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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隔天,士道和昨天一样与十香一起上学,一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便打了一个大哈欠。

坐在他右边座位的十香一脸狐疑地将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唔,士道,你很困吗?”

“……昨天睡不太着。”

“那可不行呢。你还好吗?”

“总之……放学后,让我在晚餐前小睡一下吧。”

士道露出一抹苦笑,旋即随意擦了擦泛出眼眶的泪水,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怔怔地凝视某个座位——在原本的世界中,折纸应该坐在那里的座位。

士道睡眠不足的原因,是因为士道昨晚做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外出。士道吃完晚餐后,一个人溜出家门前往某个地方。

他的目的地正是折纸在原本的世界居住过的公寓,士道认为折纸可能会在那里。

不过,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

自己和零子应该在五年前的世界成功改变了历史才对。照理说,折纸能以一名平凡少女的身分生活在平凡的世界。

然而……折纸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精灵,而且再一次反转了呢?

一大堆不明所以的事令士道的头脑一片混乱。

“可恶……为什么偏偏……”

士道烦躁地说出这句话,同时想起昨天采取的另一个行动。

士道认为搞不好只是自己不知情,其实这个世界发生过和士道记忆中有出入的事情,或者,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被抹消掉了。

就像零子的事一样——

结果,他发现这个世界的历史几乎按照自己的记忆发展。

唯独缺了零子和折纸的事。

【关于我的那一部分历史,应该是因为我还留在五年前的原因。】

此时士道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嗯,或许是这样。但是,折纸她……零子,你有什么头绪吗?”

【——完全没有】

听见零子的回答后,士道叹了口气,接着带着关心的语气问道:

“那么,零子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这边的话,十二之弹的效果似乎还没有消失,恐怕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去吧~】

“零子!是你吗!”

脑海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令士道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

【嗯,是我——】

“可是……你不是已经——”

【想说我是被折纸的攻击烧成灰烬了?如果真是那样,现在和你对话的是谁呢?】

“零子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那么,零子你现在在哪里?”

【……虽然有点不想承认,但我似乎还在五年前——】

“这样吗……”

似乎感觉到情绪有些失落的士道,零子叹了口气

【有关于我的那部分历史,应该会在我回去后就会恢复原状。】

【毕竟我和士道你是从同一个历史来到了五年前的世界,在经过一番改变后,虽然历史改变了,但我们所出发的历史的起点却是相同的,所以在等到十二之弹的效果消失后,有关于我的历史应该会恢复才对。】

“嗯……”

感觉到依旧失落的士道,零子挑了挑眉,用调侃道语气说道:

【话说,昨天士道你是……哭了吧?】

“诶?”

【毕竟刚和你连接意识,所看见的就是一片朦朦胧胧的景物,那个是泪水吧~】

【和我说说,你为什么哭啊,拯救了数名精灵的大英雄士道君~】

听见零子说的话后,士道这才想起来昨晚自己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的事情,而且好巧不巧,被零子发现了。

“哭?没,没有吧,应该是你看错了——”

本来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就已经很丢人了,更何况是像士道这样已经读高中的高中生。

【啊啦,我可没有看错哦,当时士道明明就是流泪了,是因为谁让士道流泪呀~】

【难不成……是因为我的事?】

零子随口一说,士道的身体突然僵住,脸颊有些泛红,不仅是因为被零子发现流泪的羞耻感,更因为零子一语说中自己流泪的原因。

【难道……我说中了?】

“……”

士道没有回答零子的疑问,但零子可以确信,自己说中了士道为什么流泪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零子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正当两人都陷入害羞状态的时候,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小珠打开教室的门走了进来。士道听从口令起立、敬礼,再次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各位同学早安。今天也干劲十足地上课吧。”

就在这个时候——

“啊,对了。今天要介绍一位新朋友给大家认识。好了,请进来吧~”

小珠老师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这么说的同时,教室的门发出“喀啦”的声响,一名少女走了进来。看样子似乎是转学生。

虽然觉得这种时期有人转学进来很稀奇,但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士道没有转过头看转学生,只是瞄了她一眼。

然而——

“咦?”

【什——】

看见走到讲台前的少女容貌,士道惊愕得瞪大双眼,就连和士道连接意识仍处于五年前的零子都长大了嘴巴。

那名少女的脸庞好似洋娃娃一般端整,身材纤瘦。纯白色的长发,看起来有如异国公主。

少女登场的瞬间,同班同学们开始喧闹了起来。男同学们发生“喔喔!”的惊呼声探出身子;而女同学们的眼神也闪耀着光芒。

“好了,那就麻烦你自我介绍吧。”

小珠老师催促转学生。

于是她点了点头,将脸转向正面,以冷静的声音如此说道:

“我是鸢一折纸。请各位多多指教。”

士道讶异得说不出话,于是小珠老师移动视线环顾教室。

“我看看,那么鸢一同学的座位……五河同学旁边没人坐吧。可以请你去那边坐吗?”

