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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功败垂成

第十三章 功败垂成

“你们是谁?”陌生的男声突然在门口响起。

两人诧异地回头看去,地道门口赫然站着帕尼老师的身影。

他依旧是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但是看起来比之前更憔悴许多。胡子邋遢,眼睛布满血丝,正朝柯洛莉娅两人怒目圆睁。

即使帕尼老师现在浑身透露出一股被别人侵犯领地的暴怒野兽的气息,仿佛马上就要扑过来把陆弥修两人当猎物一样撕个粉碎;柯洛莉娅却安坐在凳子上,一脸鄙夷地看着他:“长发男,你复活了一个死人?”

柯洛莉娅不咸不淡的话语却让帕尼的气焰一下子就矮了半截:“你怎么知道?”

柯洛莉娅举起手中的书:“这是南方阿尔维纳家族的禁书,怎么会在这里?”

帕尼神色紧张:“哪有什么禁书,这明明就是我在图书馆借的古书。”

“不要试图在神秘学方面骗一个南方人,这书封上面直接就有阿尔维纳的家徽。”柯洛莉娅指向古书的书皮正中绘有一个盾牌式的图案,里面几道波涛状的海洋图案,在波涛中则有一只大白鲨样的鱼类逆流直上。而盾牌的外边则点缀了许多繁华的花边,正上方则一左一右地生长着两朵石榴花。

陆弥修惊讶地看着这所谓的阿尔维纳的家徽,根据他的知识,还是第一次在欧洲家族的家徽上看到海洋生物。听柯洛莉娅的语气,这个阿尔维纳家族应该是和柯洛莉娅的家族一样的南方大族。

而前方伫立的帕尼看到柯洛莉娅直接点明了书的来历,也不装傻了。“既然你认出来是什么书,那还多费口舌问我干什么?”

柯洛莉娅把书拍在书桌上,发生不轻不重的声响:“你知道在兰洛王国里任何人使用禁书都是重罪吧?”

帕尼哈哈大笑:“重罪?我犯了什么罪还轮不到你一个南方的战犯来指责我!”

陆弥修勃然大怒:“你说什么?”说完还准备冲上去,但是却被柯洛莉娅拉住了。

陆弥修不解地看向柯洛莉娅,而柯洛莉娅只是摇了摇头,让陆弥修不要上前。陆弥修只好忿忿地退了回来。

柯洛莉娅面无表情地看向帕尼:“南北方早就已经和解,你的言语是在挑拨南北对立。”

柯洛莉娅的退步却让帕尼更加得寸进尺:“你说这些话自己不会觉得可笑吗?不管是战争也好,这本禁书也好,不都是你们南方人的错?”

柯洛莉娅终于沉不住气,愤然地站起身来:“禁书在南方都不会使用!不要什么错都推给南方!”

帕尼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有什么?反正这件事情暴露出去,民众也只会怪南方的禁书吧?说不定还会夸赞我对玛利亚的痴情,哈哈哈…”

“所以我不能让你这种人再给南方抹黑。”柯洛莉娅解开礼裙扎住的衣袖,从里面抽出了和之前餐厅里差不多的羊皮卷。

直到现在陆弥修才明白为什么柯洛莉娅对这次的怪物事件这么上心了。柯洛莉娅肯定早就猜到这件事和南方的秘术有关,不想依赖警方也是出于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的初衷吧。

柯洛莉娅手握羊皮卷,冷冷地看着帕尼:“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主动把这个怪物交出来;二是我打倒你,然后我把这个怪物消灭。”

帕尼疯狂地大叫:“她不是怪物!她是我最爱的玛利亚!我不允许你们玷污她!”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弥修,抓住我。”

原本站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陆弥修被柯洛莉娅突然一喊,脑子短路一般地抓住了柯洛莉娅的长发。引得柯洛莉娅一阵斥责:“抓我的手啊,笨蛋!”

现在才反应过来的陆弥修连忙松开抓头发的手,改为握住柯洛莉娅的左手。

在两个人还在准备的时间里,门口的帕尼感觉情况不妙,马上就拿出一只哨子,对着床上还在睡觉的怪物吹了一声,发出尖锐的声响。而上一秒还在床上沉睡的怪物突然就清醒了过来,直接就坐了起来,对着不熟悉的柯洛莉娅两人发出了警戒的哼叫声。

帕尼对着怪物喊话:“玛利亚!去教训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厉害。”

怪物听到帕尼的命令,就摆出一副进攻的姿势,头顶上的天线发出十分暴躁的电流声。

柯洛莉娅仍然不紧不慢地挥动着手中的羊皮卷,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打开。还不忘对帕尼发出嘲讽:“把好好的一个人变成怪物,这就是你的爱吗?”

被戳到痛处的帕尼对不远处的怪物嗷嗷大叫:“进攻!电死他们!”

