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斯托诺瓦子爵家现任家主的次子『亚德里安.斯托诺瓦』,能语您面对面交谈是我的荣幸,『大地』的海洛伊斯.文森特勋爵大人。」亚德里安用恭敬的语气说着,不过因为在身分上两人都算是贵族,而且子爵的地位还比勋爵高的多,所以亚德里安并没有进一步地做出下对上的礼仪。
而只是像是普通的招待客人一样,伸手比向海洛伊斯附近的沙发,示意海洛伊斯可以入座了。
海洛伊斯于是也就这样坐了下来,并等到亚德里安也坐下之后,才用平稳的语调开口说到:「那么,我是否可以把你视作是斯托诺瓦子爵家的代理人?」
从这样的对话中亚德里安立刻明白对方这是准备直接进入正题了,为了避免对方到时候拿出国王的名义让自己无法随一开口,自己就得趁现在话题还没开始,先发制人才行。
因此这几天以来的思考就有了用处。
此时我们家族的领地受到掠夺团的重创,各地的村庄受到袭击的消息也不断的传回我这里,掠夺团的掠夺行为至今甚至仍在继续,这都意谓着身为领主的斯托诺瓦子爵家的无能与失职,但是对方并不能因此惩罚我们来引起其他贵族的不满,所以在这里他们所会做出的行动大概是『以斯托诺瓦子爵家无法单独对抗白鸟掠夺团为由,让王室所掌控的部队介入迪萨郡的防卫事务』。
亚德里安这样想着,并回答到:「因为身为领主的父亲仍在努力与掠夺团周旋,所以领内的事务目前的确是全权交由我来管理,您可以把我视为现在斯托诺瓦家的代理。」
事先解释理由才正面回答海洛伊斯的提问,是因为必须强调斯托诺瓦子爵家作为领主仍在尽全力解决此次的事件,来防止对方指责己方的失职,让对方掌握自己的话柄。
「明白了,所以你就是斯托诺瓦子爵家的代理人。」而海洛伊斯也直接无视了亚德里安前面的叙述,稍微把语气调整为对对等人物时的样子,微微低下头接着说到:「很抱歉,这次的会面我并没有事先告知贵方,但那是因为我身上肩负着『国王陛下所赋予的重要任务』,而不得不如此,希望贵方能将此次不礼貌行为视作我个人的行为问题,希望贵方也能对外如此宣称。」
特别提及『国王陛下所赋予的重要任务』是在暗示之后的内容都属于国家机密,如果让消息泄漏的话可能会让斯托诺瓦子爵家背负上『泄密罪』,甚至是『叛国罪』 ,不过却又补上可以对外宣称『是自己个人做出行为不端的举动』来给斯托诺瓦子爵家一个解释这次会面的理由,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台阶下…同时也意谓着王室不会承认这是一次『由王室派出使节的正式会谈』,而是『海洛伊斯个人与斯托诺瓦子爵家的私人会谈』,当然这还需要试探过后才能确信—
亚德里安这样思考到,并回答到:「那么我方能否认定此次会谈与您所提及的『重要任务』相关?并且必须严密的保守此次会谈的内容呢?」
海洛伊斯表情平淡且严肃的回答到:「贵方的确可以如此理解,就算『国王陛下给予我相关的权限』,但是此事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此次一切讨论的内容都『仍需要由国王陛下亲自审核』,因此此次『无论谈论了什么内容』也都『与国王陛下及王室无关』。」
她没有否定我的说法,这也可以确定这次的确是『一次私人会谈』,也只会是『一次私人会谈』,为此她强烈否定了王室介入其中的可能性,并强调会谈的所有内容都是她自己的决定…但是在此之前,却也在一开始就明言是由『国王陛下给予她』相关的权限,来对斯托诺瓦子爵家施压—亚德里安这样想着。
也就是说,虽然不是正式会谈,责任也全是由海洛伊斯一个人来承担,但是斯托诺瓦子爵家却不能无视她的身后有着国王陛下的影子,来让我们无法拒绝此次会谈并得将此次谈定的内容视为王室命令—亚德里安又接着想着。
