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有一个女孩儿,她不因为我性格孤僻主动和我说话,对,就和现在的孙玖允一样,因为她的出现,我原本平淡无奇,黯淡无光的生活,似乎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我从来不是看脸识人的,所以她是我第一个记住的除了妹妹以外的女孩儿的脸。我每天的生活,也多了一件乐事便是看到她那抚平人心的可爱笑脸。
我知道,我这样的人和她做朋友是不切实际的,但是,每当她在我面前表现出那种快乐之时,我便会将所有的自我意识抛于脑后。
我很享受每天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也试着不断地改变我那阴暗的性格,逐渐融入这不属于我的青春校园生活。
第一次,我有了朋友,有了那所谓每天聚在一起闲聊的朋友。
但是,好景不长。
有人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但我不信,因为她每天都和我那样腻在一起,她绝不是那样轻浮的女孩儿。
可是,三人成虎,很快,她有男朋友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班级,甚至整个年级。
一下子,各种流言蜚语倾盆而下,毫不留情地扑打在我的身上。我几乎成为了女生公敌,男生们也都谨慎地与我拉远距离,曾经所谓的朋友,没有一个留在我身边,我再一次回归孤寂,只不过现在多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唾口谩骂而已。
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对我不离不弃,每天依旧主动来找我说话,但我还是不得不主动避嫌。在所有人的偏见之下,别说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舆论的力量可不管你有多正直有多正确,都能把你掰歪来。
可不管我怎么躲避,她还是会主动来找我,嘴上说着什么“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其实,对于他人的指责会为我生气、会为我主动澄清的她,才是最在意的吧。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个虚无的谣言,但没人愿意去承认,从谩骂与指责的对象只有我便可以知道,我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只有我一个人被扣着这莫须有的罪名,他们便不会为自己的错误而感到愧疚和抱歉。
我没有反抗,没有抱怨,逆来顺受早就是我最擅长的事了,不过就是回到从前的样子而已,我早就,早就习惯了……
我会这样一直忍受的,我本来是会的,如果受伤的只有我的话。可是,越担心的事却越会发生。没过多久,因为她还是每天都来找我,于是流言蜚语还是冠在了她的头顶,千夫所指也戳及了她的后背。
[我怎样都好,只要她不受伤就好。]
于是,我采取了最愚蠢的办法,我承认了我的罪行,彻底埋葬于众人的言语之中,彻底被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确实,她身上的负面言论消失了,因为全都转移到了我的头上而已。她也不再靠近我,似乎是终于对我死了心。
我知道,明明是我不想让她受伤的,可最后,还是我自己伤透了她的心。但是,这样就好,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那一次,我将她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而这一次,我也一样。
我与她正对而坐,她依然是装作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而我也是顶着手机锁屏上那许久未动的几个数字——8:07
「“那么,我只有几个问题。”」
我如此开始却没有了下文,她就这样静默着等我开口,几分钟过去到现在,我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她也没有急着追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桌上玻璃杯中重叠着的冰块也因为慢慢融化而发出了咔嚓的摩擦声,玻璃表面的水珠也在一颗颗往下滑落。我凑到吸管前,微微地吸了一口,以保证喉咙的湿润。又这样安静了几分钟,我杯里的冰水也只剩下未融化的冰块。
意识到不能再拖的我,终于开口道:“当初,他做了那样的选择,你恨他吗?”
不需要进行解释,我们不约而同地都能理解我所谓的“他”是谁。
“恨,但又不恨。”
她给出了如此暧昧的答案。
“毕竟我是那么的喜欢他。”
没等我问为什么,她便先开口堵住了我的嘴。
“那,现在呢?”
“现在——谁知道呢。”
“现在——你是喜欢小乙的对吧?”
