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斯摩太身上掉落的水灵珠是大补之物,小小一颗抵得上百吨灵池水。
虞绮兰从耳朵上拔下一根狐毛,编织成袋,像打包饭菜一样把这些水灵珠全都收走。
她乐呵呵地把包裹交给罗道三,示意他这些东西全都归他所有。
但罗道三没有接下。
从虞绮兰和阿斯摩太的谈话中,透露了许多凡人不得参与的隐秘。
譬如说,什么是大千世界纪元,譬如说,阿斯摩太分出一缕真灵跨过无尽虚无来到罗道三原来的世界,成为自己的前女友。
听阿斯摩太的意思,她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虞绮兰对她说了什么。
难道自己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在别人掌控之中?
罗道三讨厌被支配的感觉。
虽然他心很清楚,虞绮兰藏着很多秘密没有告诉他,但这些秘密实在太大了,让他不得不想马上了解。
见罗道三没有像预期一样跟自己分赃,虞绮兰的笑容渐渐消失,脸上的表情有点变得难堪起来。
“我没想过要刻意瞒着你的……只是现在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知道的太多不一定是好事,这都是为了你好。”
罗道三默不作声,不知道心里正酝酿着什么样的情绪。
良久,罗道三终于开口:“为了我好,我最讨厌的几句话里,有它一席之地的。”
“告诉我吧,你、我、她,前世今生,有什么联系,被我知道以后没影响的都可以跟我说,如果影响很大的话、就先不说了。
毕竟,如果是你的话,你说为了我好,我能接受。”
“好吧。”虞绮兰轻声叹息。
“如果不是我以前对阿斯摩太预言,她不会闯入你的世界的,你前世的种种遭遇,我也有一部分责任。”
“所以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只是单纯出于愧疚感吗?因为觉得自己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所以把整个人都赔给我了?”
虞绮兰摇摇头。
“不,我和你的相遇是天意,我注定会有一次任人宰割的落魄经历,这时候会有一位域外来客救我,那个人就是你。
这世上有许多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他们全都是域外来客,你既是我命中注定的人,也是阿斯摩太的,这种巧合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但它确实发生了。
我愿意把整个人都交给你,是因为缘分天定,而不是出于愧疚。
但愧疚总是有的,因为我的原因害得你上辈子遭受无妄之灾,我想补偿你。”
补偿?罗道三笑了,说实话他一点都没有怪罪虞绮兰的意思。
罗道三承认自己很双标,他只恨阿斯摩太,觉得她是不可原谅的,对虞绮兰却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如虞绮兰所说,她自己都没料到两人羁绊深刻的对象是同一个人。
真正伤害自己的是阿斯摩太,虞绮兰只是指了一条虚无缥缈的路,现在也是百依百顺地对待罗道三,并治愈他。
如果被阿斯摩太折磨的人是别人,罗道三只是单纯和虞绮兰有深刻的羁绊,那么…
别的倒霉蛋关老子屁事?我只管我自己爽到了就行。
既然倒霉蛋是自己,那就好好地享受别人的愧疚感才对。
罗道三伸手轻抚着虞绮兰的脑袋,将她按进怀里。
爆种结束后的虞绮兰身体缩小了一圈,从成熟活泼兼得的美人变成了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形象。
原先比罗道三高出半个头,现在想看他的眼睛只能仰起头看了。
“我怎么会怪你呢?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的,如果你实在心里过意不去的话,你大可以在床上的时候把屁股撅高点,这时候我会对你做什么,就当是我在你身上报复回来了。”
“这样就能原谅我了?”虞绮兰有些难以置信,印象里的罗道三明明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却对她很宽容。
因为她的缘故,阿斯摩太找到了上辈子的罗道三,害他一蹶不振,终日郁郁寡欢。
虞绮兰认为自己需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甚至可以说是幕后主使。
凡是和罗道三有关的,她都想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如果只要当个翘佳人供罗道三驱策就能被原谅,也太简单了。
对于虞绮兰来说,这可能不是惩罚,而是奖励。
罗道三心笑她太年轻,觉得这种惩罚太小儿科。
实际上是两人在双向奔赴。
从阿斯摩太身上爆出的水灵珠还残存着些许意识,浑浑噩噩地感知到“背叛”自己的男人,与抢走她男人的女人打情骂俏,顿时剧烈震动起来。
“你不要离我而去,我不想看到你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啊……”
变成大补丹后的阿斯摩太温顺了许多,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戾气,如泣如诉地恳求罗道三再看她一眼,恳求罗道三不要再记恨她。
面对不合时宜的第三者突然介入,虞绮兰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啊…这些东西真的吸收进去的话,感觉会很膈应啊。”
罗道三不确定对着水灵珠说话能不能传达到阿斯摩太的本体,既然虞绮兰说她不死不灭,只要是有根之水,有灵之水,就会有阿斯摩太,其它地方的阿斯摩太大概是能听到他讲话的:
“我不会忘记你的,从今以后,只要一想起你,我就可以感受到现在的生活到底有多幸福,上辈子你带给我绝望,但这辈子你带给我的是希望,你做的真不错啊!”
罗道三嬉笑着用话语刺痛着阿斯摩太,绞尽脑汁从她身上榨取乐子。
被罗道三狠狠羞辱了一阵,残留着阿斯摩太意志的水灵珠渐渐失去光泽。
原本晶莹剔透的水灵珠,现在却失去了观赏价值,变成一颗颗与灵石功效相仿的圆形石头。
罗道三的话,精准地传达到了阿斯摩太的耳中。
不管是山川河流,还是一座又一座灵泉,只要是有根之水、有灵之水,就有阿斯摩太的身影。
听闻罗道三为了伤人心而讲出这么恶毒的话,阿斯摩太痛苦的闭上眼睛,从眼角淌出绛红色的血泪。
血泪染红了白发,也流过丰满的胸襟。
再度睁眼时,阿斯摩太再也没有了迷人的粉紫色瞳孔,她的双眼空洞且无神,如同燃尽的死灰。
“不能忘记我,你不能忘记我,也不可能忘记我的……”
阿斯摩太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如同魔怔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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