“我知道了。”

折纸点头答应,踏着缓慢的步伐走向士道。

可是,折纸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脚步。

士道立刻就知道了理由。因为他一直凝视着折纸,两人突然在此时四目交接。

折纸大感意外地睁大了双眼。

“——不会吧,你是……”

折纸宛如认识士道一般说出这句话。

但是,折纸像是改变心意似的立刻摇了摇头,这次则突然改变态度,见外地对士道点头打招呼,在指定的位子坐下。

【喂喂~士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零子你没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话说历史改变后折纸不是应该不会再和你相遇才对吗?】

“理论是这么说,但是如果像狂三所说的那样……”

【世界想要遵循原历史,所以将折纸——】

“.…..”

士道的眼神不间断的瞥向一旁的折纸,确实是鸢一折纸没错,不过和自己所认识的折纸有些不同,眼神不在像是以前那样没有感情,也感受不到她对精灵的怨恨。

【士道,看来得找个时间调查一下了。】

下课铃响后,士道匆忙地离开教室,和琴里汇报了折纸的情报后,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折纸似乎也加入了AST啊~】

“到底怎么回事,折纸的父母应该并没有死在精灵手里,那么折纸为什么还要加入AST呢~”

【士道,要不直接问她本人吧~毕竟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折纸还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琴里她们则毫无有关折纸的记忆。】

“看来只能这样了。”

随着上课铃的响起,士道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后,拿出课本和笔记本放到桌上。

他移动视线瞥了折纸一眼。虽然说是要询问折纸有关她的事情,但是一到下课时间,就会有一群人围在她身边。在那种情况下,士道很难和折纸交谈。

【士道,小纸条~小纸条~】

听见脑海里零子的建议后,士道在笔记本的边缘写下文字。

然后将它撕下来对折,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熟练地抛到折纸的桌上。

【你还挺熟练的哈~】

发现纸条的折纸微微歪了头。

接着她打开纸条看写在上头的文字后,立刻惊讶地瞪大双眼。

当天午休,士道来到了顶楼。

由于远离教室所在的区域,不太会有学生造访这里。不过,那并不代表现场没有人在。

“请问,这个是?”

折纸从口袋拿出笔记本的纸片,摊开来给士道看。纸上确实是士道的笔迹,上面写着希望折纸午休时前往这个地方赴约。

“啊啊,不好意思。突然叫你来这里。”

“不会。这倒是无所谓……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折纸露出有些僵硬的表情如此问道。

不过,该怎么说呢……

【没想到我居然能看到折纸警惕你的一天,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啊……哈哈”

士道搔了搔脸颊,不知该从何说起。想问她的问题像山一样多,但突然没头没脑地发问可能会加深她的戒心。

“我说,折纸。”

“诶?”

【喂!】

折纸露出大感意外的表情。

“抱歉。鸢一……同学。突然就叫你的名字,很没礼貌吧。”

“不会,我只是有点吓到。呃……五河同学。”

折纸呼唤士道的姓氏。这听不惯的称呼令士道露出一抹苦笑。

“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啊……”

【别说士道你了,连我都觉得折纸叫你五河同学的样子别扭的很——】

“怎么了吗?”

“不,没事。话说回来,鸢一同学,你早上看到我的脸之后,说了些什么话对吧?你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

士道说完,折纸便露出像是想起什么事情的表情。

“如果惹你不高兴,我向你道歉。因为五河同学你长得跟我以前认识的人一模一样,我有点吃惊。”

士道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那个人——是我吗……?”

“不,不可能。因为我是在五年前遇见那个人,五河同学当时还是小学生呢。”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件事吗?我要回教室了……”

“……!啊,等一下。”

士道急忙制止打算走下楼梯的折纸,因为士道还没获得想要的情报。

“你说你在五年前遇见那个人,该不会——是在南甲镇大火灾的时候吧?”

听见士道说的话,折纸双眼圆睁。

“你为什么……会知道……”

话才说到一半,折纸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个人该不会──是你的哥哥吧……?”

“嗯……算是吧。”

士道说完,折纸的脸色突然改变。她皱起眉头,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鸢……鸢一……同学?”

折纸走到士道的面前牵起他的手,深深地低下头。

“你哥哥的女朋友用生命救了我的父母。要是没有她,我父母当时就死了。就算我说再多感谢的话,或许也不足以表达我的谢意,但还是请你让我说一句,真的——非常谢谢她……!”

“诶诶诶诶!!!!”

【哈?????????女朋友???????????】

面对折纸的反应,士道感到不知所措,虽然零子在士道脑海里发出一副不可思议的声音,但内心却有一点小窃喜。

不过,她说的这句话透露了两件重要的讯息,那就是士道五年前果然成功拯救了折纸父母的性命,以及——零子再一次为了自己承担了生命危险,所幸零子并没有什么事,但回想一下,如果零子没有那么幸运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折纸像是突然惊觉什么事情似的放开士道的手,脸颊泛起红晕,然后再次低下头。

“对……对不起,突然握住你的手。”

“不会……没关系。”

看见折纸做出不符合她个性的反应,士道有种奇妙的感慨,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鸢一同学,你的父母当时得救了吧?”

