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德洛拉眯起眼睛,抬起头。虽然他的身材完全称得上高挑,但在雨鸟面前,他仍然矮了整整一个头。
“你好,初次见面。”雨鸟和德洛拉伸出的手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并没有报上自己姓名的打算。
“不就是喝杯酒嘛,”我从雨鸟的身后探出脑袋,“为什么不可以?”
“我不允许。”
“别那么紧张啦,”我伸手拉了拉雨鸟的衣角,“德洛拉先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难道我就不值得信赖吗?”
我奇怪地看了一眼雨鸟,总感觉他的语气充满了别扭感,有点没事找事的嫌疑。
“哦——我明白了,”德洛拉突然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这位应该就是露娃娃小姐的主人吧。”
“什么主人?”我炸毛道:“我不接受这种下.流的说法!”
“可你的身上已经有人家的血仆印记了吧,这种事情可没办法不接受呢。”
“就算这样,”我弱弱地嘟囔道:“那也不是主人。”
“对,没错,我就是。”雨鸟点点头。
“谁要你承认了呀!”
他伸手想来摸我的发丝,却被我扭头躲开了,他又摸,我再躲,直到最后无路可退,被他摁在墙壁上,摸了个爽。
真可恶。
万圣夜的月亮棱角锋利,异常明亮。月光洒在台阶的霜降上,反射出莹白的光。
德洛拉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
“你们的感情真好。”
“才不好!”
“罗曼洛夫小姐,还有这位....先生。”德洛拉微微鞠躬,“可以稍稍等我一下吗?”
“当然。”雨鸟淡淡道。
德洛拉迈着令人担心的摇晃步伐,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没过一会儿,他就提着一个小袋子走了出来。
“万圣节快乐,小鬼。”他抓了一把袋子里的东西放进我的南瓜小篮子里。
“这是什么?”
“酒心巧克力。”德洛拉拆开一颗放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可别馋嘴吃多了,这玩意可真的会醉的。”
“所以你今晚像个酒鬼——”
“没错,就是这玩意吃多了。”他咧嘴一笑。“我可不是会请小朋友喝酒的坏蛋。”
“你超逊哎!”
“虽然我很想再多招待你们一点,但很抱歉,我现在更想回屋子里睡上一会儿。”德洛拉伸了个懒腰,祝福道:“愿你们能一起度过每一个难忘的夜晚,万圣节快乐,两位。”
“你也一样,德洛拉先生。”我踮起脚尖和他拥抱在一起。
我一直对德洛拉先生抱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点,我们都是吸血鬼,职业还同为医生,他的医术比我这种半吊子不知道高明了多少,更重要的是,我们都热爱着自己的生活,热爱着生活里的一切,包括彼此。
雨鸟满脸严肃地盯着抱在一起的两只银发吸血鬼,然后像只护崽的母鸡,伸出手把我拖了出来。
“道别就请好好道别。”
“你这人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礼仪啊?”我气急败坏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用一根手指在我的小肚肚上打圈圈,一边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是我的。”
走在从德洛拉先生家离开的路上,我一直感觉自己的脸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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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当然是米莉阿姨的家啦。
米莉阿姨是专门经营甜品店的,糖果一定特别多,种类也一定丰富,无疑是每个孩子万圣节的必经之处。
来到伦节特大街,这里靠近市中心,特别热闹,各种妖魔鬼怪在这里欢聚一堂,南瓜灯熠熠生辉,连空气中都有甜丝丝的南瓜味。
米莉阿姨的面包坊里果然聚集了一群小孩子,我推门走了进去,吸引了一大堆目光。
“米莉阿姨,不给糖果就捣蛋喽!”
“哇,是吸血鬼,好可爱!”有几个扮成甲壳虫的小孩围了过来,叽叽喳喳,还用手扯着我的斗篷。
我一向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毕竟跟这种与我差不多高的熊孩子讲不了道理。
他们将我的斗篷卷成一个团,然后拖着我转圈,腿间的黑色裙摆飞扬起来。
“喂,你们,快放开我,小裤裤,内裤要露出来了啊。”
我红着脸制止道,根本没有办法挣脱,这个年纪的小孩力气都这么大的吗,还是因为我的力气太小了?
“加入我们爬虫军团吧,小妹妹,”其中一个稍大的男孩说道,他的脸上甚至还挂着鼻涕泡,“我们一起去蚁穴搬运糖果。”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我嫌弃地拒绝道,同时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斗篷收在自己身后,“还有请你叫我姐姐,或者称呼我为女士,离我远一点,别把你的鼻涕擦在我身上。”
“为什么,明明爬虫那么酷。”大男孩一副倍受打击的模样,“我不管,总之今天你一定要加入我们!”
说完,他和他的几个小跟班一起扑了过来,大有种要把我打包带走的气势。
“快救命,雨鸟大叔!”我连忙往身后雨鸟的怀里一钻,身体传来一股失重感,等我再次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几个小孩在雨鸟身下打着转,但在雨鸟不可撼动的身高下,他们就算跳起来也够不到我的小脚。
“略略略——”我朝下面做了个鬼脸,这让地上的几个小屁孩恼羞成怒,原地跺脚。
雨鸟用平时那副面无表情的神情,低下头,淡淡道:
“一边去。”
那帮孩子立刻作鸟兽散。
“嘿,老兄,我很抱歉。”其中一个孩子的父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女儿真可爱。”
雨鸟当然没有反驳,嘴角愉悦地上扬:“我也这么觉得。”
我揽着雨鸟的脖子,坐在他肩膀上,向面包坊的深处移动。在柜台处,米莉阿姨依然穿着她那淡蓝色的围裙,栗色的头发上沾染这面粉,整个人散发着松子的香气。时间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就算她已经将近六十岁,站在柜台前穿着围裙微笑的她,依然看上去像个少女。
我的到来,让她眼前一亮。
“小露露,你可算来了。”米莉阿姨笑得像朵菊花,“我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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