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把我放在这里就行。”
逢白梦按照李庄生的指引,在他家的小区楼下停下来,然后李庄生从摩托车上跳下,将头盔摘下还给了逢白梦,逢白梦看了一眼头盔,没有接过,而是说道:
“送给你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回家以后别吃太多,因为从梦境中脱离以后的眩晕感很可能让你吐出来。”
李庄生闻言,收回了手,抱着头盔,看着逢白梦微笑着说道:
“还挺细心的。”
“这都是经验之谈。”
语罢,逢白梦就带上了墨镜,双脚一蹬,骑着摩托车绝尘而去。英姿飒爽的模样,让李庄生挑着眉毛,吹了一声口哨。目光一直追随者逢白梦的背影而去,直至她消失在目光所及的范围以外,李庄生才收起了笑容,转身向着自己的家走去。
在踏入小区,路过一片花园的时候,李庄生停下了脚步,对着某个花丛大喊道:
“出来吧,小尾巴都露出来了。”
草丛中瞬间窜出了一个较小的身影,踉跄几步来到了李庄生的面前。偷窥被发现的少女,不满地抱怨着:
“你才有尾巴呢,人家又不是猫妖。”
“呵。”
李庄生笑了一声,从口袋中取出了纸巾,递给了华瑶,然后指着自己的脸,示意让她擦一擦脸上的灰尘。华瑶十分自然的接过纸巾,然后在脸上随便一抹,将原本成块状的灰尘,抹成了条痕状,华瑶现在的样子倒真的像一只小花猫。
“喂,好歹也注意一下形象吧,可惜你的颜值了。”
“切,比起这个,你倒是跟我说一说刚才那个看起来超酷,超冷淡大姐姐是谁啊?”
华瑶十分兴奋地蹦跳着,眼里绽放着和今天校门口那些八卦的学生们一样的光芒,甚至有过之无不及。而从李庄生的视角来说,就感觉眼前有一只活泼的野猫在来回蹦跳,忍受不了过于激动的华瑶,李庄生只好伸出一只手,把她牢牢摁在地上,无奈地说道:
“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激动?”
“那当然了!那可是女性啊!是活生生的女人啊!庄生你终于开窍了,我还担心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华瑶使劲点点头,像是对自己这番话很是赞同。李庄生则是脸上涌出了黑线,华瑶的脑回路是他一直理解不了的,在她当上学生会长的时候,李庄生甚至怀疑自己的学校会陷入黑暗无边的统治,名不聊生。但实际上,华瑶的组织能力和办事效率都时有目共睹的。
“行了,行了,就是打工地方的大姐姐而已,别乱想。”
“嗯...看不出来啊,庄生你居然还是一个年上控,咦。”
华瑶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围绕着李庄生说的不停,李庄生只是简单的嗯嗯啊啊回应几声,像是早就习惯了女孩的喋喋不休了。两人相步于花园之中,许久之后,华瑶突然安静下来,看向李庄生静谧的侧脸,有些忐忑地问道:
“庄生,你最近还好吗?就是那些奇怪的噩梦。”
李庄生摇头,笑着回答道:
“最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医生,他开的方子很有效,已经好很多了,不用担心。”
随即,李庄生又看着逢白梦紧盯着自己,精神有些涣散的样子,于是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
“怎么了?突然发起呆了?”
华瑶听见李庄生的话,猛然惊醒,使劲摇晃着脑袋,声音有些虚幻: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而是容易发呆。”
就在刚才一瞬间,华瑶看着李庄生的侧脸不知怎么就微微出神了,呈现出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而在脑海中一直有一种可怕的念头在回想,好像面前的李庄生随时会消失一般。
自己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华瑶拍了拍脸颊,跑出两步,来到了自己家的楼栋下,转过身对着李庄生挥挥手,大喊道:
“那我先走啦,我妈说让你回头来吃饭。”
“知道了。”
“还有啊,那种类型的女孩子既然会送你礼物,那就是对你有意思,这是来自女人的直觉哦,庄生你要好好把握!”
“屁大点小孩,还女人呢。”
李庄生笑骂一声,华瑶吐着舌头,俏皮地对着李庄生比划了一个鬼脸,然后赶紧跑进了楼栋中。李庄生在后面挥着手和她道别,许久之后,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缓缓步入黑暗之中,与夜色完全相融,而在暗淡无光的世界中,唯一可以辨认的是那双比周遭更加深邃的双眸。
李庄生打开了自家的门,将头盔放在客厅的中央,将脚下散落的棉花踢开,然后再把房间内所有倒塌的桌椅扶起来,从抽屉中取出没开刃的小刀,费力地削着苹果,半晌后拿着坑坑洼洼的苹果走进了卧室,将苹果摆放在房间角落的一侧后,李庄生瘫坐在床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爷子,再给我配点药吧。”
电话那头,一个苍老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听见李庄生的声音以后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是给那个姑娘的,还是你要自己用?”
李庄生斟酌一下以后,答复道:
“都要。”
“我警告你,吃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要学会自我调节。”
李庄生抬眸,扫了一眼凌乱的房间,揉搓着眉心,心神疲惫地说道:
“我试过了,但是效用不大。”
“你压抑自己太久了,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不会的。”
李庄生轻声说道,无比确信的声音让对面的老者哀叹一声,怒骂道:
“我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捡你这么个玩意回来!!真是祖上无德了!”
“麻烦你老了。”
“行了行了,对了,杀死你邻居的那个男人已经被判死刑了,你可不要去做多余的事情,现在不是十年前了!”
“是吗?那就好。”
“哎,赶紧滚,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老爷子也要注意身体,可不能死在我前面了,要不然没人给我收尸了!”
李庄生开了一个玩笑,像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但不曾想对面的老爷子听了以后更生气了,直接将电话掐断了。李庄生听着耳边响起的嘟嘟声,手臂自然垂下,手机顺势摔落在地板上。瘫倒在床上,李庄生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
“爸妈,晚安。”
然后,李庄生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他从原地做起,活动着脖颈,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李庄生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那么..工作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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