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许颜明虽然长相稍微有些偏中性，但是声音却是如小女生般，甜美而清澈。
莫如晃了晃神，这一瞬间，仿佛过往的一切都回来了，弟子尚未被戕害。他心底深藏着的幻想被无限放大，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回响。
“万一，万一她就是真的呢？”
这声音的主人赫然就是他自己。
“师父！”许颜明再次唤出，略微向莫如靠近了一点，却未有任何松开剑柄的征兆。
莫如的神色重回严肃，他的惊讶也只是在许颜明刚出现的那一瞬，这里是战场，这一点并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他。
“好久不见，师父。已经一年了。”许颜明仍是一副叙旧的架势，她的身形缓慢向莫如靠近，口中同时说着，“师父，一年了，您……”
她展开笑颜，忠心绽放的笑靥如正午骄阳明媚炽热、温暖人心。
她的最后半句话这才出口。
“可以去死了。”
没有敌意，没有痛恨，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仿佛她只是在用这句话来打招呼，就像是在说一句“早安”一样稀疏平常。莫如的“破妄”也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反馈。
同时，较为小巧的重剑陡然向前递出，携带着破空之势，摆明了是想要莫如命丧于此。
让莫如惊讶的并不是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是这袭击不带分毫杀意，反而带有浓烈的敬意与爱戴。能感知出周围人较为具体的态度，这是莫如一派的一项实用能力，像太阳一样洞悉周围的光与暗。而他此刻感知到的和一年前许颜明的态度一模一样。
重剑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许颜明貌似有有些疑惑，她歪着头问：“师父是不喜欢我的礼物吗？”
莫如平静地看着对方，外貌、气质与各种小习惯都和他的弟子分毫不差，真的只有本人才能做到这样吧。
他没有回话，这回，他有些投鼠忌器了。
因为“太阳”也许看到了拯救弟子的机会。
这是阳谋，他不能拒绝的阳谋。
“呵。”莫如再度举起重剑，尖峰直指许颜明，“让我知道你这一年里的进步。”
“当！当！当！”
重剑的交锋沉重有力，战斗的号角，吹响。
交锋的时间并不长，许颜明自始至终都只用出了从师门处习得的技巧，没有伊斯洛那种阴刻狠毒的招式。
一个瞬间，莫如欺身上前重剑下压，迫使得许颜明以半跪的姿态来抵御，这已经是他收手的结果了。
有着“太阳”美誉的莫如，重剑一转，刺向了许颜明的脖子。
狼狈不堪地一记翻滚，许颜明堪堪躲开自己师父的攻势，白嫩的脖颈处被风划出了几道细细的伤痕。但她没有求饶，没有犹豫，再度提剑，勉强支撑着继续，坚韧得也许就是本人。
“也许她真的回来了。”在莫如的心中，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再次出现，依旧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毕竟他是“太阳”。
突然，许颜明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古怪的弧度，那是独属于伊斯洛的嘲弄神色，他总喜欢这么讽刺对手，可现在，这种笑容出现在了许颜明身上。
也许是凑巧，莫如恰好捕捉到了这突然的变化。
“伊斯洛。”他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
而后，莫如的攻势再也不留情面。
兵败如山倒，许颜明的颓势不可遏制，仅仅几秒过后莫如一剑便再次冲杀到她身前，他已经确信，这就是伊斯洛，哪怕其中混有着他弟子许颜明的灵魂。
莫如的想法很简单，一剑诛杀他，然后他能留下许颜明的灵魂，此后也就真正有了让她复生的机会了。
此剑，封喉！
许颜明的脖颈处绽放开了致命的血花，绚烂而意味着死亡将至。
她在承受莫如一剑的同时轻轻在莫如手上划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口子，几滴血液飞出，落在了许颜明火红的衣裙上，不露痕迹，只有她自己知晓。
怪异的是，许颜明的脸上一半是计划达成的畅快扭曲的笑容，另一半是哭丧着的绝望的哀痛。
“我的副院长大人啊，您猜，谁在笑？”她笑着的那半张脸疯狂更盛，与此同时，灵魂开始消散。
灵魂的逝去本是一个无可逆转的过程，但是作为“太阳”莫如还是有一点手段的，可意料之中将会生效的手段却没有任何效果，他分明对准了许颜明使用了那一份契约。
两份灵魂一同消散，在半空中化成粉末，也许钻入了地底，也许飞上高空，也许回到了骨髓身处。
“呵。”莫如不知悲喜地笑了一声，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弟子被自己杀死，本该生效的契约却并起作用，他应该是悲伤的吧。
与许颜明有关的一切都消失了，从灵魂到肉体，再到那一套衣裙，那一并重剑。本就由灵魂与骸骨所化的东西如云烟般，风一吹就散了。
三公里之外的空地上，伊斯洛把玩着手中的一枚小巧的头骨，自言自语：“‘骸骨之叹息’真是好用，算下来，我还有九十六条命。”
然后他的话锋一转，虽然仍是自言自语的样子：“怎么样，许颜明小姐，我们的赌约应当是我胜了才对。我的确让你的师父亲手杀了你，从今往后，你当效力于我，别忘了这可是有契约作证的。”
“是是是，如果你硬要耍赖的话，不给我主动找麻烦就已经算是效力于我了，这一点确实是当时设计上的漏洞，但谁让我的承诺也有漏洞，放了你还能再抓一次嘛……”
“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不觉得我最近变化很大吗，精神状况也稳定了很多。”
“你别这么急啊，小小年纪就这么急躁。我想说的是，我好像找到了曾经丢掉的东西了。”
“哈哈，谜语人就谜语人吧，不知者不罪，我不怪你。”
“我的确是神经病，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大惊小怪。”
他一个人说着说着就往远处走去，那是与食堂背道而驰的方向，他在向森林中心走去，那里才是他预设的盛大舞台，其他的就让那些小鱼们吃去吧，分身已经死完了，那些记忆碎片也被烧得一干二净，不过之前通过那个测试用的尸傀看到的冰蓝色。倒是让他很感兴趣，同时又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唯一可惜的是那个尸傀在死前竟然暴露了他的存在，虽然暴露的信息几乎为零，但总归是令他不爽的。这同时也说明了本届新生不可小觑，也就意味着，将他们全部诛杀的奖励会很丰厚。
“你师傅的血可真美啊，不枉我煞费苦心做了这么个连环套，不过我能有这个运气得到它，倒也算是个意外收获。你别不信，我本来只打算把你唤醒然后完成赌约的。”
“啧。语气放尊重点，怎么和残害你的凶手讲话的呢？”
PS：简介好难写，烦死了。等有灵感了再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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