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看见身后闺蜜和她男朋友又扭打在一起，暗叹一声，转过脸没眼看这边，不想被塞一嘴狗粮。
她拖着腮，望向窗外，指肚在陪伴自己度过大半个童年，换了无数次的助听器上轻轻摩挲。
高一下学期时，因为这个缺陷，经常遭受到周围同学的歧视与欺凌。父母就周罗自己转学，来到这边让殷颦儿与左挽照顾一下。
因为小时候都住在一块，父母也相识，只是初中时因为某些原因才从湛蓝之星搬了出去。她与殷颦儿之前断掉的联系，又重新联络起来。
和殷颦儿，不，应该说只是她自己，拘谨一段时间后，很快融入了她与左挽的这个小团体中。
受她的照顾，班上的同学只是在她刚刚转过来的那段时间略有微词，在殷颦儿替自己将几个出头鸟收拾之后，这种情况很快销声匿迹。
要说完全融入了班级当中，那也算不上，但至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被孤立，排挤在外。
深呼吸一口，姜淮把胸中的浊气缓缓吐出，忽然被从后面抱住，身体一僵，正想呼救，但熟悉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她又软了下去。
“颦儿……”
“嗯～真香啊，怎样，小淮，要不要做我的女人？”
殷颦儿一脸陶醉，手里却搂得更紧。
“要我说，你上辈子一定是个花花公子，没少沾花惹草，幸好老天有眼，让你这辈子生了个女儿身。”
旁边传来一声闷哼，殷颦儿收回手肘，若无其事地吹了声口哨。
“哎呀呀，刚刚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了。”
姜淮终于她怀中挣扎而出，往旁边撇去一眼，见左挽捂着腰蹲在地上，旋即殷颦儿将她的脸重新纠正回来。
那对挑得老高的剑眉映入姜淮眼底。
“都部署得怎么样了？”
“大部分都同意了，还有一些班级在观望，不过不是问题，只要我们把台子搭起来，他们自然被大势裹挟着加入其中的。”
“小淮你真棒！”
她们所说的，自然是如何报复学校这件事，一旁的左挽还蹲在那，但分明却竖起了耳朵，将这边聊天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起来，蹲在地上像什么样。”
殷颦儿轻轻发力，踹了左挽一脚。
“还不是你下手这么重。”
帮他拍打下身上的灰，殷颦儿趴在左挽耳边，低声道：“其实你都听见了吧？”
“听，听见什么？”
左挽当然不会承认，装傻以对。
“是吗？”
二人沉默下来，倒是衬得殷颦儿呼吸越发响亮，一会后，殷颦儿放开了他。
“那就放过你了，不过记得，不准拖后腿。”
左挽只当没听见其中的威胁意味，点点头，心中极力思索起来。
最近她和姜淮这么兴师动众的，他早就查清楚她们在干嘛，还自认为做的很隐蔽，殊不知只要稍稍调查一番，很快就能锁定二人。
即使成功报复学校了，让它一时妥协，但等到秋后算账的时候，左挽不觉得她们能够脱身。
为了殷颦儿那仅有的一点学分以及她能够顺利毕业，左挽捏着鼻子，默默在一旁为她保驾护航。
——
“你的情况我不明白。”
“但锻炼起来，或许能够减少你晕厥的次数。”
拖某充电宝的意见，现在于真每天早上，都被抓起来，与之一起锻炼。
跟着阎沁训练几天之后，于真才明白，这娘们每天都是跑着去上学的。
而他家离学校，按短的来说，八公里也有了，即使阎沁有意放慢了速度，他依旧撑不过中途。
“为什么停下。”
于真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息，前面的阎沁见他又停下，缓步走来。
“首先，你得清楚，在此之前，我从没怎么运动过，能跑这么远，已经算很不错了。”
远吗？
阎沁没什么感觉，从湛蓝之星跑到学校她才刚刚热完身。
她竖起三根手指，在于真面前晃晃。
“你休息了三次。”
于真嗤之以鼻，你能支持下来，不代表别人也行。
“你去报名个五千米比赛算了，和我这个初跑者较什么劲，和他们这些专业的去比。”
于真有些气愤，想借此堵住她嘴。
话音落后，他便觉得这个主意十分不错。
记得班上有几位体育生就是练长跑的，训练的时候他曾经见过，那速度令他一度怀疑，自己就算快跑可能都没人家跑得快。
若是你跑得过人家，那我无话可说，你说怎么练就怎么练，但你要是跑不过，正好杀杀你的威风，免得自己每天还要这么早被叫起来。
而阎沁的回答，则让于真更为坚定。
“报名了。”
于真脸上笑容更欢，顾不上喘气了，跑到阎沁前面，站直身体。
“咱俩来打个赌咋样？”
“你要是能在五千米拿冠……不对，这太勉强了，季军，季军也行！如果你拿了季军或者以上，那么以后每天早上不用你催，我自己会跑，跑到学校中途都不带停的！要是你没拿到的话，以后就……”
她被阎沁打断，但之后又是狂喜，嗓音都因为这欣喜的情绪而发颤。
“冠军。”
“好！勇气可嘉，我就佩服你这种敢于面对困难的勇士，一言为定！”
原本就沙哑的嗓音在激动的情绪驱使下，更为暗哑起来，于真向阎沁伸出手。
阎沁勾起嘴角，轻笑一声，与他轻轻一触，随后即分。
“若是中途反悔了，怎么办？”
不想坑得他太惨，阎沁给他找个台阶，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但于真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是她退缩了，眼看着鱼儿上钩，饵都吃了还想跑，这怎么行！当即否定：
“不行！”
“谁反悔谁……”怔了一下，于真一时半会想不出反悔要承担什么后果。
阎沁帮他补偿了。
“负责玄青的清理。”
“就这个！”
于真马上答应下来，这个要求刚好挠到自己痒处，那蠢鸦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成天在外面鬼混，裹着满身难闻体味儿回来，在家飞起来房间里都是臭的。
他和阎沁一人负责它一天，给它清洗是件特别折磨人的事，哪次不是捏紧鼻子，心里气得想把这蠢鸦使劲往水里按心想干脆淹死算了。
但惩罚都这么重，赌局胜者的奖励未免也太轻了些，于真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把这条件也加到胜利的那一方去。
阎沁当然没什么意见，还乐得如此。
二人走过一个路口，于真从阎沁那边了解，此时距离学校只剩下一公里的路程。
街道上随处可见三两成群的乌鸦掠过，即使东桦“盛产”乌鸦，但平常也没泛滥到这么多的数目。
于真指着那边飞起来在某位幸运观众头上啄了一口的屑乌鸦，面庞倾斜至阎沁这边。
“喂，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几天乌鸦多了起来？”
“很正常。”
她回答地不咸不淡。
“东桦乌鸦多我当然知道这很正常，但是也没像现在这样，多得到处都是吧？”
于真说完这话后，收到了阎沁诧异，以及带着一丝同情的目光，随后她绕开自己，率先往学校跑去了。
“不说就不说呗，干嘛还卖关子吊胃口。”
撇撇嘴，于真穿过马路，往对面自己学校的方向小跑起来。
身体虽然不愿意，但她提出锻炼的出发点，对自己还是有益的，即使这场赌局赢了，这个能强身健体的运动，他依旧会继续下去，不过不会像她一样丧心病狂，刚开始就跑八公里起步，这得循序渐进嘛。
杨奎摸摸头，在刚刚被乌鸦啄上一口的地方揉几下，追上前面的阎沁。
“刚刚那位，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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