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兰瑟·提坦与守护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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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嚯嚯！我错过了什么？”
众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听到了一个令人很不愉快的声音之后，中年男子赫尔墨·霍尔米嬉皮笑脸地出现在了三日月赤楠的身后，双手轻轻地搭在赤楠的肩膀上——像鬼一样。
“唔啊啊啊啊！”
就和霍尔预料到的一样，赤楠被吓得大叫，于是自己也大声笑出来，一边笑还一边拍手：“一个死人，也会被死人吓到，哈哈哈哈哈哈——”
“你信不信我让你提前秃顶？”三日月赤楠有意识地提高自己灵魂的温度。
要不是初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他早就想把霍尔揍一顿了。
“三日月先生，不可以！你想把这里再烧一次吗？”
立刻感知到新主人体内灵魂能量的元素变化，阿尔希恩紧张地叫起来。
“哦哦哦，刚刚我才只教给你了一些皮毛，现在居然连灵魂技艺都掌握了吗！”
霍尔故意作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其实身体上并没有任何防备的架势：“来，让我看看这个小废柴成长了多少。”
体内灼热的感觉再一次涌起，不仅只是青少年的脑袋一热想和人打一架，主动发动攻击前的三日月赤楠可是做足了思考。
以自己菜鸟级别的战斗力，就算攻击生效也不会对对方造成致命伤害，反之如果没能奏效，对方应该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咚！咚！
赤楠和霍尔一起半蹲在一旁，捂着几乎被打肿的头部，不敢吱声。
“所以，你个蠢货刚刚去哪里了。”琉璃若无其事地掸了掸手，冷冷地看着这个不靠谱的中年男性。
“当然是去处理工作了！”对方是琉璃的话，霍尔还是会老实很多的，“我怎么可能无所事事地到处乱逛呢？你说是吧，老大？”
说罢，他还转向从刚刚被打断就一直在叹气的兰瑟·提坦露出猥琐的赔笑。
“咳咳。”兰瑟无奈地对着赤楠解释道，“这家伙的工作倒是总能完成得很漂亮，所以就算看上去很靠不住，我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工作？”赤楠想到刚刚兰瑟说的话，将信将疑地看着赫尔墨·霍尔米，“守护辉煌花束这种工作会交给这种家伙吗？”
“真没礼貌啊，臭小鬼！”霍尔立马作出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他便很快恢复平静，甚至还有些惊讶地说：“不过我在去了这么一会儿，你已经增加了这么多认知吗？不愧是个百无一用的书呆子，脑袋还挺好使的嘛。”
赤楠咬了咬牙，看着身边一脸冷漠的琉璃，想想还是算了。
“在花种重新开放之前，在暗中保护统治者的人身安全，并尽可能防止花种被夺走，这就是我们暗部组织【荒】的首要职责。”
赤楠当然能够理解，如果能量耗尽，哪怕曾经听命于自己，俯首称臣之人都很有可能立即刀剑相向吧。到那时，周围可能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都不存在了。
“那...那位统治者凭什么信任一个人......和他的组织呢。”赤楠迟疑地问道，“就算是个组织，也不能保证内部成员对这种权力丝毫不感兴趣吧。——比如这个人，怎么想都很可疑。”
赤楠再次指向赫尔墨·霍尔米。
令赤楠出乎意料地，刚准备大发雷霆的霍尔此刻却非常冷静地低下头：“这次倒真被你说中了。”
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赤楠甚至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甘心和悲伤。
“哈哈哈，那还真是一段有意思的回忆啊。”兰瑟发出爽朗的笑声。
“渴望权力是人之常情吧，组织里当然不排除这类人的存在。换句话说，就连你们几个想要夺取花种，都不是什么违反规则的事情哦。”
说到这里，兰瑟稍微停顿了一下：“只不过要过我这一关罢了。”
尽管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和善，但赤楠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当时，这家伙好像被头儿修理得很惨哦。”琉璃从嘴角挤出一丝轻蔑的笑，看着此刻有些狼狈的赫尔墨·霍尔米。
“不要这么当众拆我的台啊......”霍尔发出哭腔，虽然是装出来的。
也就是说，名为赫尔墨·霍尔米的男人的确有过想要夺取统治权的想法，只不过被兰瑟·提坦成功阻止了。
“可是，兰瑟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赤楠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疑问，“既然人之常情，您为什么又要不顾一切地阻止别人去争夺这个其实对自己来说也唾手可得的东西呢。”
兰瑟·提坦先是愣了一下。