折纸点头称是。士道轻轻松了一口气后,继续问道:

“那么,你现在也跟父母住在一起吗?”

“……没有。我父母在四年前发生意外过世了。”

“咦……!”

【过世了吗……】

听见折纸低垂着双眼说出的话,士道不由得发出高八度的惊愕声。

处于过去五年时间的零子坐在一栋房子的屋顶上,看着附近依旧浓烟滚滚的城镇。

“看来,无论怎么努力,都难以阻止历史的修正力啊”

“不,或许……可以也说不定——”

“五河同学……?”

面对打着哆嗦的士道,折纸纳闷地皱起眉头。不过,她马上像是改变念头似的甩甩头,然后低下头。

“对不起……你哥哥的女朋友好不容易救了我的父母。”

“不,别这么说。”

“在你哥哥的女朋友救了我父母后的一年左右,我从两人身上获得了非常多的东西。如果不是她。我就无法享受到这无可取代的事物。我真的——非常感谢她。”

这么说的折纸脸上没有一丝虚伪。

在那之后,士道又再次询问了折纸加入AST的理由,也试着试探了一下折纸关于自己变成精灵以及反转的事。

虽然士道得知了折纸加入AST的理由,但却并没能从折纸口中获得关于反转的情报,与其说没能获得,倒不如说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这是怎么回事……?那确实是……”

正当士道轻声呢喃、动脑思考的时候,预备铃声响彻整所学校。看样子午休已经结束了。

“午休似乎结束了呢。我先回教室了。谢谢你,五河同学。能跟你聊天真是太好了。”

折纸说完便走下楼梯。

还有堆积如山的疑惑尚未解开。士道认为不能就这么放折纸离开这里。

“能不能——再跟我聊一下?”

“可是,已经要上课了耶。”

“不是今天也行!如果你改天有空,可以——再跟我见面吗?”

【哈!??????】

“咦?你这是——”

折纸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脸颊泛起红潮。

看见折纸的反应,士道也随后察觉到某件事——刚才的说话方式听起来就像是在邀她约会……!

【你还真是熟练啊,士道,是本能反应,还是别有用心?】

零子带着不满的声音在士道的脑海里说道

“呃……”

“……那个,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吗?”

“当,当然!”

士道反射性回复后,折纸当场行了一个礼。

然后,快步走下楼梯。

【喂~】

“怎,怎么了,零子……”

士道从零子的语气中可以听出,零子似乎有些生气。

【你就这么当着你“女朋友”的面邀请别人约会吗?】

“女,女朋友什么的……”

【这不是折纸说的吗,况且你不也承认了?】

“那是不可抗力!”

就如同灵光一闪,士道有些小心翼翼地朝零子问道:

“零子,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没,没有!我为什么要吃醋!】

“可是,你刚才的语气……”

【没有!你听错了!】

“可是……”

【啊啊啊啊啊!都说了没有了!可以迟到了!还不去上课!!!!!!!!!!!!】

零子巨大的叫声响便士道的脑袋,耳朵不禁发出嗡嗡的响声。

在放学后,士道躺在顶楼地上怔怔地望着飘荡在空中的云朵。

然后从口袋拿出刚才折纸给自己的纸条,对着天空看里面的内容。

“我这个星期六有空。”

看样子,是针对士道的邀请所做出的答覆,纸条下方小小地写着一排电子邮件信箱位址。

【——哼!】

“啊哈哈……”

士道苦笑着将纸条收回口袋,同时微微伸了懒腰。

当士道正想起身的时候,“哈~唔”地打了一个大呵欠,身体同时渐渐失去力气。

然后,不知经过了多久的时间。

士道轻声发出低吟,睁开眼睛。

几秒后,随着头脑逐渐清醒,士道才发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看来自己比想像中的还要疲倦。

“啊……糟糕。现在几点了啊?”

就在士道正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确认时间的时候,他感到不对劲而皱起了眉头。

士道睡着之前,头底下分明没有垫任何东西,如今却感觉到一种非常柔软的触感。

士道为了确认这种触感到底是什么东西,便把手伸向头的下方,结果视野内突然冒出一张少女的脸。

“喂~别乱摸——”

“呜哇!”

士道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将一双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隔了一拍,他才发现头下方的触感——以及那名少女的真面目。

“零……零子,你回来了!”

士道发出高八度的惊愕声呼唤少女的名字。出现在士道面前的,正是和士道一起前往五年前的世界的精灵,如月零子。

看来士道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将头枕在零子的大腿上。

零子脸颊有些发烫地说:

“嗯,我回来了。”

看到零子变得羞红的脸颊,士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枕在零子的膝枕上。非常难为情的,从零子的大腿上一跃而起。

“抱,抱歉……”

“.…..”

就在两人都羞红了脸,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

“啊啦,啊啦”

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进入了两人的耳里,接着,一个身影缓缓地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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