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兵器。
名为文森特•特莱斯的我是除锋利外便不再需要其它素质的兵器。
尽管对一身份抱有疑惑,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对这个身份表示认同的。
特莱斯家是神国塞里斯领域的前皇族,自失去王位后,目标就是从现在的皇族——斯图亚特家手中夺回王冠。
在这一目标的指引下,特莱斯家的每个人都只是通向王座的铺路沙砾,我的兵器身份也正是由此而来。
但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
如果我的处境只是家族的简单缩影的话,我应该是不会对自己的兵器身份感到疑惑的——特莱斯家内部有自己的教育体系,在这种特有的教育下,特莱斯家的每个人都会自发地把夺回王座视为神谕,进而甘当铺路沙砾。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因为我并非从一开始就处于家族的控制之下,作为私生子的我曾在父亲的秘密宅邸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如果这个宅邸没有被家族发现的话,长到上学年龄后的我应该会被过继给其他人,进而远离特莱斯,我对兵器身份的困惑也由此而来。
因为有人希望我成为普通人,我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的普通人,而且也曾有可能一直做下去。
可在现实面前,再美好的如果也只是如果而已。所以即便知道这一计划,甚至已经为此做好准备,我也还是被突然闯入宅邸的人带回了家族。
特莱斯家的目的是夺回王位,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力量是必须的。
与此同时,由于血统原因,身为混血的我不仅有塞里斯人的优势,还能使用在属性上天克塞里斯人的水属性魔法。
如果日后要和斯图亚特家开战的话,像我这样的人无疑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也是我被定为兵器的原因。
但拥有这种力量,甚至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把家族继承人当成假想敌揍的我的处境却算不上好。
因为除力量外,家族还相当看重血统。
在家族看来,让自己失去皇族地位的是三代人前的大混乱,而那场混乱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当年政治联姻到特莱斯家的异域公主玛丽亚。
神国是在神祗的授意下降临于这个世界的初代神族们建立的国家。对将长期生活在这个世界,但又不能与世界的原住民——人类接触的神族来说,建立国家既有利于长期停留,又有利于管理。
可随着时间过去,神族产生了以魔力属性为划分依据的十三个分支,每个分支又都在各自聚居的前提下拥有了相对独立的空间。
在这种大背景下,看似铁板一块的神国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是什么统一国家了。与一般意义上的国家相比,现在的神国更接近所谓的邦联。
神族被神祗派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是遏制恶灵,无论分化到什么程度,这都是神族的共同目标。让十三个已经高度分化的神族分支结成联合的理由,也正是遏制恶灵。
尽管有共同的目标,甚至为此结为同盟,但这十三个领域也并非一直相安无事。没有恶灵这种共同敌人的话,这些领域便会为了获得更多土地和资源而交战,像当年玛丽亚那样的跨领域政治联姻也由此产生。
在当时的塞里斯看来,异域公主玛丽亚的婚事是与死对头缓和的好机会。
除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或犯我,我必扬了对面”的阿尔伯特领域外,当时的神国版图上有两大势力,这两方势力中的一方由玛丽亚出生时的家族领导,另一方则以特莱斯为首。
两大集团都对对方虎视眈眈,但又都不具有吞并对方的力量。
于是,在长久的对峙后,深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双方选择了联姻,即便饱受唾骂,也依然被公认为倾国美人的异域公主玛丽亚也就这么嫁入了塞里斯。
在当时的塞里斯看来,美丽的玛丽亚无疑是神祗派来的天使,因为她的到来,塞里斯举国欢腾。但随后,这位异域公主毫不节俭的奢靡生活却给塞里斯带来了灾难。
因为在她的带领下,奢靡的不只是皇室,还有贵族。
随着奢靡之风在上层的盛行,下层的民众日益拮据,当这种情况发展到临界点时,那场将特莱斯家推下王座的混乱爆发了。
特莱斯丢掉王冠的原因是来自下层的混乱,而让下层混乱的原因则是玛丽亚。
在这种逻辑下,家族对血统的重视程度可谓是叹为观止。
如果被家族发现时的我没有显示出混血的优势的话,我可能早就被杀掉了。
稀有的能力以及低贱的血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便是组成我的一切,我虽对此抱有疑问,但却无力改变现实。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的我看来,这样的我都只会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
可因为某人的出现,我本该有的、浑浑噩噩到死的命运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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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之前交予你的事如何了?”
除水晶球外再无任何光源的地下空间中,名为塞缪尔•兰开斯特的金发亡灵这样问道。
尽管真正的杰基尔•斯图亚特,以及以杰基尔•斯图亚特身份存在的替身都已死去,但如果塞缪尔静下心感知的话,还是能感受到与之相关的气息。
“吾已重新调查完毕,不论是杰基尔•斯图亚特,还是海德•斯图亚特,亦或是跟之前的威廉•霍华德,他们均已死去。”
听到对方的提问后,已经对此做出处理的西比尔这样回答道。
“话虽如此,但吾辈依然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
就算得到了肯定回答也没能放下心来的男子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水晶球上。随着他那被光照成半透明的手指在球面上的滑动,水晶球上的画面也在不停变化。
在塞缪尔的操纵下,水晶球上显示的时间从欧文尔的加冕典礼到给了自己一刀的银发少年被她抱起,再到二人去圣域报到,一千多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翻阅动作后,水晶球上的影像静止了。尽管此时的男子看起来只是半透明,但站在他身后的西比尔还是看到了。
水晶球影像静止时的画面背景是圣威斯敏教堂的大厅,时间正好是阳光直射大厅天窗的时候。
至于塞缪尔停在这里的原因……令他感到困惑的银发少年此时正跪在那道淡金光柱中许愿。
“原因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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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收到第二卷第零章的那个许愿了。不过从大纲来看,接下来好像又要继续掉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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