“这么尖锐的提问方式，你果然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三日月赤楠。”
短暂的沉默之后，兰瑟歪了歪脑袋，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虽然我不喜欢被叫大叔，但也是一把年纪了，统治一个世界什么的，还是交给年轻人做吧。”
完全...没办法令人信服！
“况且，对方已经将其中一朵辉煌之花交给我随意使用了，不仅不用为统治世界操心，还能获得巨大的能量供应，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嘛。”
这倒是能理解——完全就像个靠一份很高额的退休金颐养天年的老头子。可是，还是说不通。
“可是最终能享受到统治者的好处的却只有兰瑟先生一人吧？那组织里的其他人又有什么为了组织卖命的必要？”
“这还不简单，你可以把这份差事当成是一个工作——就算你还是只人类高中生的年龄，不过多少对人类社会有一些常识吧。”
“打工人一号：出租车司机赫尔墨·霍尔米待命中！”霍尔像个搞笑艺人一样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
“至于报酬的话，我想我已经支付给你了。”兰瑟微微抬起头，眯起眼睛看向赤楠的手中。
“我的......灵魂技艺？”赤楠也随着兰瑟的目光一起看向了手中的《柯林之卷》。
“灵魂的生活方式是很自由的——在一个全新的世界平静地过完剩下的一生也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不过三日月君你想要变强的心愿，我记得霍尔和琉璃已经确认过了吧？”说到这里，兰瑟随手一指，指尖最终停在了赤楠的额头处，那块恶心的、证明自己能够回到活人的世界的印记。
“想向之前熟悉的人们证明和炫耀自己的强大，才是你提出这个要求的私情吧？”
赤楠怔住了。
的确，当时的他当然会有如此狭隘的想法。如果能用灵魂的力量在桐博守面前把一个之前根本无法抬起的杠铃轻易地举起来，这肯定会让自己昔日的好友刮目相看，同时不会察觉到异样吧。
“哎——老大还真是直白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嘻嘻。”霍尔幸灾乐祸地小声说道。
“你也不用那么沮丧啦，这种心情我完全理解。”看着赤楠窘迫的样子，兰瑟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我会努力变强的。”憋了半天的三日月赤楠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
“那我就期待你的表现了——现在时机应该刚好。”兰瑟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些令人在意的话。
“？”
兰瑟·提坦话音刚落，眼神中闪过一道灵动的光。
下一秒，赤楠只感到几人所处的书房都开始晃动，而周围的事物——书桌，书架，甚至包括周围的墙壁，都在慢慢地凭空消失，正剩下脚下的地板还勉强支撑着。
“唔哇...发生什么事了？”就连书中的守护灵阿尔希恩·柯林也感受到了房间的异样。
当整个房间蒸发般消失之后，赤楠早已目瞪口呆。
这是赤楠第一次见到灵魂世界的样貌。天空昏暗，大概是因为正直午夜。
而眼前的景象和活人的世界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人类居住的矮房和高楼也随处可见，并且他们几个现在就正站在一栋高楼的楼顶上。
“真实得有些让人害怕......”赤楠有些呆滞地自言自语着。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嘛。作为一个暗部组织，集会的场所在一个特殊的空间里肯定要比什么废弃的闹鬼豪宅更隐秘吧？”
这种惊讶得说不出话的相貌正是霍尔的快乐源泉，此时的他正一边大笑一边拍着赤楠僵硬的肩膀。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声嘶鸣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使得赤楠重新集中了精神。
像是电影中怪物的嘶吼般，甚至压过了楼顶的风声。
“这是冲我们来的？”
甚至还没有看到声音的来源，而琉璃早就躬下身子做好了准备战斗的姿态，紧绷的姿势使得她修长而强健的身材更明显了。
“根据我半个小时前的工作报告，应该已经在这里盘踞很久了。”霍尔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大概只是为了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紧张甚至觉得有点无聊。
“怎...怎么了？”
只能听到声音，还看不到模样的敌人，想想都觉得很可怕吧。不过说到底，为什么这帮人的语气还这么轻松啊。
“这么一想，我这里对不幸死掉的三日月君来说，不只是一个暗部组织，而是个学校吧。”
兰瑟先生一只手搭在赤楠肩上示意他退后一点，并且意味深长地说，
“好好和专业人士一起学习吧，毕竟不好好成长的话，很快就会再死一次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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