怪物收到指令,身体如同脱弦的箭一样向陆弥修两人冲了过来。陆弥修大惊失色,原本想拉着柯洛莉娅躲开,但是柯洛莉娅却纹丝不动。陆弥修看着怪物越来越近,情急之下眼睛一闭地站到了柯洛莉娅的身前,想替她挡下这次冲击。

“…”

一阵沉默过后,陆弥修预想中的猛烈冲击并没有如约而至。陆弥修睁开眼睛,只见眼前凭空而起一道厚重的光墙,把怪物直接挡住。

身后也想起柯洛莉娅无奈的声音:“不用帮我挡的,我又不是傻子。”

陆弥修用左手揉了揉头:“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少讨好我。”柯洛莉娅说罢,用羊皮卷指着光墙,光墙就变成了一道光束,直接重重地打在了还在咆哮的怪物身上。怪物顿时就飞出去几米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惊起一地灰尘。

柯洛莉娅再轻轻挥一下手,光束又全部收回了柯洛莉娅手中的羊皮卷里,再一次把陆弥修看的目瞪口呆。柯洛莉娅理了一下自己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好像刚才冲过来的不是一个身高两米多的怪物,只是一阵微风拂过一样。

柯洛莉娅好像对刚才的战斗很满意,转过身来对呆在原地的帕尼吐出四个字:“弱不禁风。”

帕尼难以置信地感叹:“你居然可以这么熟练地使用神谕!难道之前一直传说的神学天才就是你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输了,乖乖束手就擒吧。”柯洛莉娅再一次举起手中的羊皮卷,这羊皮卷硬生生被用成了魔法杖。

看起来帕尼已经无路可退了,但是他看起来并没有很慌张:“再强大的神谕,失去了目标也无法及时发挥作用吧。”

“不好!”柯洛莉娅惊呼,手上的动作飞舞起来,羊皮卷在空中会出一个简易的六芒星,光束呼之欲出。

可就在大功告成之际,帕尼突然将电灯的开关拉上,地下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刚刚成型的光束对着帕尼的位置飞了过去,但是却只传来了墙壁的一声闷响。

帕尼趁着关灯后黑暗的那一下转移了位置!

陆弥修刚想张嘴对柯洛莉娅说些什么,可是在两人相握的手中,柯洛莉娅移动着她的手指在陆弥修的手心上写字:“silence”

陆弥修心领神会,闭上了嘴巴。柯洛莉娅立刻就拉着陆弥修往旁边的空地挪了挪位置,尽量不发出声音。

两人开始疯狂地在对方的手心里写字:

“怎么办”

“安静,然后反击”

“怎么反击”

“等对面先暴露位置”

“什么意思”

“等待”

“不能直接用神谕照亮吗”

“神谕不是电灯,只有一次机会”

“为什么”

可是柯洛莉娅并没有回应陆弥修的疑惑,因为安静的地下室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柯洛莉娅并没有轻举妄动。

不一会接着又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和撞击声,应该是怪物清醒了在寻找别人,而柯洛莉娅依旧一声不吭,陆弥修也安安静静地蹲在地上。

突然,在他们的右上角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子声。怪物听到哨声,头顶兴奋地亮起了很刺眼的电光,把地下室都照亮了。一瞬间柯洛莉娅两人和帕尼的位置都照了出来。

“就是现在!”

柯洛莉娅和帕尼几乎同一时间站了起来,哨声和光束同一时间响起和亮起。

怪物得到命令向陆弥修两人冲了过来。

光束即将成型,向帕尼飞了过去。

“这是要玉石俱焚吗?”陆弥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砰砰砰!”怪物冲锋的声音越来越近。

“喝!”柯洛莉娅也挥出了光束。

……

“砰砰砰!”怪物掠过了陆弥修。

“砰!”光束随后撞上了目标。

“啪!”怪物挡在了帕尼身前,接住了光束。因为柯洛莉娅只是想击晕帕尼,所以没有用很大的神力,怪物接了这一击也只是后退一步。

陆弥修一脸惊奇地看着这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柯洛莉娅和帕尼都想要先击败对方而没有保护自己,所以柯洛莉娅的光束飞向了帕尼,而帕尼则吹起哨子想让怪物解决掉柯洛莉娅。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柯洛莉娅就会被怪物撞飞,而帕尼则会被光束击中。

但是变数就在于怪物,或者说玛利亚更合适些。她看到光束要飞向自己的爱人,果断放弃了进攻柯洛莉娅,而是加速奔向了帕尼,为他挡下了这一击。

接连被柯洛莉娅两道光束击中,玛利亚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但是她仍然回头看着帕尼,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因为自己刚才保护了心爱的人吧,所以才会露出这么真诚的笑容。

帕尼看着面前的玛利亚,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转而站起身来,大声地呵斥柯洛莉娅:“这就是你所说的无情无义的怪物吗?不!她还是我最爱的玛利亚!”

柯洛莉娅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帕尼还是有些忌惮柯洛莉娅的神谕:“今天我就放过你们!我要和玛利亚离开这个学院!”说完名为玛利亚的怪物就把帕尼背了起来,转身离去。

在两个人离开的最后时刻,传来了帕尼的最后话语:“幽灵是不会懂得爱情的,哈哈哈…”

怪物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行动速度还是很快,钻进地道一下子就没影了。

随着怪物的离开,地下室再次陷入一片漆黑。陆弥修还牵着柯洛莉娅的手:“柯洛莉娅,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

陆弥修继续说:“我先松开一下,我去把灯打开。”说完就想把手松开。

但是一直被握在手心里的小手突然紧紧地拽住陆弥修,不肯松开。

黑暗之中从来柯洛莉娅脆弱的声音:

“请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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