觉得自己思考的稍为有些久了,所以亚德里安稍微斟酌了一下词语,就回答到:「我明白您的意思,此次的会谈结果直至送到国王陛下面前进行审核之前都与王室没有丝毫的关系,一切都是您出于职责,由您自己所做出的判断,请问我能否这样认定呢?」
「单从贵方所谈及的内容,『我认为』贵方可以如此认定。」海洛伊斯再次强调『我认为』,来更加强化这是她自己的主张,而非王室的意见。
然后海洛伊斯就直接接着说到:「既然此次责任归属的讨论贵方与我已有了共识,那么能否可以请贵方开始听取我此次的会面内容?」
明确的表达自己要单刀直入的切入话题核心的意念,借此来给谈判对象施加压力嘛,但是在对还没解决掠夺团问题的斯托诺瓦子爵家的立场来说,我们本来就不存在拒绝会谈的选项,能做的就只有让最后谈妥的条件不至于那么糟糕—
亚德里安想着,并且表情慎重的点头说到:「那当然是没有问题,您请说。」
「感谢贵方的理解。」海洛伊斯轻轻点头致谢后,立刻就重新抬起头正色说到:「那么我想先请贵方解释清楚,这数天放任白鸟掠夺团肆意屠杀菲洛利斯王国贵重的子民究竟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一针见血的质问—
亚德里安这样想着,并且立刻回答到:「在库沙塔鲁城内与白鸟掠夺团一战后,我方的几支重要战力都受到了相当的损伤,以致于现在较无力抵抗白鸟掠夺团分散四处的袭击。」
因为知道如果只是这样说明现在的情况,对方极有可能直接明言『让王室的部队介入』,于是亚德里安露出贵族的事务性微笑,很快地接着说到:「但是请您不需要担心,我方已向邻近的库雷格斯侯爵家、里诺男爵家及萨蒂男爵家提出联合作战的请求,目前除了萨蒂男爵家暂无回覆,其他两家都已经同意了我方的请求,在高贵、英勇的菲洛利斯贵族彼此合作之下,想必此事很快就能获得解决。」
「但是现在贵方并没有获得任何实质的战果吧。」海洛伊斯用平静的面容说出了呛辣的发言,并接着继续施加压力:「甚至贵方的部队似乎还在准备要夹击掠夺团时被掠夺团的别动队偷袭造成不小的损失,我个人认为这样下去掠夺团绕过迪佛斯堡袭击亚黎的机会很高,这样就不只是贵方领地的问题了。」
对方提出的是正论,哪怕对方应该就是安排掠夺团袭击的幕后黑手,但是手上并没有可靠的证据可以证明此事,那么我们就没有任何可以挑战王权的资本,那么这里应该要—
亚德里安思考着,但是海洛伊斯这次却没有等他先回话,而是随即说到:「所以我认为应该要让调派两三个驻守中央的骑士团来『协助贵方防御重要的城镇』,这样彼此的问题都能获得解决。」
果然来了!这时候该怎么拒绝呢?只能先—看到气势已经处于下风,亚德里安虽然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方式,但是却也有些担心那种方法所带来的坏处,而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那么贵方觉得我这个提案如何呢?」海洛伊斯接着逼问到。
就在此时,会客室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个现场的两人都非常熟悉的老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来者微笑着说到:「海洛伊斯大人,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这个老人吗?」
「怎么会不记得,你还是一样不守礼节呢,莱昂诺尔老师。」海洛伊斯微微皱起眉头回答到,也是整个会谈里第一次显露出她自己的情绪。
在对手如此分神之时,亚德里安也趁对手露出破绽之时下定了决心,并打算趁此机会一举夺得谈判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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