“谁知道呢。”
依旧是暧昧不清的答案。
她用手撑起脑袋,微笑着看着我,双瞳中有着说不清的温柔与期待:“但是,如果他挽回一下的话,我还是会毅然决然地选择他的吧。”
我明白了她话里的她是谁,但我却不想明白。我能给出她想要的答案,但我却又不能。
“对不起。”我还是发出了这样不负责任的道歉。
“嗐,”她似乎轻叹了一声,拎起包,站起身来,“他快要来了,我先走了。”
她说完便离开了,我甚至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我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盯着那杯未喝完的咖啡,直到有服务员来收走。
“等一下。”我将服务员叫住,问道,“请问这杯咖啡的品种说什么?”
“卡布奇诺。”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既然如此——那请你给我一个答复。”
“他真的很喜欢你,你如果也喜欢他的话,就同意了吧,比起那种只会暧昧性格恶劣不堪的人渣,他更适合你吧?祝福你,或许是那个人渣最正确的做法吧。”
“我,明白了。”」
直到最后,他都没能给你想要的答案啊。他这样的人,真的不值,所以——
我望着前一个车厢中站起来的那个人影,心里不自觉地跟着他紧张起来。
所以——
别在对他抱有幻想了!
「“也就是说——”」
小乙醍醐灌顶的模样不断在脑海之中重现,我知道他明白了,她,赵雅红,害怕的就是失去,因为,她已经失去过一次了。
这一刻,我不知道是多久,或是一瞬,或是一生,我只知道,另一个身影跟着站起身来。模糊中,可以看到影子交织,不知是相拥还是……但是,总算是,成功了。
还未等我为他们在一起而感到喜悦之时,眼前却突然一黑,一种温软的东西罩在了我的眼前。依稀渗进的微光告诉我,这是一双小手,手的主人自然便是现场除了我之外的孙玖允。
“不许看,少儿不宜!”
“这么久少儿不宜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简单地抱在一起了呢?”我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将她的手掰开。
“反正就是不许看!”她的语气更强烈了一些,但是微微颤抖的声线却出卖了她的紧张与害怕。
对于她的害怕与紧张,我似乎有了一点点的头绪,但我很快便否决了我的这种想法。
“孙——玖允?”
我试探地叫了一下,想证明并排除我那不可能的猜测。
“小羽,我——”
她的动摇,让我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信了一些,如果要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想必一定是受到了这种气氛的感染了吧。
“孙玖允。”我叫道,强行阻止即将发生的不可挽回之事,“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做朋友呢?”
“诶?我……”
“明明和那时的我扯上关系是最不好的选择。”
“因为,因为……”
“是因为那次意外吧?”我说出了一个看似答案的答案,或许我找的这个借口她自己都忘记是什么了吧,“那次意外,是我没来得及躲开而已,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也没受伤,顶多就是自行车坏了而已,你也没有必要为此而愧疚,不是吗?”
“我只是……”
她松开了手,重获光明的我,也终于能看的见她的表情。我当然知道,她并非因为这件小事才来主动接近我的,我只是用这件她瞒着我的事来迫使她处于话语的下方。
她眼眶红红的,湿润的双瞳也因灯光而在我眼中格外耀眼。
我不禁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内心的难受与不忍,继续说道:“你只是什么呢?如果你真能不在意那件事,那你为什么瞒着我,说到底,是对我不给予信任吗?是害怕我会因为这种事情就不愿意和你做朋友吗?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样小肚鸡肠吗?”
她不再回答,空气中的呼吸声似乎夹杂着丝丝抽噎与啜泣。
“我啊,就是这样的人,我很斤斤计较的,这件事,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语罢,摩天轮也停止了旋转,舱门被工作人员打开。无处可逃的她见状立马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含泪说出的“笨蛋”。
呼~
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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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最后一章明天发,因为还没有绑定手机(准确说手机号都被其他账号绑定了,这个账号暂时没手机号绑定了)的关系,所以你们的评论我并不是我不想回复,而是不能回复,只能点个赞表示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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