥尔良伯爵的舰队发起袭击,是那三伙海盗联合到一起了吗?

惊讶归惊讶,他还是将这个信息传递了下去,自然会有人报告给船只和大副的。想必,其他船上的人也知道这个消息了。水手暗暗想着。

等他再回身去看哨船,当时就吓得双腿发软。海面上哪里还有哨船的踪迹?只剩下几块破碎的木板,以及一片血迹而已。

“海神在上,真的是袭击。”水手喃喃自语,“针对我们,为什么?对方不知道这是奥尔良伯爵的舰队吗?”

此时,奥尔良家族的鸢尾花旗帜正在迎风飘扬。

通过千里镜,克里完整观察到了哨船消失的一幕:好几头巨齿鲨一起撞上了哨船的左舷,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船只解体,船员们挣扎着落入水中,被巨齿鲨一一拖入水下。

“该死的畜生,这就是你们的主子给老子的下马威吗?看我怎么炮制你们就完事了。”克里恨得牙痒痒,“随船法师呢?法师在哪里?给我弄死那几条巨齿鲨!”

在海上讨生活的,有几个没被鲨鱼袭击过,又有几个没有杀过鲨鱼呢?就算来的是魔兽又如何,克里只感觉这个下马威的味道不够。

要知道,奥尔良伯爵的舰队上可是配置了法师的。虽然只是十来个正式法师,但这已经是一份足够强大的力量了。

他们又不是要去找人鱼的麻烦,对付人类,这个数量是绰绰有余的。毕竟,在普通船队里,撑死了也就能配置五六个法师而已。

至于秘术使以上的强者,那可是连奥尔良伯爵都要亲自招待的狠角色。那种人物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充当船队的护卫呢?所以,克里就没有想过,自己遭遇失败的可能性。

收到老大的命令,位于舰队中部的、一条平平无奇的大船驶向前列。能看到,几个瘦削的中年男子来到甲板上,咏唱起旁人听不懂的咒文,而后,火球术、风刃术、落石术一股脑地砸向了那片带着血色的水域,溅起的水柱足有三四米高。

水手们发出高呼,好像他们已经解决了这几条巨齿鲨。

做完这一切,他们也不管战果如何,直接就返回了船舱之中。

克里才没有兴趣加入到欢呼的行列中去,他利用千里镜环视四周,努力观察着风吹草动。能够驱使魔兽进行作战的,要么是法师,要么是鱼者。这个时候可不能大意。

“嗯?有什么东西?”忽然,他捕捉到了一个反光。等他转回去观察的时候,瞭望台上的水手好像要喊破喉咙似的,大声示警,“敌袭!敌袭!”

巨大的危机感笼罩了克里,他凭着多年厮杀磨练出的直觉,扔掉手上的千里镜,抱着脑袋就地一滚。几个呼吸之后,强烈的风压席卷而过,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过了好一会儿,克里才从木屑和木板碎片的堆压中爬出来,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听到的全都是杂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听不清。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座舰,已经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上部建筑几乎全毁,连主桅杆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底座还孤零零地立在原地。从断面的痕迹来看,像是被巨力强行扭断的。

“克里叔叔,你没事吧?”科隆脸色惨白地从下面的船舱里爬上来。也是他足够惜命,在水手第一次示警的时候就逃到了船舱里;在第二次示警的时候,他想要逃到更下面去,结果就遇到了“狂风”,从楼梯上跌落,摔晕了过去。

等听到嘈杂的声音上来,就看到同样是一脸茫然的克里。

“还好,那个法术打偏了一点。”克里本想说一句提振士气的话,但腿肚子在打哆嗦,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就差一点,我们叔侄俩就不能再见了。”

科隆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克里叔叔,我想,可能是没有打偏。”

“什么意思?”克里顺着科隆的视线看去,却发现,法师队伍所在的船只已经断成了两截,正在逐步下沉。法师们在组织自救,也在努力反抗,但那个蓝色的身影却丝毫不惧。

火球术、风刃术。她灵活地避开,甚至能利用几个法术之间缝隙从容避开。

油腻术、雷击。她脚尖轻点,直接在船只的断面上滑行起来,比跑起来更快了,原本用来限制她行动的油腻术,反而成了她的助力;即便是以速度闻名的雷属性法术,也无法命中她。

明明有十几个法师,却没有人能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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